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花草树木冒出嫩绿的新芽,遍地都是新的生机。
早晚还是凉飕飕的,约莫到十点太阳才开始发力,气温迅速回升到二十度上下,空气中满是春天都有的清爽劲儿。
周屿淮赶着去军区,没法送她去上车点,乔晚独自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跟大家汇合。
保卫员看见女人开车先是一愣,看清开车人是乔晚又是一愣,他看过报纸,也知道乔晚要和领导去省城,快速放吉普车进来。
车子稳稳停在指定的地方,这次要跟大家一起乘坐班车去省城,吉普车有保卫员帮看着丢不了。
保卫员笑着打招呼:“乔同志你好啊.....”手来回在身上擦,想和人握手,又怕军嫂说他流氓。
他一举一动乔晚收进眼底,开门下车,主动伸出手:“你好,这两天麻烦你了。”
保卫员猝不及防,连忙和她握手,“这是我的工作,不麻烦应该的。”礼貌握完手就松开。
乔晚微笑颔首,朝班车方向走去。
县委书记一同去开会,警卫员开着吉普车带领导。
这年头敌特多,还暗藏不少反对势力,发生过领导被害事件。
何况边境治安不好,所以他们身边都有警卫员保护。
各厂的厂长和街道办的乘坐班车。
出发前,她交了份文件给县委书记。
众人纷纷上车,很快从平坦的路面行驶到颠簸不平的土路。
书记坐在后排翻看,眼神带着审视,眉头一皱一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似乎在考虑可行性,越翻到后面越觉得这事有搞头!
乔晚坐在中间靠窗位置,起太早眯会儿。
车上其他厂长时不时朝乔晚看去,虽说都是厂长,可乔晚却和他们不大一样。
他们的工资是国家发,乔晚没有工资,还要交租金给国家,交多少不清楚。
有人交头接耳。
“这姑娘太年轻,着资本的道了。”
“是啊,卖那玩意儿比雪花膏贵,真当她有沪市日化的底子?”
玻璃厂长:“要不咋说资本害人?哎,过年期间我媳妇买了那啥面霜面膜的,成天跟宝贝似的捧在手里,还得抠着用,用完了怕没钱买。”
他高低是个厂长,媳妇在茶厂工作,儿子在玻璃厂。
就这条件,媳妇买乔晚的东西都要斟酌再三,才考虑买不买。
更别说其他人家了。
“乔晚跟我们不一样,卖的东西又不是刚需,叫她开会有什么用?”
有人朝乔晚看了眼,以为人睡着了,他不屑笑了声:“等着看笑话吧,过不了多久她会欠一屁股债。”
开玩笑,到时货卖不出去,发不起工资,交不起租金,管你是谁的孙女欠钱都得还。
男人的音量正常,只是车里不算吵,她全听了进去。
乔晚没睁开眼,继续闭目养神。
当天下午抵达省城,会议定在第二天早上。
组织安排了招待所,两人住一间,乔晚单独住一间。
不是她要求的,是这次来开会的人里除了她,还有另外四位妇女,只是她们比较熟悉住在了一起。
这倒合了乔晚的心,本来也不习惯和陌生人住一屋。
打算进空间眯会儿,房门被敲响。
“叩叩。”
乔晚打开房门,“你是?”
眼前的女人身穿列宁装,领口的风纪扣规规矩矩系着。
大概是秘书。
果然,就听见女人自我介绍。
“乔同志,我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姓宋。”
“你好宋秘书。”乔晚伸出手。
宋秘书和她握手,“你好乔同志,关于你递上的文件,书记想和你当面聊聊,你现在方便吗?”
乔晚道:“方便,我这就跟你走。”
来到小型会议室。
好多眼睛,加一个她。
不止市书记,其他领导也在。
“乔同志坐。”
乔晚坐下。
市书记再次翻开文件,都不敢想任职期间能盼来修路的苗头。
水泥路和沥青路不是不会修,是没钱,没设备,没材料。
再加上去年其他城市发生自然灾害,灾后重建要花很多钱。
他拿起搪瓷缸,喝了口茶,才看向乔晚,目光温和又透着审视,“你哪儿来的设备?”
乔晚回:“上面知道。”
市书记:了不起,领导班子是你后台。
不经意眨了眨眼,行,他不问。
“那粮食.....”
修路不是小工程,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
设备乔晚出了,可这钱和食物,国家暂时拨不出这么多。
拨不出,还怎么修?
乔晚道:“食物我来出,但工资得由组织出。”
过年期间,替国家赚了不少钱,付得起工人工钱。
空间的粮食永远吃不完,又不能卖,还不如拿来为祖国添砖加瓦。
一来不会破坏经济,二来工人还能赚钱,三嘛就是为了她自己。
书记觉得自己听错了,“年轻人,这事开不得玩笑,修路不是两三个人张嘴吃饭,是上百号上千号人吃,你跟我说,粮食你出?”
面对领导的质疑,乔晚淡定从容,“是的,我出,至于粮食哪儿来的,田军长知道。”
“你....”书记深吸一口气,这丫头能一句话堵死他。
乔晚敏锐察觉到其他领导没有露出半点不满的神情。
不满就怪了,修路是政绩,有人帮他们省了好多事为什么不修?
市里除了主干道其他地方路也好不到哪儿去,更别说各市各县来往的公路了,一到雨天全是泥巴。
“修路的好处不用我多说,各位领导都明白,我身为华国人,尽微薄之力建设祖国是应该的。
如果领导同意这次提议,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书记双手交叠在桌上,微微欠身,脸上堆满笑容,“你说。”
心里却防着乔晚,知道这姑娘和医院的合作的事,与他无关,可要敢打公路的主意,那就别怪他请人回边境了。
乔晚道:“我上了三次报纸,不想再上了,而且我年纪轻得多磨练别,希望这次我能做个透明人。”
在座领导各怀心思,居然不打主意?
还谦虚地说要磨练?
乔晚很想说,拜托,这不是古代,在座的各位也不是贪官,没想在这片她爱的土地上当财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