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兴听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说实话,他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心思去八卦。王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正烦着呢。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说。
“师弟啊,你知道,我是王家出来的。”
杜明兴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还不知道王铭是王家出来的。没有想到王铭这么低调。
王家,那可是五大世家。
不过,王家和幽冥灵宗的关系错综复杂,很多宗门内的弟子都是王家出来。
王铭当做自己没有注意到杜明兴的表情,他压低声音,“最近,我回去探亲一趟。家主亲热得不行。本来,这也正常。”
杜明兴注意力慢慢给吸引过来,王家的事情,还是值得八卦的。
“晚上,我爹悄悄告诉我,族长的嫡子,王悦恒被族中众人发现,修炼邪功,竟然将家中很多庶子的功力全都吸走。族长当场就将这事压了下去。”
杜明兴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吸收别人的功力,的确是邪功。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估计整个修仙界都会群起攻之。
不过,他有点想不通,这和王家家主对王铭特别亲近有什么关系啊?
他来了兴趣,暂时将自己的烦恼丢在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王铭。
王铭心中暗自得意。
“我爹告诉我,这事我得当做不知道。以前,我不过是老祖府邸的杂役,你知道吧?本来家主将这事压下来也就压下了。可是,王悦恒啊,竟然看中了家主庶子王悦乐的未婚妻,把人直接强上了。”
这下子,杜明兴有些懵。
王家的家风竟然这么劲爆啊!
哪怕杜家,一直依附王家,虽然平时庶子,庶女不受重视。可是,一旦测出灵根,族中都是重点培养。
说实话,有了灵根之后,身份不重要,重要得是,谁有实力。
再说就是凡人,庶子庶女肯定不会这么被嫡子欺负。
说实话,男人连未婚妻都保不住,枉活于世。
“我父亲,就是王家的一个老远的旁支。要不是我惊了老祖府邸,肯定连王家主宅的门,进不去。就这些庶子对我来说,那都是高攀不起。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参和。唉,怪就怪我,难得回家一趟,就多住了两日。如今我父亲才炼气六层,我给他留一颗筑基丹,希望他能够筑基吧。”
杜民兴看着王铭,不禁有些羡慕。
他爹虽然才炼气六级,好歹也是修炼者。他爹,杜管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卖身契还在杜家主手中呢?
他,不过是幽冥灵宗的外门弟子,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和杜家主抗衡。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烦躁起来。
王铭看了他一眼,装作没有发现他的烦躁。
“不过,事情奇怪就奇怪在,王悦恒据说能够吸收别人的灵气,可是,修为不咋滴。不过刚刚炼气六层。家主一直都不让他拜入幽冥灵宗。可是,王悦乐已经筑基很久啦。这事发生之后,王悦乐明面暗面打了王悦恒很多次,每次总是在紧要关头就输了。”
“啊?”杜民兴又被吸引住了。“为什么啊?他不是能够吸收别人灵气吗?”
“是啊,我也奇怪啊。我爹却死活不让我参与这事。家主那么热情,估计也就是想我不要和老祖提起这个事情。切,我才不管他家的破事呢。我娘不在了,我是独子。我想着等我爹筑基了,准备找找掌门,让我爹进宗门做个管事。如此,我和他们王家,也就没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说,杜民兴眼中满是羡慕的眼神。
“王师兄啊,还是你好啊!以后父子就团圆,也不会受家族所累。”
王铭拍了拍杜民兴的肩膀,算是认可他的话。
“杜师弟啊,我好奇啊。什么邪功,能够吸收别人的功力,还不涨修为。结果,还真是幸运,走得头一天。王悦乐又去找王悦恒,两人又打起来。反正在王家,只不要不把人打死,修仙者相互切磋,家主不会处罚。”
杜民兴抬眼看着王铭,一脸的求知。
“我实在好奇,就一直偷偷躲在附近看。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杜民兴果然上道,主动接着问了出来。
“我发现,王悦恒一点也不紧张。相反,他态度嚣张得很。他快要落败到时候,王悦乐就好像收了诅咒一般,所有灵气都散了。相反,这个时候,王悦恒就变得一下子厉害起来,而且看起来似乎有了筑基修为一般。”
“为何这么样啊?”
杜民兴心中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他不由地脸色有些灰败。
小时候,有一次他爹带着他去了家主的书房,他躲在书架的后面睡熟。
家主突然将他爹紧急派了出去。
杜管家当时在书房看了半天没有见到自己儿子,以为他出去玩了。
他想着办完事情,再回去找儿子吧。反正在杜府,丢不了。
杜民兴土木水三灵根,但是,他有个本事,就是可以浑身泥土。他很小的时候,和小朋友捉迷藏的时候,杜民兴就发现,只要自己不想别人找到,别人怎么都不会找到他。
他谁都没有告诉,包括他爹都不知道。
即便现在,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
那天,他刚醒,准备出去。
这时,门开了。
杜宇领着杜鹃走了进来。
杜民兴虽然小,但是,他不傻。
他爹能够在杜府做了几十年的管家,屹立不倒,都是极为精明。
这一点,他多少遗传他爹的精明。
他发现家主和大小姐进来的一瞬,就努力想着,不要让两人发现他。
杜宇让杜鹃坐在他对面。
“娟儿,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杜鹃很奇怪。
“爹,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
“鹃儿啊,你知道为何,王家肯让我们杜家依附嘛?”
这话出来,杜民兴越发努力让自己不能被杜宇发现。杜宇现在已经是筑基巅峰,他甚至连呼吸都关闭。不知道为何,他想要化为土的时候,甚至和大地泥土没有什么分别,一丝气息都没有。
杜宇看了杜鹃一眼,从他的戒指空间之中,拿出一个手镯。
“鹃儿,你先滴血认主。”
说着,他拉过杜鹃的手,指尖用力,一下子从杜鹃的手指上挤出一滴血滴入手镯之中。
“你有什么感觉?”杜宇看着杜鹃,一脸紧张地问。
“爹,好像没有什么感觉,除了觉得自己契记了什么。就,就没有什么了?爹,你不是给我一个空间吗?”
“傻孩子,这个可比空间宝贝多了。我告诉你了,这是杜家的传家宝,焕灵镯。焕灵镯,顾名思义,在你灵气耗尽的时候,可以换掉别人充裕的灵气给你。”
杜鹃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想想,两人对战,关键的时候,自己灵气快要耗尽,一下子和对方换了灵气,那不战无败迹。
“爹,哇,这功能简直太强大啦。”
杜宇看了杜鹃一眼,徐徐开口。
“就是因为太逆天,所以才有限制。只能换取血亲的灵气。”
“啊,这有什么用啊?简直太鸡肋。”杜鹃一下子从惊喜变得失望起来,这落差太大了,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自己能够修炼的,都不会用它。可是,若是家主实力太差,还是要用,以免庶子们和旁支夺取杜家家主的位置。“
杜宇边说,眼光有些放空,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
”鹃儿,你知道为何我们杜家可以依附王家吗?”
杜鹃有些奇怪。这有什么,不是很多家族都依附大世家。
“当年,我的一个仇家要来寻仇。我刚刚炼气三层,根本不是仇家的对手。杜家的焕灵镯有一对。我,为了让杜家渡过那一次危机,去求见了王家家主,将另外一只焕灵镯献给了王家家主。”
这下子,杜鹃有些急了。这焕灵镯居然是两个,她想要开口询问,杜宇抬手示意她听完。
“两个焕灵镯放在一起,的确可以抽走周围五百内,任何人的灵气。但是,一年只能使用一次。换取灵气,要消耗焕灵镯巨大的能量。因此,它只能一年使用一次,尤其是换取陌生人的灵气。不过,显然,功能实在太鸡肋。”
杜鹃想想,一年才能用一次,基本聊胜于无。的确没有什么大用。关键的时候,倒是可以保命。
杜宇看着杜鹃,“可是,和整个杜家是否可以存活下去?这点功能,根本不足挂齿。况且,我不是还留了一个吗?”
“所以,就只能换血亲的?”
杜宇看着杜鹃,有些语重心长。
“鹃儿,你肯定是要进宗门的。到时候,我给你挑几个有灵根的庶女一起过去。这样,即便是有什么事情,这是你的底牌。”
这下子,杜鹃开始撒娇。
“爹,还是爹对女儿好。”
“傻孩子,我不对你好,能对谁好啊。”
他这会儿想到焕灵镯的历史,干脆一起告诉了女儿。
“当初,炼制焕灵镯的人,还是从保护家族嫡子的地位出发,而炼制这个法器。据说,咱家祖上,有一个炼器天才的家主。但是他的嫡子是个废物,为了保住嫡子的位置,他用了几乎大辈子,才炼制成功。因此,我们这一支,才保住家主的位置。”
两人说完,杜宇就带着杜鹃离开了。
杜民兴听完杜宇所说的这个秘密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完全不敢有丝毫的动弹。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杜宇的话语,这些话就像一道惊雷,在他的心头炸开,让他震惊得无法言语。
他的父亲以前并不姓杜,而是杜家的家生子。
所谓家生子,就是指那些从小就在杜家出生、长大,并且世代为奴的人。
他们的身份低微,世世代代都是杜家的奴才,生的孩子也是杜家的奴才。
而杜家主竟然会给杜民兴的父亲赐姓,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恩赐。
然而,这个秘密却让杜民兴感到无比沉重。
他深知,这样的秘密绝对不应该由一个奴才来知晓。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奴才们的地位是如此卑微,他们没有权利知道主人家的事情,更不应该去探究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杜民兴不禁为自己和父亲感到担忧,他害怕这个秘密会给他们一家人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杜民兴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现在撤销拟土的念头,那么他就会立刻暴露在众人面前,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死死地维持着拟土的状态,确保自己始终处于一种不会被人发现的隐匿状态。
值得庆幸的是,自从那天杜宇带着杜鹃进入书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这使得杜民兴能够安心地待在书房里,不必担心被人突然闯入而暴露身份。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宇的心中也开始渐渐不安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种状态下坚持多久,更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究竟如何?
他爹会不会已经发现他失踪了?
杜府里的人会不会正在四处寻找他呢?
这些问题不断地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越来越焦虑。
就在杜宇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难道是有人来了?
杜宇紧张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已经是第三天的半夜时分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他静静地躲在书架后面,内心正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焦虑而又急切。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护卫走了进来。
他的动作很轻,缓缓地开门,房门并没有关上,走入书房四周查看。
杜民兴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抓住这个时机。
他像一只敏捷的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摸到门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宛若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像一道闪电一样,迅速侧身从洞开的房门之中走了出去。
一出门,他便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因为他知道,危险并没有真正解除。他依然保持着拟土的念头,让自己的身体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敢让这个念头有片刻的停顿。
他像风一样狂奔到他在杜家的房间,一路上心跳如鼓,几乎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
当他终于冲进自己房间的那扇门时,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想到这些,杜民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