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晏神色冷倦:“垃圾饭馆。”
小蜜:【……】
此时,鼎食馆内。
有侍者引着两人抵达梅花包厢。
江宁把菜单递给卫烬:“卫老师,想吃什么,随便点。”
卫烬摇头:“你点吧,我都可以。”
江宁闻言就不再推辞了。
把这家店招牌菜点了几个,眼睛一转,看见最底下还有香酥鸭。
香酥鸭……
她的最爱啊!
一般来说,知道她喜好的人,也就身边最亲近的那几个。
她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的问:“卫老师,你吃鸭子吗?”
卫烬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眼睛频频看向手机,在听到江宁的声音才回神。
他应道:“我都可以。”
江宁最后指着香酥鸭,对着侍者道:“再加一道这个,然后就可以了。”
侍者接过菜单就出去了。
江宁开始跟卫烬搭话:“卫老师,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我看你一直在看手机。”
卫烬这才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一些工作上的事。”
江宁恍然点头。
卫烬看向江宁,那面容相似度简直百分之百。
他不由得问自己,世界上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十年前那个死了的人,真的是江宁吗?
他亲眼看着她下葬,埋进冰冷的土里。
可十年后,她又以谭青的名字,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
卫烬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由得握紧,用力到手背上青筋迸现。
他让自己情绪保持平稳,声音缓缓:“谭小姐,你应该听过我的传闻,靠近我的女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江宁撑着下巴看他,对他笑:“我知道啊。”
卫烬喉结滚动:“那你为什么还要接近我?”
江宁疑惑的看着他:“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我的偶像,我喜欢你,所以才想接近你。”
卫烬的心好似慢了一拍,他喃喃:“喜欢我?”
江宁诚恳的点头,想到以前跟卫烬的事,不由得感叹:“我看到关于你的采访,从小透明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这十年来,你一定很辛苦吧?”
褪去年少时的青涩,连卫烬这样的人,都似被磨平了棱角,少了那引人注目的张扬,长成成熟稳重的大人模样。
卫烬目光放空,透过江宁再次回到十八岁,那个寒冷的元旦晚会那天。
他从节目组请了一天假,想来看江宁,但是遇见了堕落的谢京晏。
他知道那时候的江宁性格有些变化,但是卫烬想没关系,哪怕她把他拉黑,哪怕不理睬他,卫烬也没关系,只要江宁平安就好。
他可以忍受选秀节目中的各种黑幕不公,他可以攒足劲往前冲,因为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配得上江宁,他可是在古寺拜了南北天地,诚心诚意要娶到江宁的那个傻小子。
轻轻眨眼。
十八岁的卫烬好像从画面里走出来,对着他说:“卫烬,未来的你,已经失去资格了。”
再晃神是江宁的呼声:“卫老师,你怎么哭了?”
卫烬眨着眼,他哭了吗?
手指轻轻擦拭着面颊,有些湿润,也有几分凉意。
他声音有些哑:“可能是……因为我太累了。”
他抬眸,看向江宁,清俊的脸带上笑:“抱歉,吓着你了吧,跟你在一起,是我这些年来,最轻松的时刻。”
江宁沉默的看着他。
她实在无法把卫烬跟少女失踪案联系到一起。
他会是主谋还是帮凶?
江宁不敢在他面前懈怠,她扬起甜甜的笑:“卫老师累了就多休息一下吧,认真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哦。”
卫烬笑出声:“谢谢。”
菜很快上桌。
桌面氛围一下就变得静谧。
江宁也不知道该跟他聊什么,就猛猛吃饭。
最后吃完,卫烬借口去了一趟卫生间,再回来的时候,他帽子口罩已经戴好,拎起放在椅子上的黑色棉衣对江宁道:“走了。”
江宁起身,准备出去结账,走至卫烬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出声:“谭小姐,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江宁有些不解,但依旧点头:“会。”
卫烬隐在鸭舌帽底下的眼睛弯成月牙弧度,他笑得很开心:“谢谢,我也会一直爱着我的粉丝。”
江宁眨着眼,但卫烬已经走了。
等江宁去结账,才发现卫烬已经把钱付了。
她拿出手机厚着脸皮跟卫烬加联系方式:“卫老师,这顿本应该我来请你的,你怎么能悄悄把账结了。”
卫烬双手插兜,气息没有一开始那么拒人千里,他声音带着些许轻松:“没事,你都说是我粉丝了,偶像请粉丝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宁还是红着脸:“这一码归一码,反正我要请回来,下次我还能约你吗?”
卫烬对着这么一张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一颗心酸胀又涩然。
为什么……
他跟江宁之间,总是差那么一点?
年少的时候。
一眼就喜欢的人,偏偏在他之前,遇见了一个比他还要好百倍的人。
十年后,他都踩进深渊里了。
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就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牵上他的手,对他笑得甜蜜,哪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孩装的。
江宁。
哪怕你化名叫谭青,我也能认出来,这就是你。
老天一点也不眷顾他,如果能早几年遇见江宁。
卫烬想,他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这样的他,让他都觉得犯恶心。
他往后面退了一步,生硬的拒绝:“不用加联系,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这一次就够了。”
江宁愕然的看着他态度的转变。
卫烬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宁追了几步,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
一只手猛的从身后抓住她,把她往后面带,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也因为这一耽搁,卫烬已经不见踪影。
谢京晏蕴含着怒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不要命了?现在是红灯!”
哪怕谢京晏不去注视红灯,但那刺眼的灯光好像还是化成一滩血,缓缓朝他脚边流过来。
他不由得加重手中力道,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温热,声音干涩:“江宁,能不能不要吓我,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