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脑子不好
“真正最稳固的统治，不是靠刀剑威慑，也不是靠大臣间的相互制衡，而是让所有人从思想上、信仰上，把‘忠诚’、‘服从’、‘秩序’当成他们活着的理由。”
“到那个时候，哪怕国王做错了，哪怕王权更替，下面的人依旧会遵循‘忠君’的逻辑，把自己一生都献给这个体系。”
鲁戈斯听后说道：“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那国王怎么可能一直做的都是正确的呢？”
布莱尼喃喃自语：“对错很重要吗？”
“之所以说他们做的不够彻底，那是因为他们无法将一个国王当做信仰。”
“因为国王们害怕信仰之力带来的负面作用。”
“所以他们教化的人，并不够彻底。还需要一些辅助的制衡手段来平衡。”
鲁戈斯眨了眨眼，整张脸写满了听不懂的表情。
布莱尼也没在和她解释，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你不明白也正常。你只要知道吃就好了。”
鲁戈斯点点头：“说的没错。”
“那咱们现在要去干嘛？”
布莱尼说道：“这村落和城镇并不大，咱们主要是来找一个叫艾瑟拉的女人，这个女人......”
他还没说完，就见鲁戈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原来是找女人来的。”
布莱尼笑笑：“她很重要好不好，这关系着这个世界的命运。”
鲁戈斯听后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布莱尼失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鲁戈斯那副“快去找女人拯救世界”的着急样，心里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放心，很快就能找到。”
随后二人消失在原地。
..........
不久，布莱尼凭借着他过人的精神力，以及能感知到魔力的特性，成功锁定了一位拥有少许空间魔力的的女性。
他循着感知悄然穿梭过街巷，最终停在了城镇中心偏西的一片建筑群附近。
一幢幢低矮的木制小楼错落有致，楼宇之间有开阔的广场和庭院，隐隐约约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上不问对错，下不许妄议！”
“......”
正在这时，钟楼上的铜铃“咚——咚——”敲响，悠扬的钟声在学堂中回荡。
学堂中的郎朗读书声逐渐停歇，学生们从学堂中做出。
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有的说笑着，有的窃窃私语，显得轻松愉快。
然而在这群孩子当中，却有一个身影格外孤单。
她穿着朴素的灰色裙衫，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
而她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什么：“哎.......总是这样也不行啊。”
“我不应该上学了，学校教的都是什么呀。”
“.........”
走在前面的几名少年少女回头看了她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色，故意压低声音：
“又在自言自语了，真怪。”
“总是一个人嘀咕，好像在跟空气说话，怪不得没人敢跟她玩。而且她还经常质疑老师的话。”
“是啊，简直是个疯子。”
“嘘，小声点，小心她听到，又发疯了。”
几人说着，悄悄快走几步，明显是刻意远离她。
而艾瑟拉却像没听见一样，依旧低着头，手指在衣角轻轻揉捻，嘴唇微微翕动，仿佛眼前的世界与她无关。
就在艾瑟拉低头嘀咕着，准备离开学堂时，一道温和沉稳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艾瑟拉。”
她微微一怔，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朝她走来，身穿简洁干净的深色长袍，眉目温和，眼中带着一丝关切。
正是这所学堂的教习——米尔老师。
他走到艾瑟拉面前，目光柔和地打量着她，语气轻声道：“艾瑟拉，你真的要退学吗？”
艾瑟拉低着头，轻轻抿了抿唇，脚尖在地面上划着一个圈，没有立刻回答。
米尔温和的说道：“艾瑟拉，我知道你的父母都被已经过世了，你的生活很艰难，上完课还要去镇子上打些零工来填饱肚子。”
“但是过几个月就是学堂的考试了，你通过了学堂的考试，你就可以获得加入城镇军队资格了。”
“那里还有你喜欢的魔法课程，你不是一直觉得你自己有魔力吗？”
“到了那里，便可以真正测试魔力属性，若你真的有魔力天赋，那肯定要比你在城镇里当服务生有前途。”
艾瑟拉摇摇头：“不，我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人生。”
“就像学校里教的，上不问对错，下不许妄议。”
“难道说，上司说的都是对的吗？老师教的都是对的吗？”
米尔老师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他苦口婆心的说道：“老师说的当然都是对的，上司说的当然也都是对的。”
“你为什么要质疑老师呢？”
艾瑟拉抬起头，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倔强和淡淡的疏离。
“可如果老师说错了呢？”
“就像你之前所说的，用热水刺激植物，会让植物长得更快。”
“我之前试了一下，给我打工的店铺里的花浇了热水，结果株花当天晚上叶子就发蔫了。”
“晚上老板还把我两天的工钱扣了，说我脑子坏了。”
“所以我就在想，老师说的，是不是也有可能错了呢？”
米尔老师嘴角有些僵硬，脸上还维持着笑容，但眼底已经有些不自然的慌乱，但很快，他就表情如常：
“你这个做法不严谨，花的枯萎有很多种原因.....”
老师刚想解释，艾瑟拉就打断他：“老师，我问过养花的老板，他说有些花的根部很脆弱，用热水浇会把根直接烫坏，连修复的机会都没有。”
米尔老师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盯着艾瑟拉那双清澈而倔强的眼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沉的不悦。
“艾瑟拉。”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隐隐透着压抑的怒意，“跟我到办公室来。”
艾瑟拉察觉到气氛变化，微微皱眉，却还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来到学堂后方一间窄小阴暗的房子内。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外头的阳光也隔绝在门外。
米尔老师站在桌前，双手撑在桌案上，脸色阴沉下来，看着艾瑟拉，语气不复之前的温和，反倒带着压抑许久的恼怒与不容置疑的威压。
“艾瑟拉，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什么话？”
艾瑟拉抬头，眸色平静，没有回答。
米尔冷笑一声，眼底带着明显的怒意：“你以为你是谁？！”
“一个孤儿，老子是为你好，你懂不懂？”
艾瑟拉有些不解：“可是，老师，你为什么觉得那是为我好呢？那不是你认为的吗，不是我认为的啊。”
米尔老师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眼中再无半分方才的温和，反而像是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被点燃，烧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几分。
他的声音低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一个孤儿，哪来的资格质疑老师，质疑上面的人？”
说着，他猛地一拍桌子！
“砰——！”
木质桌面剧烈震颤，桌上那盏油灯都被震得晃动起来，险些倾倒。
沉闷的声响在这间狭小阴暗的房间内炸开，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艾瑟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但她却依旧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米尔，倔强的说道：“老师，承认错误这么难吗？”
“如果你的错误不是造成了一盆花的死亡，而是一个人的死亡呢？”
米尔老师的脸色在艾瑟拉的话落下之后，彻底变了。
他的眼皮猛地一跳，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你果然是个疯子，之前同学们都嘲笑你，我看你是活该。”
米尔原本伪装出来的温和彻底破碎，露出他骨子里那股居高临下的控制欲与暴戾。
“怪不得你爸妈死的早，估计是被你气死的。”
老师脸色狰狞，眼中带着彻底失控的怒火，他猛地弯腰，从脚边抄起一张沉重的木质凳子。
骂骂咧咧地朝着艾瑟拉走去。
艾瑟拉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背脊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头，紧紧闭上了眼。
此时，米尔老师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举起木凳就要砸下。
就在米尔的凳子即将砸到她面门的刹那，一只有力的大手在半空中稳稳抓住了那把沉重的木质凳子。
“比起一个追求真理的学生，你这个老师，好像更像疯子吧。”
布莱尼略带调侃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中响起，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米尔老师眼中布满了怒火与惊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对男女。
男子随意地伸出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握住了那把凳子，任米尔如何用力，都无法再向下动弹分毫。
艾瑟拉听到那温润低沉的嗓音，怔怔地睁开眼睛。
一道挺拔而陌生的背影，挡在她身前。
明明没有回头，艾瑟拉却仿佛能从这背影中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威严与强大，像一尊无声的神像，令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跳微乱。
米尔老师此刻已经彻底失控，脸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跳，他死死握着手中的木凳，拼命想要挣脱布莱尼的手掌。
奈何对方那只看似修长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你是谁？！滚开！！”
米尔怒喝，眼神里满是疯狂和羞恼。
布莱尼手掌轻轻用力，那木凳竟然瞬间捏得粉碎，木屑四溅。
米尔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凳在那人手中轻而易举地被碾碎成齑粉，眼底的疯狂被震惊与恐惧迅速取代。
他喘着粗气，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带着狐疑和狠毒盯着布莱尼：“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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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穿的不错，力气又这么大，应该也是个人物。”
“但这里是学堂，我是这里的教习，你妨碍我教育学生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学堂里也有学堂的规矩。”
布莱尼随意掸了掸手上沾到的木屑：“所以，你教育学生的方式，就是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被学生指出后，对其进行侮辱，殴打。”
“学堂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呀。”
米尔老师听到布莱尼这番话，面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他那副伪善的笑容：“学堂自有学堂的规矩，学生忤逆老师，便要好好教训。”
老师的话音刚落，鲁戈斯直接抬脚猛然一踢！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米尔老师整个人被鲁戈斯这一脚正中胸口，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后方的木质墙壁上！
墙壁直接被砸出一个大洞，木板碎裂，他整个人嵌在里面，半边身体都卡进了墙里，昏迷不醒。
这个什么所谓的老师，把鲁戈斯恶心到了。
尤其是刚刚那副嘴里念着规矩，手上却拿着凳子要砸人的样子，简直让她看得烦透了。
而布莱尼又没说过，这个老师很重要，所以鲁戈斯直接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懒得听他接下来说的恶心的话语。
布莱尼转过头，看向靠着墙壁的艾瑟拉。
少女背贴着冰冷的墙壁，手还下意识护着头，双眸里满是震惊和茫然，似乎还未从刚刚那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布莱尼语气轻柔，唇角含笑道：“你没事吧？”
艾瑟拉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布莱尼那俊美的面庞，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这......也太帅了吧。
尤其还是这样一个突然出现，拯救了她的男人，更让她心跳得像小鹿乱撞。
艾瑟拉咬了咬唇瓣：“我......我没事。”
“可是你打了老师，这样不好吧。”
她声音有些发颤，小手还攥着裙角，眼神在布莱尼和鲁戈斯身上悄悄打量。
鲁戈斯看着艾瑟拉这样，忍不住撇了撇嘴，吐槽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要被打了还不跑，竟然还想着这个要打你的人会怎么样。”
鲁戈斯看向布莱尼：“她脑子应该不太好。”
布莱尼听到鲁戈斯这么直白的吐槽，顿时失笑出声，轻轻拍了拍鲁戈斯的肩膀：“小龙，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人家明明是担心你。”
“怕你打了这个老师，会惹到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