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景玲看了一下解景琛,又看着秦浼,不解的问道:“阿浼,你怀孕是好事,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乔姨?”
解景琛声音发紧地问秦浼。“你怀孕了?”
秦浼瞪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才怀孕了。”
“……”解景琛。
他是男人,他怀孕就奇了。
解景琛视线锁定在秦浼平坦的腹部,心情很是复杂,如果真怀上了,挺好的,早生早了事,省得妈总是质疑他的能力,他都解释了,他和秦浼暂时不想要孩子,妈不信,坚信他因伤了腰留下了后遗症。
“阿浼,我扶你。”解景玲上前,扶着秦浼。
秦浼哭笑不得。“姐,我没怀孕。”
“阿浼,你都孕吐了。”解景玲笑着说道。
“姐,我不是孕吐,我是恶心。”秦浼说道。
“恶心就是孕吐,我怀彤彤的时候,孕吐反应很厉害,吐得昏天黑地,吐得我都怀疑人生了,有几次我差点儿没坚持住,想要放弃这一胎,还是我婆婆在我面前耳提面命,说什么第一胎不要,以后很难怀上,即使是怀上了,也会习惯性流产,吓得我好几晚上彻底难眠,庆幸,我坚持下来了。”解景玲有些苦涩的说道。
生彤彤遇到难产,她差点就牺牲了,好在抢救过来了,命是保住了,却伤了身体,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姐,我真没怀孕,我是想到……”秦浼感觉跟她解释不清楚,没准接下来还会传授她怀孕经验。“姐,你会把脉吗?”
“会。”解景玲别的不敢说,喜脉她一摸一个准。
“把脉。”秦浼将自己的手伸向解景玲,与其费口舌解释,不如她自己证实。
解景玲看了解景琛一眼,握着秦浼的手,指腹搭在她的脉搏上。
没摸到喜脉,解景玲不死心,神情愈加认真,还是没有,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没怀孕。”秦浼说道。
“应该是时间太短,还摸不到喜脉。”解景玲找补道。
“真没怀孕,姐,我发誓。”秦浼作势要发誓,却被解景玲阻止。
“阿浼,誓可不能乱发,会应验的。”解景玲眉头紧皱,严肃认真的问道:“真没怀上。”
“真没,我保证。”不让发誓,秦浼就保证。
“二嫂。”孙得香喊道。
“哎!来了。”解景玲拍了拍秦浼的手,安慰道:“别失望,你们结婚没多久,你们又年轻,身体的底子也好,总会怀上的。”
秦浼无语,姐哪只眼睛看到她失望了?“姐,你快去坐车。”
“你们呢?”解景玲问。
“这么多人,车坐不下,我和解景四骑自行车。”秦浼说道。
“要不,我也骑自行车。”解景玲说道。
“大姐,你坐车。”解景琛开口,他骑车载秦浼刚刚好,多大姐,就不美丽了。
“好吧,你们骑自行车的时候小心点。”解景玲叮嘱完,走出去。
解景玲走后,秦浼神情一松,解景琛抬手,温柔地将她散落在鬓边的发丝拨至耳后。
“真没怀上?”解景琛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大姐都给我把脉了。”秦浼瞪了他一眼,这个话题真没完了,打发掉了解景玲,解景琛又来了。
“我大姐学医不精。”说白了,解景琛不相信解景玲的医术,更不觉得解景玲有本事摸出喜脉。
秦浼叉着腰,戳了戳解景琛的胸膛。“解景四,这话你敢当着你大姐的面说吗?”
“我大姐有自知之明。”解景琛说道。
秦浼不搭理他了,转身去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她穿的是睡衣,在家里穿就行了,出门可不行。
“让开。”秦浼推开挡路的解景琛,朝衣柜走去,找了一套短袖和短裤换上。
“浼浼,到底有没有怀上?”解景琛问道。
“没有。”秦浼瞪他一眼,还没完没了了。
“那你为什么干呕?”解景琛问道。
“我是想到上次大家一起吐的画面。”秦浼说道,罪魁祸首就是林雅茹。
解景琛死
心了,站在一边没说话,看着秦浼换衣服。
秦浼见解景琛不说话,开口问道:“解景四,我没怀上,你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解景琛不承认,说暂时不要孩子的人是他,一边说暂时不要孩子,一边又期盼着她怀孕,他成什么了,两面三刀吗?
秦浼也不去揣测他的话真实程度,又拿出纱巾,包裹着她的脸,现在还有太阳,她可不耐晒,原主的皮肤太小气了,不仅会被晒黑,还容易晒伤。
原主是农村人,羊城又热,她是怎么防晒的?
她接手原主这具身体,白白嫩嫩,她都惊叹不已。
“捯饬好了吗?”只要出门,她就将自己武装起来,解景琛见怪不怪。
“好了。”秦浼说道,解景琛牵着她的手,朝外面走。
解景琛将自行车搬出院门,秦浼锁门,又查检了一遍,确定都锁好了,她才放心出门,
“你转那么一大圈,不累吗?”解景琛稳住自行车,等着她坐上车。
“我们是最后一个出门,万一家里来了贼,门没锁好,我们说不清楚,遇到讲理的还好,遇到不讲理的,比如说,像许春艳那样的人,会认定我们是监守自盗。”秦浼坐好,抱住他的劲腰。
“哼!”解景琛不屑的冷哼一声,骑着自行车朝国营饭店去。
国营饭店,坐一桌太挤,解母不差钱,摆了两桌。
秦浼、解景琛、沈清、解景珲、景七、孙彤一桌。
解父、解母、孙母、孙得香、解景玮、解景玲一桌。
菜上齐,大家动筷,看着满桌的佳肴,孙母笑得合不拢嘴。“乔妹子,这得花老不少钱和票吧?”
还是城里人有钱,吃得太好了,她从来没吃这么好过,吃了这一顿,她就是死也瞑目了。
“孙姐,你陪着景铃大老远来,是贵客,我们身为景铃的娘家人,可得好好招待你们。”解母说着场面话,孙母听着舒心。
“乔妹子,亲家公,你们太客气了。”孙母笑眯了眼。
“别客套了,亲家母,动筷。”解父说道。
上次喝酒误事,这次解父不敢喝了,解母要了酒,孙母不喝酒,问解景珲,他不喝,直接忽略掉解景琛,问解景玮。
解景玮心情郁闷,他想喝,却见大家都不喝,他独自喝也没意思,索性也不喝。
“景五呢?”解景珲问向解景琛。
“不知道。”解景琛了解三哥,若是告诉他,一定会追根问底。
“景五又招惹你了?”解景珲低声问,暧昧的目光看向秦浼。
“三哥,你爸没教你,食不言,寝不语吗?”解景琛冷不丁的问道。
解景珲被他的话给噎了一下。“说得好像,他不是你爸似的。”
解景琛不耐烦,解景珲归于景五又撞破他的好事,欲求不满的男人,惹不起啊!
“彤彤,这个好吃。”解景珊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孙彤碗中,自己吃一个。
“谢谢小姨。”孙彤道谢。
孙得香也喜欢吃鸡腿,一只鸡只有两个腿,他们这一桌没有,全在孙彤他们那桌,孙得香都后悔跟着母亲坐这桌了。
“妈,我想啃鸡腿。”孙得香低声说道。
孙母看了一眼装烧鸡的碗,伸筷子扒啦了几下,筷子上沾了油,孙母完全不顾及众人,用嘴唆了一下筷子。“没有鸡腿,这么多好吃的,你吃得完吗?吃什么鸡腿?”
解母坐在孙母旁边,看着她唆筷子的动作,被恶心到了。
解父也是一言难尽,看了解景玲一眼,他这个大女儿都找了一家什么样的婆家,她这个婆婆太……
算了,忍。
解景玮一脸愁容,无心顾及其他,食不知味的吃着。
解景玲低着头,她都不好意思看他们,突然,解母握住她拿筷子的手,解景玲一愣,抬起头,看向解母。
解母朝她露出一抹宠溺又温柔的笑,解景玲愣了神,那笑容如冬季里的太阳,温暖着她冰冷的心。
“乔姨。”
“没事,吃菜。”解母拍了拍她的手背,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解景玲碗中。
“
谢谢。”解景玲很感激她,是乔姨给了他们温暖,给了他们安逸的生活,虽然,这些都是母亲用她的生命换来的。
有时候解景玲自私的想,母亲用生命救了乔姨,是她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在阿奶的强势下,父亲的愚孝下,母亲保护不了他们。
母亲死后,父亲的改变,已经没有意义了,说不恨父亲,那是假的,只是将对父亲的恨压制在心底最深处。
“妈。”孙得香见不得孙彤啃鸡腿,孙彤是在啃鸡腿吗?分明是在啃她的肉,还带着挑衅的那种。
孙得香真的冤枉孙彤了,景七给她夹鸡腿,她就啃,看都没看孙得香一眼,何来的挑衅,分明是孙彤有鸡腿,不孝敬她,她才对孙彤有敌意。
“闭嘴。”孙母警告的瞪孙得香一眼,这个小女儿太没眼力劲儿了,孙彤可是解家的外孙女,阿香呢?只是孙彤的小姑。
这是在解家,不是在孙家,连自己的位置都摆正不了,跟侄女抢鸡腿,解家人会怎么看她,还想不想留下来了?
她看出来了,解家是这个后妈当家,这个亲家公在这个后妈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所以,才会极力讨好她。
“妈。”孙得香委屈巴巴地瞅着孙母。
“啃排骨。”孙母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孙得香碗里,孙得香很是嫌弃,她就想啃鸡腿。
孙母不搭理她了,自顾自吃着,有肉有鸡有鸭有鱼,敞开肚皮吃。
解母只吃时令蔬菜,解父也没怎么吃,看着狼吞虎咽的孙母,两人暗暗咋舌。
“乔妹子,你怎么只吃蔬菜?来,吃块肉。”孙母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解母碗中。
解母吓了一跳,看着肥腻的红烧肉,想到孙母唆筷子的动作,胃里一阵翻腾,解母放下碗筷,捂着嘴巴跑出去。
“言秋。”解父放下碗筷追出去。
秦浼一脸疑惑,看着往外跑的两人,解景琛夹了一块排骨给她。“别管他们,吃饭。”
秦浼睨着他,抿了抿红唇,什么也没说。
孙母傻眼了,看着解景玲问:“你后妈这是怎么了?”
解景玲迎上她询问的目光,一言难尽。“没什么?”
孙母不信,陷入深思。
“妈,乔姨信佛,不吃肉。”解景玲夹走解母碗中的红烧肉,本想自己吃,看着肥腻的肉,腻得慌,默默放进孙母碗中。“妈,您吃。”
解景珲坐在解景玲身后,小声提醒道:“大姐,封建迷信,小心祸从口出。”
“失言了。”解景玲懊恼的说道。
孙母可不管这些,只要能让她吃饱饭,上香管用,她绝对偷摸着去上香。
孙母夹起红烧肉,放进嘴里,咬得满嘴里都是油,满足的说道:“好吃,真好吃。”
在村里,他们家条件算好的,却也只能十天半个月才有油荤。
中午那一顿,她觉得都丰盛了,没曾想到晚饭更丰盛,知道解家条件好,没想到吃得这么好,奢侈啊!
“妈,好吃就多吃点。”解景玲调整了一下菜的摆放,荤菜摆在孙母面前,素菜摆放到解母面前。
孙母见状,甚是欢心,这个二儿媳妇关键时刻挺顶用,荤菜想着她这个婆婆,素菜想着她的后妈。
心里高兴,吃得更欢了,见解母和解父还没回来,看着解景玲问道:“景玲,你乔姨是不是怀孕了?”
“啊?”解景玲惊愕不已。
“咳咳咳。”秦浼被呛着了。
沈清也是一惊,解景琛和解景珲面面相觑,解景玮吃饭的动作一顿,只有景七和孙彤还有孙得香三人没被孙母的话惊着。
解景琛起身,倒了一碗水递给秦浼。
秦浼接过,喝了一口,将碗放到桌面前,看着解景琛的目光有些古怪。
婆婆怀疑解景琛不能生,难道放弃了,打算自己生吗?
婆婆四十六,虽说是高龄产妇,也是可以生的。
秦浼俯在解景琛耳边,忍着笑意,低声问道:“这是要给景七生个弟弟或是妹妹吗?”
“我去问问。”解景琛也想弄清楚,爸妈若是真想再生,他也不会反对,只是,爸都有六个子女了,真的不嫌
多吗?
“我等你消息。”秦浼看向景七,啃鸡腿啃得欢,时不时跟孙母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景五不在,解景琛去问,最合适。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生孩子是好事。”孙母说道,他们这一辈的人,喜欢多子多福,能生就生,生多少都没关系,无论在穷,在他们看来,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解景玲抚额,乔姨是被婆婆给恶心了,可不是孕吐。
“她二弟,听说,你新娶的媳妇也怀孕了?”孙母看向解景玮。
解景玮愣了一瞬。“是怀孕了。”
“你们都没结婚就先怀孕,你们这是……”
“妈。”解景玲见情况不妙,立刻打断孙母的话。“景二和雅茹先领了结婚证。”
“什么时候领的?”孙母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解景玮尴尬了,若是说他们才领证没多久,指不定被大姐这个婆婆说成什么样。
未婚先孕,无论是对林雅茹,还是对他,都会有影响。
秦浼看戏不闲事大。“孙姨,我记得二哥和二嫂月初领的证。”
家丑不外扬,受到解景琛的影响,她也喜欢外扬家丑。
“秦浼。”解景玮火大,他本就窝火,秦浼这么一刺激,他忍无可忍了。
“景二。”解景玲看着激动的解景玮,对他使眼色。
秦浼杏眸幽深的看着解景玮,一脸的无辜。“二哥,难道是我记错了?”
“阿浼。”解景玲看向秦浼,眼神里的祈求那么明显。
秦浼微微一笑,声音里却带着嘲讽的意味说着:“是我记错了。”
姐想给解景玮保留体面,她就给姐一个面子,他们才是亲姐弟,而她呢?
如果不是解景琛,她和解景玲八竿子打不着。
隐情,这里面有隐情,孙母满心好奇,想要追根溯源,却见秦浼熄火了,她又不好意思将火点起来,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得不到满足,浑身难受。
孙母在心里骂秦浼没出息,妯娌之间很难和睦相处,解家有四个儿子,除去还没结婚的景五,三个妯娌一台戏,解家有好戏看。
解景琛在一个小包厢里找到解父和解母,两口子在吃面,听到门被推开,两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抬头望着门口。
“您们这是?”解景琛诧异地看着他们。
解父刁着面,看向一旁的解母。
解母收回目光,淡定地继续吃面。
解父咽下嘴里的面,尴尬地对解景琛说道:“关门。”
难得解景琛没跟他对着干,乖乖关上门,坐到他们对面,调侃道:“大鱼大肉吃腻了,想吃点清汤面了,吃就吃吧,还整得这么偷偷摸摸。”
“吃什么大鱼大肉?你没跟你大姐那个婆婆一桌,你没看到她……”解母剜了他一眼,解父声音戛然而止,不能说了,说下去媳妇就要犯恶心。
“不就是唆筷子,习惯了就好。”解景琛低沉嗓音混合着幸灾乐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