谢与慈体会过这种恐慌。
那是做小白鼠的时候。
一点点的感知自己的身体在腐烂,坏死,但又死不掉。
人对生和死的恐惧,让她本能害怕。
死,可以是一瞬间的事,但它不可以是漫长的。
生,可以是很短,但它不能是残缺的,痛苦的,否则就是生不如死。
谢与慈摊开掌心,看着纤细白嫩的掌心,开口:“但我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了。”
绕是见过大世面的周闵月,看着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血腥的话的谢与慈,还是有一瞬毛骨悚然。
“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你了?”她歪头询问周闵月。
周闵月想起什么,很快平复心情,唇角上扬:“你敢动我?”
“你就不怕前途尽毁?”
她已经知道组织在给谢与慈铺路,谢与慈想要往上爬,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再说了,这可是h,你以为还是当初在m,杀了人也可以轻松抹掉?”
“谁说我要杀你了?”谢与慈语气漫不经心。
周闵月见识过她的身手,当即往后退,并大声道:“谢与慈啊谢与慈,你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真以为自己傍了几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好戏才刚开始呢!”
她笑得得意又畅快。
谢与慈耳朵灵敏,听到异响,回头看向身后酒店房间的大门。
门外隐隐脚步声,忽然停下,伴随着一声嘀嗒,一道脆响,房间门松动了。
下一瞬,大门被推开,忽然涌进一群人,手里的枪口对准屋里的人。
周闵月眼底露出一抹暗爽的笑意,放下手里的酒杯,穿过那群人,看向他们身后的酒店房间大门。
谢与慈寻着时间看了过去。
一道挺拔的身影踏步而来。
谢与慈脑袋有一瞬的眩晕,甚至没看清他的模样,差点栽倒在地。
待她定神,正好看见他轻抬手中的黑色帽子,压住了额头,整个人都陷在黑暗中。
谢与慈瞳孔暗缩,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可怕的气息。
即便后来app各种机甲加持,进了邻国,见过世人认知中最凶狠的恐怖分子,她仍旧稳的一批。
但此刻,她竟有无形遁地的错觉。
周闵月看到出现的男人,呼吸一瞬变得粗重,她踩着鞋子一步步妖娆多姿朝他靠近。
“先生……”她咬字很低,带着娇媚顺从。
谢与慈有些意外的挑眉,她一直以为没有人能治好周闵月的颈椎病,倒没想到这忽然出现的男人有这个本事。
周闵月回头见她盯着他们瞧,心底陡然升起一层危机感,想起什么,捂着唇哈哈哈笑了起来,一口清丽妩媚的腔调:“你瞧什么呢?”
“瞧我们先生吗?”
谢与慈:“……”
她看着敌意明显的周闵月,唇角无声抽了抽。
这女人又在癫什么……?
“呵呵呵,你想认识我们先生?”周闵月捂着嘴一脸小女人古灵精怪的做派。
不等谢与慈开口,她又自顾自的开口。
“我们先生你可能不认识,不过,你俩还真是故人呢。”
“什么故人?”
她知道这个故人当然不是什么好话。
但周闵月竟然这么说,她还真的来了兴趣。
“呀,你不知道啊,我刚刚还让你回头看看来时路呢。”周闵月修长的美甲捂着娇艳欲滴的红唇,故作惊讶,又痛快一笑:“你小时候住的研究室就是咱们先生赞助的,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
谢与慈知道君家背后资本倒台的事。
她从未直接参与,但每一件事,徐忠都和她说起。
谢与慈知道这是组织的行动。
组织只要有苗条,底下就会有无数人去执行。
组织做这些,无非是想让她安心效命。
徐忠说的没错,无论她是心狠手辣,还是怜悯慈悲,这些人落网,都是法律的审判,与她无关。
他们都希望她的手干干净净,迎接更光明的前途。
即便,这个结果,确实是用她自己的强大换来的。
周闵月说完这个消息,一脸期待的盯着她,期望她脸上露出恐慌的神情,但结果令她很失望。
“……”
她要是知道谢与慈非但无一丝恐慌,还有点自恋,估计得吐出一口老血。
“都说君家背后的资本倒台了,这是他们故意放出的消息,事实在糊弄,谁又知道?”
“你也挺厉害,能让这些人这么哄你。”
“不过啊,男人会为了女人花点心思,又怎么可能动真刀实枪,毕竟君家背后的资本,咱们先生,可不是一般人……”
像是吊着谢与慈的胃口,剩下话她吞了回去,脸上溢满洋洋得意的笑容。
“你们先生不是h国的人?”谢与慈听出她的意有所指。
“你猜?”周闵月玩弄的语气。
“……”
猜你妈的猜!
谢与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住了性子。
她独自一人上来的,她们很清楚,很快会有人找过来。
果然……
见谢与慈泰然自若,周闵月眸光一沉,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谢与慈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周闵月想到这些天她让人跟着谢与慈,徐忠一直都在她左右,这次谢与慈一个人出来了,难保徐忠就在楼下。
想到这儿,周闵月有些沉不住气的回头,姿态娇软:“先生,动手吧,楼下还有人,我担心夜,长,梦,多。”
她意有所指的拉长了语调。
“……”
男人站着不动。
谢与慈好整以暇看着他们。
周闵月以为他听不懂,用英文重复了一遍让男人动手。
还是无动于衷。
谢与慈却没了耐心,抬手朝靠得最近的黑衣保镖劈了过去,抢了手枪,瞬间逼近,枪口对准了中间的男人。
“先生……”
周闵月惊呼出声。
却见下一刻,谢与慈手里的枪飞了出去。
谢与慈的反应迅速,手臂攀至他的脖颈,按照她的力气,只需要轻轻一捏,他的脖颈连骨带管都会变成肉渣。
却不想男人只是轻轻抬手,竟挡住了她的动作。
对,就是轻轻挡住了,像挡住一片叶子遮住目光视线一般的轻描淡写,优雅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