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燚的表情,瞬间一沉。握着长命锁的手,明显收紧。
腮腺更是冷冷一硬,仿佛是埋藏已久的仇恨,破壳而出。
梁心薇假装看不见傅寒燚已变寒的脸色,自顾往下说:“不过寒燚,你也不要怪姐姐,她那么做,肯定也是为了给你凑买药的钱。
只是,挣钱的途径有那么多,她偏偏选择最让一个男人难以接受的方式。也不怪你收到药后,会那么生……”
“闭嘴!”傅寒燚一声冷喝,厉苒的截断了梁心薇的话,“不要再提这件事情。”
梁心薇色变,赶紧道歉:“对不起,寒燚。”
傅寒燚没作声,但脸色冷沉得可怕,在把长命锁紧紧一握后,随手扔掉。
我的心,狠狠一痛。
方才心里泛起的那点儿自以为是的涟漪,再次变成了寒凉。
温媛,你怎么还不醒悟,这么薄情寡义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你还有良知?
他不是在睹物思人,也不是在担忧你的安危,他只是要把你一腔情意弃若蔽屐。
傅寒燚没看一眼长命锁掉在了什么地方,便大踏步朝大门走去,梁心薇还装着做错事的样子,对着男人冷硬的背影道歉:“寒燚,我不是故意提起的,你别生气,也别生姐姐的气。
她也是迫不得……”
砰!
重重的关门声,震得我的灵魂都颤了颤。
梁心薇也适时止声,脸上伪装的温善,立马变成了阴冷。
傅寒燚走了,她也不用演戏了。
长命锁掉在了办公桌下,梁心薇走过去,弯腰捡起,捏在指间,轻蔑的打量了几眼,随后两指一松,长命锁便掉在了身旁的垃圾篓里。
“温媛,你一个死人,我怎么可能让你翻身呢!”
她轻飘飘的说着话,却满是冷森的口吻。
我听着悚然。
梁心薇口口声声说我死了,看来,我的死与她,真的脱不了关系。
而且,她刚才说的我对不起傅寒燚的事情是什么,让傅寒燚听后那么的愤怒。
这个女人,到底在我的背后,玩了些什么花招?
梁心薇已经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我试了试朝她飘过去,竟然成功了。
我一路跟着她,来到了位于山顶的明德私人医院。
她是来看望她母亲冯喜姝的。
单间vip病房,冯喜姝躺在病床上,刚做了手术,身体还有虚弱,但苍白的脸色,并没有掩盖她的美貌。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容颜一点儿也不见老态,风韵犹存。
天生媚态,惹男人怜爱。
也难怪当年梁洪刚会不顾族人的反对,执意娶她进门。
冯喜姝刚摘了氧气罩,但身上还连接着许多仪器,监测着她身体的状况。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梁心薇坐在床边。
冯喜姝扯动了一下嘴角,明明很虚弱的人,眼里却流露出一抹冷光:“不成功,我们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梁心薇勾了一丝阴笑。
我飘在空中,凝视着这两人,只觉得她们的对话很诡秘。
冯喜姝到底做了什么手术,还需要冒险?
可两母女没有再往下说病情。
“你和傅寒燚订婚了吧。”冯喜姝问起别的。
“定了。”梁心薇举起手,把硕大的钻戒在冯喜姝的面前晃了晃,“这是他送给我的订婚戒指,价值两个亿呢。”
冯喜姝的眼睛,明显虚荣的亮了几分。
梁家在A城虽然也算个小豪门,但与上千亿身价的傅家比起来,连个小巫都算不上。
两亿的钻戒,冯喜姝还没亲眼见过呢。
她伸手,抚摸着钻石:“心薇,要不是你警觉傅寒燚对温媛动了情,使计离间,这钻戒恐怕真
的会戴在那草包的手上了。”
我一惊。
梁心薇使了什么计离间我和傅寒燚?
梁心薇眼里浮起嫉恨的光芒,嘴上却轻鄙:“寒燚恨毒了温媛,怎么可能对她动情?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让寒燚快刀斩乱麻而已。
妈,你是没看到,温媛在游轮上被人嘲讽的落魄样子,真的好可怜,像小丑一样。特别是寒燚把她买的进口药,一颗颗的扔在地上,温媛那一脸的难过,真让我看着痛快。
寒燚还让她像那些药丸一样滚呢,哈哈哈……”
梁心薇说着,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几声。
冯喜姝的脸色亦为是欢快:“陪男人睡觉挣钱买药,傅寒燚自然觉得恶心,肯定会扔掉,当众给温媛羞辱。就算傅寒燚对温媛没有真心,他也不想自己头上被戴绿帽。
只是我没想到,傅寒燚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那几张照片,没有去追查真假。
想来,他对温媛,真的是玩玩,就算心薇你不拍那些假床照,傅寒燚玩腻了也会把那草包给甩掉。”
两人的对话,听得我心惊。
原来傅寒燚会把我买的药一颗颗的扔掉,甚至轻鄙的叫我滚,是他以为那些药是我出卖身体挣钱买来的。
可药钱全是我一天兼职数份工,和几次卖血攒下来的,每一分都很干净。
难怪出事那天,我打电话向傅寒燚求救,梁心薇在电话里说,我出卖身体是迫不及得已,原来是她设计拍了我的假床照给傅寒燚,让他误会我与别的男人有染。
这也是刚才傅寒燚喝住梁心薇,制止她再提起的那件所谓的,我对不起傅寒燚的事吧。
这个蛇蝎,果真在暗中算计我。
可既然是假床照,傅寒燚怎么轻易的就相信了?
我和他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就算梁心薇找了与我长得相似的女人拍照,但凡他对我上心一点儿,也会发现是我被人冒充。
可他对我不上心。
就像冯喜姝刚才说的那样,傅寒燚对我只是玩玩,所以,他连照片的真假都懒得去鉴别便轻信,甚至也没有对我提一句。
他闷在骨子里,悄无声息的配合了梁心薇,向我捅刀。
从他对我说,要向我求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成为他们掌中的玩物。
他就是要在大众广庭之下羞辱我,让我成为全城的笑柄。
只是,他一个拥有千亿身价的大佬,为什么要对我一个生活在底层的灰姑娘玩弄?
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恰时,梁心薇冷笑说:“寒燚对温媛可不是单纯的玩玩。”
冯喜姝微怔:“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