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阮棠不想装，也懒得再装。
祁少焱紧闭上双眼，抓着文件的手过分用力，泛白的骨节有些颤抖。
0至于沈清雅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他已经无力去想，千万种情绪在心头徘徊，最终只剩下最无力又最没用的三个字。
“对不起。”
“呵。”阮棠冷嗤出声，漂亮的眸子满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失望：“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三个字。”她手里翻转着陶瓷的咖啡勺：“但这两年，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阮棠上不留余地地吐槽，眼眸的玩味渐渐褪去，最终只剩下毫无感情的冷意：“所以，这些都是真的咯？”
看祁少焱的反应，多半假不了。
“是。”
真听到祁少焱承认，阮棠心里还是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所以……”她深呼吸：“从头到尾，你都清楚。”
“是。”
阮棠深呼吸，明明已经做好了听到这个答案的准备，但还是有些难以冷静。
“好的。”阮棠起身：“那就这样。”
她转身就要走。
身后的男声低哑响起。
“不要报仇。”祁少焱抬眸，漆黑的眼底是疲倦的死气：“你不是祁敬安的对手。”
“我做什么和你无关。”
她确实想过报仇，但和祁氏硬碰硬，以目前的能力来说，还是差距太远。
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没有理智，只顾着向前冲的小丫头了。
“你恨我吗？”
离开前，她最后听到祁少焱的声音。
疲倦、沙哑、了无生气却又带着浓烈的不甘。
阮棠驻足：“怎么会呢。”上挑的眉角带着玩味：“恨也是需要感情的。”
言下之意，你已经不值得我浪费感情了。
她离开了咖啡馆，再也没回头。
祁少焱一个人呆在咖啡馆里，把剩下的绿茶喝完。
以阮棠的性格，她知道真相，不可能什么也不做，他必须要赶在阮棠动手之前，让祁敬安没有下手的时间。
至于沈清雅是如何弄到那些证据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沈淮山的手笔，他在祁氏做么多年，自己的人脉和线索一定不少。当年的事情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被他查到，看来他也不单纯只是条会摇尾乞怜的狗。
祁敬安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心腹”，到头来却只想着着怎么“咬死”主人。
怪不得他要逼自己和沈清雅结婚，因为这条狗失控了。
既然如此……
祁少焱眼底冷意横生。
阮棠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沈家如此步步紧逼，恨不能当即让阮棠和自己反目成仇，太着急了，只会把自己逼上死路。
他们帮祁少焱卸掉了枷锁。
挣脱开铁链的野兽，是最可怕的。
阮棠离开咖啡馆，一个人待在车上发了很久的呆。她现在要对抗的，是整个祁氏，在北城盘更错节，多方势力均已被渗透的祁氏。
这注定是场难打的仗。
“喂。”阮棠冷静下来，拨通了一个隐藏号码：“帮我办一件事。”
“价格你随便开。”
嘱咐完毕，阮棠一路驱车回家，把家里东西都收拾好，决定重新找一间房子。
以前刚离开祁家时，兜里没钱，就随便找了这样的老小区，后来住习惯了，也就没有搬家的打算。
可现在，她大概还会面临无数未知的危险，那些白日里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背地里的手段却不为人知。
她需要安保系数更高的地方。
确保自身的安全。
阮棠的东西不算多，多的是些生活的必需品。
珠宝和玉石都放在专门的保险公司里，她平时也不怎么逛街，叫了一辆面包车，就足够把所有东西装走了。
这小区之前开过枪，新闻也纰漏出莫风曾在这里短暂地住过。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搬家的人数越来越多。
本就衰败的小区，如今连烟火气都少了许多。
阮棠叹了口气，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舍得，这里承载着她那么多回忆，如今都要告别了。
她和祁少焱离婚时孤身一人，兜兜转转到现在，又回到了孤身一人。
这大概是她的命。
阮棠叹了口气，从走廊下来，司机师傅已经装好了东西，准备出发。
拉开车门，阮棠正要跟着坐进去，就看到后排一个歪着看她的男人脑袋。
“！！！”
阮棠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惊讶变成忍不住的欣喜，唇角勾起，笑意一直蔓延到了眼底。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南辰耸耸肩：“某人偷偷搬家，也不告诉我。”
阮棠忽然觉得想哭，酸涩的鼻头有些发红。
“我……”
阮棠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以为那件事情以后，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但如今看到司南辰
，有种最重要的朋友失而复得的开心。
“上车。”司南辰道：“先帮你搬家，哪有你一个女生自己搬家的，被师傅宰了怎么办。”
司机位上的师傅：“……”
“这位先生，我们都是平台缴纳保证金的，不会坑人的……”
“不好意思师傅。”阮棠上了车，慌忙解释：“他不会说话，您别理他。”
车子缓缓往前开，司南辰坐在身边，阮棠忽然就觉得心里稳定了不少。
“你怎么会忽然过来。”阮棠歪头，感觉很久没见到司南辰了。
似乎在司南钧死后，他更成熟了，从前玩世不恭的少爷气质，也收敛了不少。
“我看到新闻了。”司南辰道：“祁少焱脑子抽什么风，怎么又和沈清雅牵扯上了。”
阮棠懂了，司南辰是看到祁少焱和沈清雅准备结婚的消息，所以才……
“你不放心我，所以来看看我？”
司南辰挑眉，尽量不让气氛变得沉重。
“我是看到自己又有希望了，这不是来争取一下吗？”
阮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少来。”
“我认真的。”司南辰眨眨眼：“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该强加在彼此的关系里，你不是故意的，都是命运作祟而已。”
“我不想折磨自己。”司南辰认真道：“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我想遵从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