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市长,您不能走啊,您不能丢下我啊,我把我的女人都给你了,你不能走啊……”
沈上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失利的孟哲青,已经完全不在乎他在想什么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市政府的路上。
崔卫国问道:“就这么算了?咱们真的把经开区区长的位置给陈放?”
孟哲青冷笑了一声,说道:“陈放有几分脑子,不过,他还是忽略了一点,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崔卫国问道。
孟哲青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说道:“他忘了,沈上虎是任义文提拔起来的,我们今天帮沈上虎这么出头,维护的是他任义文的脸面,丢了一个区长的位置,换来一个纪高官的支持,这笔买卖,怎么样都是合算的。”
这个话一说。
崔卫国也笑了。
说道:“难怪你会答应他,原来是另有所图啊。”
“哈哈哈……”
两人在车上大笑了起来。
此时,公安局裴尚廉的办公室里。
打了一场胜仗之后,薛博却是一直在抱怨。
“陈放,你是不是太蠢了,我们要区长干嘛,我们要区高官,你应该跟他要区高官的。”
薛博惋惜道。
陈放说道:“薛市长,这个区长的位置,我没打算给你,我提名的人选,是组织部的蔺妃同志。”
“你说什么?”
薛博一下子呆住了。
似乎悟到了什么,咬牙问道:“你耍我?”
陈放抿了一口茶,轻飘飘问道:“薛市长,我问你个问题,区高官和区长两个位置,您最想要哪个?”
“那还用说,肯定是一把手咯。”
薛博没好气说道。
陈放点了点头,说道:“区高官,是他们的核心利益,就凭今天公安局的这件事,你想跟他要区高官,如果换做是你,你会答应吗?不会!你只会拼死一搏,那你觉得,就凭这件事的力度,孟哲青会倒台吗?”
薛博一愣。
摇头说道:“不会。”
他有些明白陈放的意思了,埋怨道:“那你也不能独吞区长这个位置啊,如果没有我,这件事你压根就做不成,难不成我忙活了半天,好处都你拿,陈放,你这个算盘打得也太精明了吧?”
陈放笑了笑,问道:“薛市长,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提名施正清同志担任这个区长,许剑锋书记反对过吗?”
“没有!”
薛博摇摇头说道。
“那我再问你,之前孟哲青提名聂泉当经开区的区长,许剑锋书记反对过吗?”
“反对过。”
薛博说道。
陈放继续问道:“这里面为什么有区别?”
“很简单啊,利益是要平衡的,孟哲青他不可能既拿下一把手,又拿下二把手吧,一口独吞,想得倒美。”
这个话一说完。
薛博激灵了一下,猛地看向了陈放,问道:“你是想说,我拿下了这个二把手的位置,那之后这个一把手的位置空出来之后,就跟我无关了,对吗?”
陈放点了点头,说道:“对,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许剑锋书记在二把手的位置上没有利益诉求了吗?很简单,他也知道,一旦拿下了二把手,就不能再拿下一把手的位置了,一旦两个位置都被他给吞了,您跟孟哲青就会联手起来对付他,所以,他才放任你们在二把手的位置上争夺,他最希望的,还是您拿下二把手的位置。”
恍然大悟一般。
薛博懵了一下,说道:“我说呢,许剑锋那家伙在经开区二把手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他是想让我拿下二把手之后,然后集中精力拿下经开区的一把手,还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啊。”
陈放听到这个话。
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说道:“所以,这个经开区的二把手,只有我能拿,我拿下之后,不影响你们任何人争抢一把手,现在我们是合作的状态,我是你最好的掩护,以我的名义拿下这个位置,才能在以后助攻你拿下一把手。”
“好,就这么定了。”
薛博豪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不过,我还有疑惑,你拿下了沈上虎,就得罪了任义文,这样一来,任义文这个人,很容易倒向孟哲青,任义文向来是中立的,孟哲青一旦得到了他的支持,就等于如虎添翼,继而就会话语权大涨,这对我们来说,似乎是更糟糕的结果吧。”
陈放笑了笑,说道:“薛市长放心,任义文不会倒向孟哲青的……”
“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就说过,酒要一口一口吃,戏要一部一部唱,这一出戏还没演完呢,请薛市长有点耐心。”
之前的这句话。
薛博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他算是彻底相信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裴尚廉推开门。
对着陈放说道:“陈部长,丁建木说他想见你。”
陈放一拍膝盖。
站了起来。
说道:“看来,有些事情,也该揭开谜底了。”
视线再回到审讯室。
丁建木的口供已经采集完了。
他很配合。
不光坦白了这些年在鹤首村欺压乡邻、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事情,连贾元庆一家是怎么被他逼死的经过,也全部都承认了。
这些罪名加在身上,短时间内,他是出不来了。
这个为祸乡邻的恶霸,今天算是彻底落幕了。
“听说你找我?”
陈放问道。
丁建木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部都说了,现在你应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了解鹤首村的事情,还有,关于我的……我的那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放盯着丁建木看了一会。
说道:“丁建木,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谁?”
“那当然是我身边最亲近的家人。”
丁建木想都没想说道。
陈放微微一笑,说道:“你已经有答案了。”
“不可能,陈放,你不用挑拨离间,我的家人怎么可能背叛我,这绝对不可能的。”
丁建木还以为陈放是在搪塞他,不由得叫嚣了起来。
陈放吁了一口气,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利益的面前,什么爱情、亲情、友情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对于官场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升迁更有诱惑力的了,每往上爬一步,脚下踩的,都是白骨累累,这样的道理,我想丁主任你也是明白的。”
丁建木听到这个话,突然怔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问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