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发布会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热度都被【阮棠复活】这个词条占领,各大榜首不是在讨论阮棠神奇地劫后余生,就说在说她将祖母绿辛苦带回,还条件捐赠给北城博物馆的事情。
一时间名声大噪。
但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崩溃。
祁敬安看着祖母绿进了博物馆,连最喜欢的茶壶都被他摔烂了。
他辛辛苦苦筹划了那么多年,暗中派了那么多人手调查!居然抵不过一个阮棠……
祁敬安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老爷。”管家端来一碗鸡汤:“你好几天不吃东西了吗,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
祁敬安扶额,面色阴沉不定。
“老爷,我知道您是为了祖母绿的事情苦恼,但是那东西只是在博物馆里展出,还是归属于风云贸业的。未来日子那么长,您还可以继续规划,将来祖母绿一定是属于您的。”
祁敬安深深吸气。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如果说以前的阮棠只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容易操控,但现在……
她已经成长为翅膀丰裕的猎鹰,想要从她手里拿东西,恐怕不容易。
况且,上次的茶艺事情后,她对祁家,对自己已经有所防备。
祁敬安沉沉叹了口气。
“老爷。”管家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听说……少爷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阮棠的家里。”
祁敬安眼眸微抬:“小焱住在阮棠家里?”
“是的老爷,很多天了。”
祁敬安冷眸微眯。
看来,当初强迫小焱和阮棠结婚,倒是最精妙的一步棋了。
祁敬安悠哉地喝完了鸡汤,不紧不慢地吩咐了管家去做事。
祖母绿,必须是他的。
另一边,阮棠从公司里出来,一身疲惫。
虽然暂时度过了危机,但是公司里需要填补的窟窿实在太多,今天只能暂时把人员配置分布好,很多岗位都需要重新招人,否则就算资金充足,公司也很难运转下去。
抬眼一看,月亮已经悬挂西头。阮棠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准备回家。
已经深夜,街上除了零星的一些私家车,几乎没有人。
阮棠却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但是回头看去,又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
不安的情绪越走越浓。
想起之前祁少焱的提醒,如今她惹到了黑鹰会,以他们睚眦必报的行事作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现在一个人,要真遇上了,恐怕一点活路都没有。
阮棠脚步加快,但身后的人影似乎也跟着她加速。
掌心已经浸出了冷汗,阮棠悄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她本能的反应就是找到祁少焱的电话号码。
但是还没拨出去,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真倒霉!
阮棠心里咒骂着,抬眼看到马路对面行驶而来的出租车,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赶紧冲了过去。
拦下出租车,司机都被吓了一跳,阮棠慌忙上车,还听见司机的埋怨。
“小姑娘,你这样太危险了。”
“不好意思师傅,我们快走吧。”
车子行驶而出,阮棠余光终于看到了刚才身后那个一直若隐若现的身影。
一身黑色风衣,口罩和帽子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在阮棠上车以后,那人便停在路边,目光顺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毫不避讳地盯着。
寒意瞬间从阮棠的脚底蔓延至全身。
出租车停在楼下,阮棠根本不敢回头便跑上了楼梯。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祁少焱能在家里等她。
早知道白天就不说那些赶他走的话了,如果半夜那黑衣人找上门来……
阮棠不敢细想,只觉得头皮发麻。
开了门,客厅的灯亮着,祁少焱的鞋子还在玄关放着,莫名的安全感瞬间将阮棠心头的慌乱严丝合缝地填平。
她根本没有想象中坚强,更没有嘴上说的那样,不怕死。
“祁少焱!”
阮棠换了鞋,迫不及待跑进客厅,想和祁少焱商量一下,同意他住在这里的事情。
下一秒就看见那家伙喝得醉醺醺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手边还放着收拾好的行李箱。
阮棠:“……”
这样子可不像能一个打十个的。
听见动静的祁少焱,抬了抬迷离的眸子,扯唇笑了笑。
“你回来了?”
又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露抱歉地起身,但是酒精控制着大脑,他晃晃悠悠地勉强抓住行李箱:“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刚抬脚,就因为站不稳,朝着阮棠的方向倒过去。
“喂!”
阮棠赶紧扶住祁少焱:“你好重。”
她费力将他扶到沙发上坐着,蹙着眉头抱怨:“干嘛喝那么多酒。”
“对不起……”祁少焱头靠在阮棠的肩上,嘴里含含糊糊:“我白天不应该凶你,我以后绝对不会……我保证……”
阮棠觉得好笑。
合着
他喝成这样,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内疚?
他怎么还……
有点可爱。
祁少焱身上的薄荷冷香,即便是夹在了浑浊的酒气,但还是很好闻。
阮棠柔声道:“行了,都过去了。”
祁少焱眼睛亮了亮。
“以前的事情也都过去了吗?”
“没有。”他想得倒挺美,阮棠又谨慎抬眼:“你没喝醉?”
祁少焱双眸紧闭,又哼唧了几声。
“算了。”阮棠叹了口气:“我先扶你去睡觉吧。”
安顿好祁少焱,阮棠又去客厅把他的行李箱拖进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回柜子里。
昏暗的房间里,祁少焱幽静地眸子就这样落在她身后,片刻也舍不得挪开。
安顿好一切,阮棠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连夜下单买了一张床,准备放在客厅里。
黑鹰会的人应该短时间内都不会放过她,得想办法让祁少焱多待一段时间。
第二天一早,阮棠是跟着一股香味醒来的,祁少焱赤裸着上半身,结实的肌肉裹着件卡通的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那样子……
有点诡异,又有点……
让人吞口水。
阮棠起身:“你干嘛穿成这样子?”
“厨房热。”
祁少焱转身,汗珠从下颚线缓缓流下,从精致的锁骨顺着腹肌和人鱼线,一路往下……
阮棠蹙眉。
指尖轻点那颗“汗”珠,尝了尝。
果然是白开水。
“要耍帅,注意注意天气。”阮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现在是冬天,我这老房子也没那么暖和,再说了,哪有汗珠能从脸上一直落到腰间的?”
“真是没常识。”
“小说看多了吧。”
祁少焱:“……”
杀千刀的方泽,这都是他教的。
为了抓准时机,他一直听着阮棠的动静,她一起身,他就把水珠抹到脸上。
“阿嚏!”
祁少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你看你看。”阮棠扶额,赶紧找了毛衣递给祁少焱,忍不住笑出声:“如果是清鼻涕,倒是可能从脸上一直滴到身上。”
祁少焱脸色铁青,没好气地穿上毛衣。
他冻了一早上了!
结果冻成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