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再生变动
病房里惨叫连连。
方泽被瑞维追着打，最后蹲在角落里可怜巴巴。
“人家还是病人呢，你不能这么粗鲁。”
瑞维收回手，交叠着手臂看着他：“谁让你骗我。”
“我还不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我。”方泽一脸委屈：“真是没有情调。”
瑞维笑笑：“我本来也不是个有情调的人。”
方泽闷声。
“起来。”瑞维伸手：“不逗你了。”
她扶着他坐在床上，又重新帮他整理了被子。
“你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
方泽偏了偏头，眼神发亮地望着瑞维：
“你舍不得我死？”
瑞维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过她确实想起看到方泽进急救室的场景，她紧张都心跳都快停止了。
可是……
瑞维不明白，自己对方泽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没和男人交往过，也从未对男人产生过这种感情。
瑞维感觉自己的心绪像是一团乱麻。
“干嘛不说话。”方泽忍不住出声：“不过呢，按照你的性格，这个时候你没骂我没揍我，就说明你确实舍不得我死。”
“随便你怎么想。”瑞维有些心虚地把方泽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行了你，赶紧睡觉，罗里吧嗦的真烦人。”
方泽闭上眼，悄悄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勾住了瑞维的手指。
瑞维意外地没有排斥的感觉，也没有躲。
任由着他这么抓着。
就当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勉强让他占一下便宜。
医院里康复的病患越来越多，阮棠身体也终于康复如初，她忙着处理风云的事情。
对于风云贸业来说，能被祁氏这样的大企业收购，是个不错的选择。
背靠大树好乘凉，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情绪崩溃的柯洁，这丫头不舍得阮棠，非要跟着她出国，好说歹说才终于把她安慰好。
阮棠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收到了医院的电话。
“司南辰病情加剧，家属尽快来医院看看吧。”
阮棠心口一紧，迅速开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都因紧张而发抖。
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怎么会忽然恶化？难道特效药对他没有用处吗？
阮棠越想越觉得后怕。
到了医院，阮棠一路朝着司南辰的病房冲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她刚要冲进去，却被门口的护士拦住。
“阮棠小姐，您还是暂时别进去了，病人情绪激动，医生怀疑是病毒伤害到了神经，导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这几天一直偷偷抗拒治疗，今天更是直接情绪崩溃，从早上就开始砸东西，谁进去就攻击谁，好几个护士都被他打伤了。”
“我必须进去。”阮棠口气坚决：“他这样只会越伤越重。”
护士也见状拦不住，便也松了手。
推开监护室的门，即便是做足了准备，阮棠还是震惊到驻足在原地。
司南辰之前溃烂长好的皮肉又全部被抓烂，蓝白条的病号服上血迹斑斑，脖子上更是触目惊心的浓疮，应该是拒接治疗后，重新长出来的。
他浑身发抖地坐在床边的地上，看到有人靠近，本能地抓起脚边歪倒的水杯砸过去。
水杯砸中阮棠的膝盖，她却没感觉到疼。
“司南辰。”
阮棠强忍着悲痛，蹲在司南辰的身：“是我……我是阮棠啊……”
司南辰抱着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怒吼，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更不让阮棠靠近一点。
她抬起手，想要触碰司南辰，却被他猛地扣住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额……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阮棠后背冒出冷汗，但她没有挣扎更没有躲，甚至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司南辰的手背。
“是我，阮棠啊……”
阮棠……
男人混沌的眸子里有微光轻闪，唇瓣微微松动，他木讷地抬起头，正迎上阮棠的被眼泪浸着的黑眸。
短暂的平静后，是更急促的疯狂。
司南辰猛地推开阮棠，死死捂着自己的脸，别过身体蜷缩在墙角。
“走开……你走开……”
他这个样子，让阮棠更加心痛。
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抚上司南辰的肩膀，环抱着他。
“有任何事情，我们一起度过好吗？”
她清晰地感受到司南辰的颤抖，和他眼角落下的热泪。
“恶心……”司南辰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好恶心，很臭……”
“怎么会。”阮棠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轻声在他耳边开口：“如果我变成这样，你会嫌弃我吗？”
司南辰当然不会。
一个肯为了她牺牲生命的人，又怎么会嫌弃她的不堪？
司南辰不说话，只是
抵抗的情绪少了些。
“让我帮你。”阮棠耐心地询问，像是哄一个无措的小朋友：“好不好？”
司南辰缓缓松开手，捂脸上的手上染了许多脓疱里挤出的水，站在脸上，黏黏糊糊。
阮棠赶紧拿来医用棉，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干净，
她越是这样温柔，司南辰就越是不忍心。
“我不想治了。”他声音哑得厉害：“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干涩的酸楚涌上喉头，阮棠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拒绝了他。
“你想放弃就随你，但我不会放弃的，你推开我，我就厚脸皮来着，你动手，我也不会躲，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折磨自己，比折磨我更让我难受。”
可司南辰哪里舍得让阮棠难受。
他眼底的猩红写满了崩溃，他恨死自己了，为什么当时没有一死了之，要这样拖累阮棠。
“司南辰。”阮棠帮他擦干净了脸，又轻轻帮他擦拭着胳膊上的伤口：“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