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沈屿清怎么选,结论都会变成不是对旅行有意思,而是对林允儿本人有意思来着。
真是狡猾的欧尼啊…
对她有意思,还不如说林允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吧?
“总之,要不要给我换个称呼?”
郁闷之下,沈屿清决定要先去餐厅去填饱肚子。
“称呼?”
林允儿点点头,她确实该需要个称呼来称呼对方,总不能一直你你你的,“要爱称吗?”
“爱称?”
爱称总有种听上去像是给宠物的,沈屿清在想东想西的时候,林允儿犹豫不定起来,用什么好呢?
她不是个善于纠结的性子,只是可以称呼的太多了。
“屿清?”
沈屿清抛出来个自己都觉得陌生的称呼,大概只有同行会偶尔这样称呼她来着,让林允儿这样称呼自己,还真是别扭…
“亲爱的,怎么样?”
林允儿很快地否决,给出来个提议,沈屿清好像是听错了似的,盯着她看了许久,这比什么都要让她感到失败,争不争锋已经不重要了的感觉,勾起了漫长的记忆,只剩下,“亲爱的…”
三个字,在脑袋里面回绕着…
为什么脸红啊?沈屿清不语,专注着一侧的街景,偶尔林允儿说到这个颜色的色调天空,她就望过去看,上翘的嘴角藏在如常表情之后。
以前她不是经常喊吗?
配合起自己不是很自然的吗?
夜晚总是在不经意间的时候来临,餐厅还没有到,天气先一步的来临,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额头上滴下来一滴雨,手臂上接连滴下来,蓝调现在变成了灰茫茫的一片。
“还真是倒霉啊。”
“是啊。”
这么答着,一顶黑色的伞挡在头顶处。
是林允儿。
“什么时候拿的伞。”
“我有注意到这边的天气多变,出门的时候装在口袋里的。”林允儿穿着杏色的厚大衣,口袋很大,如同变魔法般掏出来的,“病人的话,是不能再生病的。”
她站在雨中,目光注视着人,在雨夜里跳荡着的灵动眼眸,看似选择权总是会交给别人的人,总是会想的更远。
伞只有一把。
沈屿清伸出手把偏向自己的伞拨正。
“我穿了羽绒服外套,允儿呐,不用担心这些。”
刚刚聊天生起的烦躁,就那么轻易简单的抚平了,连带着停滞的乌云都顺眼了许多。
满是logo的围巾,变成了毛毯般的存在,进店后,被林允儿解下披在了沈屿清的身上。
裹着的人别开脸,声音低下来,“应该用不着这样吧?”
有必要的。林允儿思忖着,虽然不清楚小朋友是有什么病,总看到对方不经意的时候会揉一下太阳穴的位置,应该是不舒服,这样的话总不能再着凉了。
伞柄总是倾斜的,沈屿清看了下被淋湿的林允儿的大衣,不由得皱了下眉,“允儿呐,你的衣服。”
“正好回去换上你给我的衣服了。”林允儿没什么表情。
伞偏不偏的不重要,因为记忆中的人,无论哪一方,人生都在那一天起开始倾斜。
一家评价不错的餐厅,在来之前就有找过的,是那种肉丸专卖店,规模比想象中的要小,桌子上都点着蜡烛,非常的温馨。
在开始点餐前,沈屿清先一步的出去,去弄了条干净的毛巾,屋里很暖和,林允儿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人,偶尔会瞥上两眼手机。
清冽的眉眼,动作慵懒随意,远远看上去还有种成人的疏离感,沈屿清不是第一次意识到林允儿是比自己要大的存在,这种实感只是在于对方想不想。
递过去的毛巾停在半空中,林允儿回神,正要接过的时候,对面正在迟疑的人,已经动作轻柔地帮她擦了擦淋湿到的发尾。
眼睫擦过沈屿清的指尖,后者被烫到般收手。
自己越界了…
放到了一边。
“等衣服干了再走。”沈屿清解释说,然后点起了餐。
点完餐后,有人曾经告诉过她,无所事事的时候,发呆是最好的选择来着,看着餐厅外侧玻璃上的水纹。
雨痕淋漓的玻璃斑驳的上面反射出来两个剪影,一个剪影好像被按住了停止键,一动不动的暂停住,好像不回头看过去,她就会永远的等待下去。
沈屿清心里窜起一股期待与心虚并行的诡异情绪,缓慢的转过头,对上一双恒久等待的眼睛。
那双眼睛映射着外面五彩斑斓的光影,蓝黑色的天空,如墨般的瞳孔,从她身边慢慢扫过去,像是一个过程般,“给我吧。”
“我也用不上这样。”
“所以我们都这样做了不是吗?”
听到话语沈屿清放松了下来,自然的递过去,把身上的围巾扔到了一边去。
玻璃上溅出水珠,滴答滴答,上餐的人来了,餐点很简单。
餐桌上面盛着薯泥,蔓越莓酱和几个肉丸,还有两份炒饭,这个菜单林允儿不能说是完全看不懂的,只能说能够看懂几个单词。
她们是完全凭借着直觉了…
或许是空腹直接吃,盘上的食物被一扫而空,不过还有着一杯红酒,沈屿清扫了几眼,没想到是一样的,没想到这样也能让她们点成一样的。
不知不觉间,或许是外面下雨的缘故,室内变得拥挤,屋里桌子上充斥着瑞士语。
格格不入的是她们餐桌上的韩语,不过这样也算是常事,观光区和也算旅游胜地的这里,有目光注视着这边也是常有的事,她们毫不在意的结账用餐。
在上来的一瞬间,沈屿清就开始开动了。
“小心——烫——”
“呼。”
辜负了林允儿的预料,没被烫到。
她用着叉子,岔中餐桌上的肉丸,不烫吗?咬了一口…
“啊…”
沈屿清笑了笑,想起之前看到的冷知识,“捏住耳垂,就不烫了….”
林允儿不失所望,只不过捏住的是另一个人的耳垂,沈屿清陷入短路,耳上的热度好似在心头上挠。
是她整蛊人没错吧?
怎么感觉被玩弄的是自己呢?
“嗯,真的不烫了。”林允儿眼睫弯弯。
只见她微微扬起脸,抿起来的唇又抑制不住的漾开,笑意如水般蔓延到眼角眉梢,眼睛弯成月牙状,晃呀晃,晃到了心底。
晃进沈屿清以为密不透风的心墙,结实结石的墙体,如一碰就碎般,抵抗着入侵者,却又开始接纳…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无端催生起旖旎的气氛。
“怎么不吃了?”
“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