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贤生性多疑,对自己血脉他很相信,可对一个跟自己没半点血缘关系的人,把一切交到对方手上的话,他肯定会提防他,说不定连晚上睡觉都会不安稳,生怕对方有异心想对他动手。
他想让陈明贤活在这种痛苦之中。
“贱人!王冰灵那个贱人!”见杨元提及王冰灵眼底划过一抹温柔时,陈明贤气得喘着大气骂道。
王冰灵就是个贱人!
他以为谁都可能背叛他,唯独王冰灵不可能!
毕竟她爱他爱得连自尊都丢掉了,还三番五次跪在他面前求着他别离开,陪陪她。
她的爱是卑微且溢出的,她竟然……
他想到之前送王冰灵去机场时,王冰灵还停下脚步问他,有没有爱过她。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是了,没有。
从一开始就没有。
对她只是有了一丝兴趣,靠着一丝兴趣所以追她,对她好。
当得到手之后,他便没了兴趣。
毕竟她已经成了自己的东西了。
人总会对新的东西感兴趣且喜欢新的东西,他也是。
从小便是如此,得到手已经成为他的东西之后,他不会再多看一眼。
所以他对王冰灵,只是一时的脑热,一时的感兴趣,加上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所以才娶了她。
虽是好几年前,可到现在他还记得王冰灵在听到他回答之后,好像释怀了般,说了一句,“是吗?没有就好。”
说完,她便登了机。
哪怕她最后一刻释怀,不再爱他了,可她在当初肯定是爱自己的。
她怎么敢……怎么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绿他的事!
“贱人!贱人!臭婊|子!要不是念在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为我生了个男孩,我当初就……”陈明贤骂道,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念及情分,所以让王冰灵出国,让跟着她一起出国的佣人盯着她,防止她回来。
若当时没念及情分,王冰灵早跟王家的人一起死在他枪下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他们哪天又会卷土重来。
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们是最安全稳妥的办法。
他放过王冰灵,王冰灵转手送了他一顶大帽子!
好,真好样的!
陈明贤睚眦欲裂,犹如修罗般盯着杨元,杀意泛起,连在一旁的阿威都感觉到了不妙。
“你的儿子变成现在这样,你这父亲的一定很心疼吧?”
“你肯定也在想,如果能代替他受苦那该多好对吧?”
陈明贤视线落在陈问祥身上,看了好一会。
不等杨元开口,陈明贤又继续道:“阿威,把他做成人彘!”
“是!”阿威愣了一下,又连忙应道。
人彘?
这种古代酷刑他也只在电视上看过,他哪里会啊!
不过他也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说自己不会,只能先硬着头皮硬下来先。
人彘……应该不难做吧?
阿威瞥了眼坐在缸子里的陈问祥,挖眼割鼻耳卸胳膊……
阿威心里默念着,又抬起手一挥,手下上前,擒住杨元。
杨元没挣扎,任由他们带下去。
他知道这件事一旦捅破,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加之,这里全是陈明贤的人,他就算反抗也没他们手上的枪快。
他也知道自己死路一条。
这种酷刑,他并不怕。
最多也就是疼一疼罢了。
只是临死之前不能再见到王冰灵一面,还真是遗憾啊。
他成为院长之后不是没跟别的女人交往过,比他小几岁的或比他大几岁、十几岁的,都有。
她们都是不错的女人,可没有一个像王冰灵那样让他感觉到有妈妈的味道,没有一个能让他留恋的。
倒是有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知道他有恋|母|癖,在当他女朋友的同时还展现出了妈妈温柔的那一幕,把他当孩子一样哄着。
可她做的再多,也都不如王冰灵。
最后,在她提出想结婚时,他毅然跟她分手了。
他想要的人只有那个第一眼就让他惊艳到现在的王冰灵。
见杨元淡定跟着手下离开的样子,陈明贤怒火中烧,好似打在糖衣炮弹上般,并不能从杨元身上发泄出情绪。
陈明贤手一掀,桌子翻倒在地上,花瓶砰地一声也碎了一地。
他似还不满足,发疯般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一通。
这些东西都是他花钱买的!
是陈问祥说好看、想要,他花钱买的!
他不止给别人养孩子,还给别人的孩子花了一堆的钱,对别人的孩子尽心尽力!
思及此,陈明贤双眼猩红,戾气十足。
坐在缸子里的陈问祥似能感觉到有人在房间里,还从他面前路过,不死心的他又一次使劲儿地发出声音,“啊……啊……”
这群废物,这群饭桶!
他爸到底有没有把江宁渊杀了为他报仇啊?
那群饭桶,只有一日三餐时会出现给他喂流食,一喂完就离开。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那条被他折磨得瘸了腿的狗,那条狗不能动弹奄奄一息时,喂狗的佣人就是这样对它的。
一天三顿给它喂吃的,能活到什么时候听天由命。
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那条狗。
他们只负责喂他流食让他续命,能活活,不能活就死。
他还能治的!
肯定还能治的!
为什么不给他找医生?
他爸呢?
杨叔呢?
还有万斌呢?
他们肯定见不得他变成现在这模样的啊!
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还不让人来治他!
听见陈问祥发出声音,陈明贤抬头,猩红而犀利的眼紧盯着他。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明贤迈着大步到他面前,伸手捂住他发出声音的嘴。
吵,很吵。
若这是他儿子,他可以容忍他吵闹点。
可他不是!
察觉到有人捂住他嘴巴,陈问祥叫得越大声了。
虽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但他似在说,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大胆敢捂住我嘴巴?
陈问祥越反抗,捂着他嘴巴的手就更用力。
陈明贤手上跟额头青筋凸起,睚眦欲裂,面目阴鸷渗人,捂住陈问祥嘴的力度更大了几分。
被捂住嘴的陈问祥闯不过气来,使劲儿摇头。
陈明贤的理智被冲动占据,脑海里回忆着当初的一幕幕。
自己如何细心教导陈问祥,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为了陈问祥,他煞费多少苦心,付出多少经精力时间。
都头来竟是一场空!
陈明贤突然松开手,就在陈问祥以为自己得救时,一只粗大的手掐住了他脖子,令得他喘不过气来,像是要窒息般。
本双眼看不见在黑暗之中,感官就比平时敏感个好几倍。
这一掐,让陈问祥觉得自己会死。
这个人下手重,显然是想要他命。
陈问祥脑袋快速运转。
这里是别墅,外面全是他们会里的人,大多数是他爸的得力手下。
有通达叔、刘叔等人在,加上会里其他兄弟,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是那么大一个陌生人。
所以这个想让他杀他的人肯定不是外人!
这个人能通过层层阻碍进入他房间,并且单独跟他待在一起,外面那些手下们还不阻拦。
就只有会里高层,他爸的左右臂膀!
是谁?
谁平日里一副和气对他,背地里却恨不得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