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红颜殒
“祖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灵宝问道。
“不要问了！”归元祖师眼中灰暗，双目无神，“赶紧避难去吧，这不是你能参与进来的，不然会有杀身之祸。”
归剑门等了十多万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好苗子，除了修行，在阵道方面的天赋更是空前绝后，有望攀登顶峰。
归元祖师不忍心看到灵宝涉险，但冥冥中似乎有种存在让他畏惧忌惮，噤若寒蝉。
“那归剑门的人，全都白死了吗不，我不接受。”
灵宝闻言，发丝倒竖，怒目圆睁，不甘到了极致。
六年前，家乡一座大墓发生尸体复苏，导致一家人踏上了逃难路，最终只有他自己活了下来。
如今好不容易暂时忘记那些悲痛记忆，偏偏噩耗再次来袭，归剑门几近被毁，连对他百般爱护，视如己出的吴正风也在祸乱中殒命。
偏偏造成这一切的“凶手”还在试图劝阻自己不要深究，灵宝怎能忍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愤懑，许心瑶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几个深呼吸后，灵宝回头，冰冷道：“祖师，请告诉我幕后的一切，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不然的话，我只能自己动手了，别怪晚辈无礼。”
话音落下一瞬间，灵宝身后忽然浮现出漫天剑气，它们彼此交织成网，组合成了复杂玄奥的阵纹，每一道都牵引着天机地脉。
见状，归元祖师不由得呆愣两秒，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位阵道至尊觉醒，又仿佛在面对一位绝世剑仙的最后通牒。
少年的气势完全不同了，他一个人屹立于星空下，镇压万古轮回。
“好像那个人……真的好像……”归元祖师喃喃自语。
灵宝立即问道：“谁”
“混沌天尊！”归元祖师黯然垂首。
听到这话，灵宝和许心瑶都有些意外。
平日里，一提起自家祖师，归剑门的后人都在自傲，因为他曾经和混沌天尊争锋过，大战十余回合方才惜败。
要知道，无量天尊出现之前，混沌天尊是真正意义上的碾压所有同辈，能在他手底下走过十招的人少之又少。
灵宝没想到，祖师竟然会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后人，你叫什么名字”归元祖师忽然抬头，面带希冀地问道。
“灵宝。”
“灵、宝……”归元祖师嘴里反复念叨这两个字，“灵枢开悟千峰雪，宝鉴承光万壑春，真是个好名字啊。”
“当初和那个人在星空试炼路上大战，前面上百回合不分胜负，我以为混沌体不过如此，只是空有其名罢了。直到他认真起来，全力以赴，十九招，我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混沌体……呵呵呵，除了无量天尊，何人能匹敌”
归元祖师自嘲一笑，语气却分外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灵宝没有回应，在旁边默默倾听。
“我不甘心啊，但放眼擅长的领域，皆已被前人走到了尽头，淬体炼身有渡劫天尊的临字秘；修复伤势有长生天尊的者字秘；乾坤造化有苍玄天尊的至高经文；至于永劫天尊，祂的禁忌秘术过于晦涩难懂……我会的，混沌体全部都会，而且更强。于是，我开始拼命钻研阵法，希望能够开辟出一条通天大道。”
“没想到，穷尽半生，我还是失败了，连突破大圣都做不到，拿什么和那两个人争”
“等到大彻大悟那一刻，人生已进入暮年，我不想死，所以，我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轮回印上面。”
说着，归元祖师渐渐陷入了失神状态，浑浑噩噩。
见状，灵宝打了冷颤，心头剧跳。
他当然听说过轮回印，不过只有皮毛，连真正的核心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
祖师的悲惨遭遇给他提了个醒，天地间有些领域一旦涉足便无法挣脱，所有尝试都是徒劳，只会在悔恨中越陷越深，最终失去归路。
轮回印很显然位列其中。
三十多万年前，渡劫天尊曹雨生布下了这枚种子，经过漫长岁月的生根发芽，它早已遍布九天十地，给那些垂死挣扎的人们送去了一根救命稻草。
“沉睡十余万载，本以为会重获新生，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鸠占鹊巢……呵呵呵，所谓的轮回难道是一个骗局吗”归元祖师突然痛苦嘶鸣，眼中光彩愈发暗淡。
灵宝有很多疑惑想要问他，可是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
轰！
血腥残暴的气息陡然爆发，归元祖师的眸子鲜红如血，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怕起来，浑身红毛无风自动，分外狂暴。
“这具躯体现在是我的，老东西，你不消亡，轮回印永远无法完整。”
红毛怪物嘶吼，在刹那间探出了爪子。
它并没有死，之前由于遭到重创被归元祖师的意识压制，暂时蛰伏了下来。
这次它学聪明了，没有动用阵纹。
“蝼蚁，去死吧。”
红毛怪物狞笑，不需要法力，凭借肉身它自信能将灵宝和许心瑶两人撕碎。
“畜生敢尔”
归元剑惊醒，里面的神祇暴怒，尝试镇压。
嗡！
灵宝及时展开阵法，十多万年前归元祖师钻研阵法时留下的痕迹，此刻化作诛尸利刃，纷纷落下，迸射出刺目耀眼的光芒。
红毛怪物一甩手，可怕的颤音传来，铿锵作响，震耳欲聋。
大圣级肉身实在太可怕了，可轻易斩断山岳的剑气在接触它的一瞬间纷纷消融，仿若冰雪撞上了火球。
这是一场极为凶险的战斗，真正的主角是归元剑，灵宝只能以阵法周旋，在旁边协助。
战斗的余波让绝大部分建筑坍塌，整个洞天福地几乎被毁。
“万灵终将落幕，轮回才是一切的尽头。”
红毛怪物仰天咆哮，仅仅只是叫声而已，就让灵宝肌体生疼，不得不避开。
它又探爪到后脑勺，一把握住归元剑，而后竟然将它拔了出来。
“老东西的兵器，也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不如打碎了，重新铸造独属于我的至高冥器。”
说着，红毛怪物试图将归元剑折断，却无奈发现做不到，恼怒之下，直接将它扔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穿透许心瑶胸口，将其钉死在了地上。
“师姐！！！”
灵宝大叫，下意识向前冲去。
“我没事。”许心瑶脸色惨白，示意自己还活着。
下一瞬间，她脸色骤然剧变，用尽全身力气将灵宝拉开，彼此交错的刹那，一只畸形利爪径直从她腹部穿过。
没有任何前兆，也来不及道别。
许心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