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尘埃在其中飞舞。
大庆帝坐在龙椅之上,龙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要腾空而起,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好,好,落霞真是深得朕心。”大庆帝满脸笑意,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愉悦,猛地拍着龙案大声叫好。
那龙案上摆放的,正是落霞公主呈上来的点翠江山画卷。
一旁伺候的太监,微微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赶忙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落霞公主实在是孝顺至极。
公主心有乾坤,这气度,当真是不输男子啊!”
说着,还轻轻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本不存在的汗珠。
大庆帝嘴角含笑,并未反驳,而是微微前倾身子,眼神中满是欣赏与好奇,仔细端详起那画卷。
阳光倾洒在画卷上,上面细细碎碎的珠子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夺目而绚烂,好似将世间最美好的色彩都凝聚在了一起。
画卷之上,巍峨的高山层峦叠嶂,好似一条沉睡的巨龙;
潺潺流水蜿蜒其间,波光粼粼,仿佛能听见那清脆的水流声;
热闹的坊市中,人来人往,叫卖声、欢笑声似乎要从画中溢出;
惬意的人群或悠闲漫步,或围坐交谈,好一幅太平盛世的大好河山图!
大庆帝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他心里清楚,这幅作品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根本做不出来。
落霞贵为公主,即便不是亲自动手制作,能有这份孝心,也着实值得嘉奖。
欣赏良久,大庆帝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微微叹了口气,吩咐太监:“小心收好,等朕闲暇时,再好好品鉴。”
太监赶忙应了一声,双手小心翼翼捧起画卷,仿佛捧着的是稀世之宝。
大庆帝转而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那幅十里红妆扇面。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落霞的心思如此不加掩饰,这分明是在提醒自己给个准信呢。
大庆帝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略微有些不舒服。
可转念一想,这不正说明落霞有着赤子之心,把自己当做寻常父亲看待吗?
这么想着,大庆帝心里某个柔软处像是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望着那扇面,沉默片刻,暗自思忖:不过是个驸马,要不就全了她这份心意?
御书房内,气氛有些凝重。
大庆帝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开始在大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缓慢。
鞋履与地面触碰,发出沉闷的“哒哒”声,那声音仿佛敲在人心上,令人莫名紧张。
贴身太监瞧着圣上这般模样,心中暗叫不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微微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往后退,尽量将自己缩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恨不得能把自己融入这宫殿的阴影之中,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圣上的霉头。
气氛压抑中,大庆帝突然停下脚步,冷不丁出声询问:“你说这寻常人家嫁女儿,做父亲的都是何种心思?”
太监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心里暗自叫苦。
他犹豫一瞬,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试探着回复:“回圣上的话,大抵是希望自家女儿能遇上情投意合,人品出众,家世相当的良人吧。”
太监说完,偷偷抬眼瞧了瞧圣上的脸色,只见大庆帝低头不语,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太监见状,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忙“扑通”一声跪下。
他动作麻利得好似条件反射一般,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奴才也是胡乱推测,若说得不好,还请圣上恕罪。”
大殿内再度陷入寂静,大庆帝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
他突然念头通达:是啊,感情讲究两情相悦,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
“起来吧。”庆帝淡淡道。
“谢圣上。”太监如释重负,用力掐了一把瘫软的双腿,笑着努力站起来。
庆帝吩咐道:“送一些上好的补品和稀奇物件到落霞府上。”
“是,奴才遵命。”
……
柳禹琛丝毫不知他的咽喉差点被人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