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是先将世子夫人关起来了而已,仅此而已。”
“而且你也说了,这件事其实就是你没有约束好下人导致的,对不对?”
为玉笑着看安哥儿。
“你若真的心疼世子夫人,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约束好的人,不让这种事发生。”
其实不管有没有谢游、万柳的功绩,谢汀兰提着刀杀过来都是会发生的,或早或晚而已。
只是蠢在了,伤的都是她的陪嫁。
好也好在了,伤的都是她的陪嫁。
否则这件事是真的无法收场。
只是闹完这一出,谢汀兰丝毫好处都没有捞到,反倒是让她彻底背上了恶名。
嫁过来五年的积攒的好名声,都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全部湮灭了。
分明,丁瑕瑜什么都没做,就自乱阵脚成了这样。
眼下这院子新来的下人,也都是张老太太专门安排的,还说过几日再选些人来,让丁瑕瑜自己选。
若丁瑕瑜愿意留下来,那么就是平妻的地位,是和谢汀兰平起平坐的。
安哥儿瘪嘴委屈巴巴看着为玉,又看张争鸣,然后眼眶开始泛红。
瞧着酷似弟弟的小脸,张争鸣心中一疼,“好孩子,等着过几日成不成?”
安哥儿不说话,也不要张争鸣碰,气鼓鼓站在原地不走。
院子门口瞧着的谢游走了进来,嬉皮笑脸哄着他,“小主子,咱们该去练功夫了,别看你老师要年关才会来京城,一眨眼的工夫时间就过去。”
谢游挺喜欢这孩子,直接将他抱了起来,看了眼张争鸣。
他也是那场战役的存活者之一,他本是跟着张争鸣去探查,结果张争鸣发现不对,逼着他回去搬救兵,实则是让他逃命,将最精锐的一支小队伍给了他。
而他回到军营后,谢浮光也是让他滚去找谢双,他不肯,让谢与归去。
这种时候,只有求援才是最体面的逃命自保帽子。
谢家老宅的人都是武将,所有出生的男子都做好了死在战场的准备。
他很明白谢与归必须活下来,不然老宅也的谢家人怎么办?
那些失去夫君儿子的妇孺小男孩们怎么办呢?
这些人,都是靠着京城谢家给钱养着的。
谢浮光却非常直接让他去找谢双,谢与归也逼着他走。
——“快回去,没准谢老大和你小叔叔在吵架呢,也就你敢在他们两个对着骂的时候插嘴。”
这是张争鸣哄着他回去说的话。
——“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回来你小叔叔都掐死我,与归路不认识,你抄近路去找你小叔叔。”
这是谢浮光哄着他走的话。
——“你是我私做主带来北地的,你要缺胳膊少腿,表哥绝对烧了我国公府,好兄弟,别耽搁了,快去找你小叔叔,别真让我带着人去了,到时候你们才是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这是谢与归推着他上马说的话。
结果呢,路上还是遇到了伏击。
等着他将消息带给谢双时候,说晚不晚,说早太迟了。
谢双让他来京城,他不肯,他想要留在北地,哪怕死在北地都好。
可谢双说了,他死了目前能补上的良将根本没有,让他去后面好好活着,然后说安哥儿是个好苗子,若真有张争流模样,必然是个利刃。
也说,谢家老宅少年一辈中,只有他还算有点良将风范。
这是长这么大,小叔叔第一次夸他。
不是夸,是求他了。
所以他来了。
同时也有别的任务,注意下丁瑕瑜、为玉。
这两个姑娘目前瞧着没什么出格的。
反倒是张争鸣。
安哥儿趴在谢游肩头,盯着张争鸣,
“你真的喜欢大伯母,就不会把丁姨带回来。”
“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你选的不是最合适的,但是你最喜欢的,我爹爹在天上也会吐口水到你身上的。”
谢游捂住他的嘴,吓得眼眸一瞪,
“小主子,咱们不能说这种话,回头你老师听着要踹死我。”
张争鸣被安哥儿一句话刺的心疼。
谢游抱着安哥儿边跑路边说,“鸣叔!小孩子不懂事别计较,回头我请你吃酒去。”
看人走了出去,为玉也张口:“世子爷是喜欢丁姑娘吗?”
“不喜欢。”张争鸣想也不想回答。
为玉:“那你预备怎么处置她?”
指的生下孩子后。
张争鸣说:“尊重她的意思。”
为玉:“……”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若是丁姑娘突然改主意了,要留在侯府你就会答应了?”
“到时候就一个救命之恩,你就找到挡箭牌了?”
“不。”张争鸣沉声,“我的妻子只有汀兰一个,不管发生何事,我身边的女子只有她一个呢。”
“你看看现在是吗?”为玉冷嗖嗖说,“不和你绕弯子了,丁瑕瑜如果要不到最想要的好处,那么,就会留下来,毕竟好处要有一个。”
“张争鸣,你在北地五年,应该很清楚那条专供军营使用的官道,有什么意义吧?”
张争鸣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会在丁瑕瑜提出,想要以后北地军营有关运输的事情,都交给丁瑕瑜家负责,这个要求后,给谢双写信呢?”
“那条官道连接的不止是北地十郡,而是能保证不管从哪个地方进入北地,只有走这里,一日就可以杀到北地边塞,灭了最强兵力的北地军营!”
“而同样的道理,只有走这条管道,杀到京城,只用半个月不到。”
“北地到京城所有的军情书卷,八百里加急十日之内就能到,最快的一次,跑死了送信人,五日就到了。”
“五日是什么概念,若是北地要反,五日有可能就会杀到京城。”
“你怎么会让谢双退让,让丁瑕瑜家去运输?”
“少说什么你认为的运输,是走丁家自己的商道,军营的军需是不许这样耽搁的。”
“丁瑕瑜家若要的真的是钱也就罢了,毕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若不是呢?丁这个姓多想想不应该忌惮防备吗?”
张争鸣觉得脑子又在疼了。
为玉压低声音,“世子,若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请不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你能解决早就不是问题了,告诉谢三,告诉谢双,多个脑子多条路子。”
脑子的抽疼让张争鸣语气不是很好,“那你是要我现在去杀了丁瑕瑜吗?”
这口气?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蠢事吗?
为玉:“她死了,张、谢两家就是忘恩负义了。”
张争鸣:“你说的我的确没想到那么多,我在北地时候,也是听过丁家商号的,就是靠着运输买卖立足的。”
“打着运输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为玉说:“我知道,你们都把丁瑕瑜查清楚了,证明了她没有问题,才会让她留在京城。”
“我还有事。”张争鸣摁了摁鼻梁,脸上有点不耐烦,朝着外面去。
为玉望着张争鸣离开的背影。
真的变心了吗?
聚少离多的五年,就换了这样一个结果,谢汀兰定然是不甘心的。
两日后,张睿泽从雍州回京。
“最近府邸出了很多事。”
正堂之中,张睿泽还穿着铠甲,发髻有点松散,手里捏着马鞭慢慢摇晃着手腕,脸上神情虽很严肃,瞧得出风尘仆仆的样子。
“邹氏,你身为侯夫人,就是这样让府邸鸡飞狗跳的?”
为玉心中一冷。
不仅是她,连着丁瑕瑜眼神都冷了下来。
邹氏不敢说话。
张睿泽又看赵茹慧,“你和汀兰不是一直玩得很好吗,为什么都没看着她?”
赵茹慧起身请罪,“是儿媳之错,谢双送了人来让安哥儿练武,儿媳不放心就每日都盯着的。”
哪里是练武,真的是把安哥儿打着玩,这处还没好完,这里又青了。
只是安哥儿喜欢,她又不敢说。
谢双就给她一封信,言简意赅。
——有事张争流会给我托梦,你少管,眼下我烂摊子多得找不到人发脾气,你要当我出气筒,我是乐意自己骑马来找你的。
真是简单粗暴的人。
不过这个借口,糊弄张睿泽完全够了。
不出所料,张睿泽点点头,“谢双是能耐人,他也给我写了信了,等着他今年回京述职时,再好好谈谈安哥儿的事,到时候我亲自和他谈。”
意思是,不需要你发言了。
为玉心中都是嫌弃。
人家的儿子,人家为什么不能管。
谢双插手,那也是人爹乐意,他拿着遗嘱干实在事。
“争鸣,你现在去五城兵马司当差了,那地方不错,应该大部分人你都认识。”
张争鸣说是。
“你先将就一两年,到时候兵部或户部有空缺了,会给你运作。”
张争鸣:“儿子觉得五城兵马司当差挺好的。”
张睿泽已将他无视,看向丁瑕瑜,
“当初你到雍州我不在,你离开雍州也没见到,老太太到底不出门脑子也老了,不中用,她的话不能当真。”
“平妻这事儿都是不入流的人家才会干的,丁姑娘就留在侯府做个姨娘吧。”
丁瑕瑜:“侯爷,我也是正经人家的闺女……”
“我们不是正经人家吗?”张睿泽盯着她,“高傲骨气你可以有,我也不管这孩子是如何来的,你既然跟着来了,我不信你不是对我侯府有主意。”
丁瑕瑜:“那我现在可以走。”
“你走了,只是我张家不是人就算了,连累了谢家,我张家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不知道我家是哪里得罪你,要这样践踏?”
“我这人大半辈子都在军营过的,重在个干脆,走到这一步,你只能也必须待在侯府,今日起,就让上下改口,叫你丁姨娘了。”
丁瑕瑜站了起来,张睿泽也起身,主打个先声夺人,
“我还要去趟国公府,世子,你跟着我一道走。”
“对了,反正受伤的也是国公府陪嫁的人,不是侯府的人,汀兰有错,关到月底意思下就成了。”
“到底是世子的青梅竹马,又是国公府的嫡女,传出去让人怎么看两家。”
“为玉,你也跟着我一道回国公府。”
张睿泽说着,已经朝外走了。
邹氏、赵茹慧都起身行礼送她出去。
张争鸣看了眼丁瑕瑜,似要说什么。
张睿泽说:“一个姨娘,要上心私底下上心,明面上上心,不是打汀兰的脸?女人扯头发就是当丈夫的吃饱了撑的。”
看跟出来的儿子、为玉,张睿泽很直接,“丁瑕瑜才来多久,就让侯府鸡飞狗跳,没问题我把这鞭子吃下去。”
张争鸣在父亲跟前就是小鹌鹑,“到底是儿子。”
张睿泽开始爆骂。
“你醉了,逃命送棺材你能醉了?还能把人强上了?”
“你真是这种人,侯府都被你弄了不知多少女人回来!”
“这人和你上个床,就让你名声扫地,谢家那头背地不知多少人再说,死谢浮光不如死你?”
“在所有人眼中,你的命就是谢浮光换回来的,别给我解释那些杂七杂八的话,我不信。”
“和谢家关系紧张,对侯府有什么好处,家里也鸡飞狗跳,我在雍州都听着路上有人说家里笑话!”
“少给我说那是你娘,你祖母你不敢说话,你真要闹两句,谁敢忤逆你?”
“还,还把人弄到家里来,还挺会找时间的,谢浮光前脚下葬,你后脚弄回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个好聪明,我是谢浮光都从棺材里面出来找你!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谢家到底就在眼皮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嫌隙不大还是能继续往来,可你要对汀兰好啊,装你总能装一装吧!”
“你还敢和谢双闹,谢浮光那混世魔王都怂成一团,你怎么敢的,他是真敢杀人的,现在北地只有他了,你觉得皇帝敢杀了他吗!他有恃无恐,就是活祖宗!”
“你不是啊!你活着,战局惨胜你是有责任的啊,谢双不一样,人是去救援的,而且是救下来啊,你更要谨小慎微啊!”
“倒是好,弄个女人回来,谢家得罪,谢双得罪,陛下得罪,京城看热闹,家里鸡飞狗跳,你都没感觉哪里不对劲吗!”
为玉站在旁边。
这应该是骂给她听的。
“为玉,谢三是不是叫你注意丁瑕瑜?”
为玉点头。
“原因告诉你了吗?”
为玉摇摇头。
张睿泽冷声:“那我来说,真正的原因,是陛下专门下了一道密旨,彻查谢浮光的死,而我,是督办人。”
为玉:“陛下是怀疑,世子杀了谢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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