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能稍稍放心。
顾青川鼻端满是她身上浅淡的香气,俯首贴着她的额吻了吻,“不早了,睡罢。”
说是这样说,可是他的吻却绵延向下,不依不饶,林瑜紧紧揪着他的中衣,好一会儿才被放开,唇瓣已微微发肿。
她气息紊乱地翻身,睡回床榻里侧。
*
日子一天天混着,深秋很快过去。朔风吹雨,荆溪石出,林瑜换上了蜀锦袄裙,每日都要早早上床。
顾青川有时酸她清闲,也抓她去书房磨墨。
这一夜难得不那么冷,林瑜不消他说,自己抱着披风去了书房。
他那儿除了书,还有许多字画,好些都比她在摊子挑来的有趣。顾青川前几日要在书房,她不答应,他便将书架搬空了一格,由她挑喜欢的放进去,以后尽可去看。
林瑜照例磨完墨,在对角新放的书案,她今夜看的是收录成册的祭文,里面有许多篇,祭亲祭友祭老师,每篇都是用词朴实,叙事隽永。
林瑜静静翻完半本,直到泪花快憋不住,慌乱仰起脑袋去寻帕子。
顾青川看得好笑,将人揽入自己怀中,用青帕替她拭泪,“你实在是……”
林瑜不想眼泪流出来,乖巧仰着面。清透的皮肤在烛光下宛若一段绸帛,指腹抚过,莹白柔滑。
奚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顾青川屈指沿着她颊侧滑过,最后抬起下颌,像逗弄猫狗一般,轻挠了两下。
“雀儿。”
他的声音喑哑。
床榻之事,于他们早已不是头一回,只这样,林瑜便能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抿抿唇角,闭上了眼。
须臾,腰身被男人长臂揽住,靠上了椅背。
缠缠绵绵的吻落在身上,林瑜尚且不能适应,不一会儿就要偏脸躲开。
“躲什么?”顾青川在她耳垂咬了一口,将人打梗抱起,放到了书房里面的小榻。
珠钗坠地,罗裙半褪,烛火微晃,再看去,绣屏上的两具影子已落在了一处。
云雨歇散后,她鬓发已些微濡湿,倦懒偏头,一双长月退无力垂挂在男人臂弯。
顾青川少时爱登川,所见景色万千,却比不过这一眼。
花瓣翕张,雨打风吹后,残红糜艳。
顾青川看了会儿,别有深意道:“给你上药?”
林瑜蹙眉,在他胸前踩了一脚,却也虚虚没有力气,不一会儿就滑了下去。
顾青川掌心接着她的足底,揉了揉,满是餍足的笑,“让丫鬟来给你收拾可好?”
“不用。”林瑜偏脸埋进被褥,“不要她们来。”
“你是主子,何必在奴婢面前怕羞?”顾青川弯身,拾起地上那方那方承了她眼泪的青帕,去拭她月退间的水渍。
“早日习惯,自己也轻快些。”
他另有所指,林瑜垂下眼睫,没有应声。
第38章 病气
十一月往后, 南京城不见落雪,却总有细细摇摇的雨丝落下,天越发冷了。
临近年末, 顾青川许多公事缠在身上, 又忙了起来。常常深夜回房,天不亮又起了身。
林瑜见不到他, 每日只待在房中, 拥着熏笼看书。
书是前阵子与顾青川出门时悄悄买下的《天下水陆路程》。
顾青川对她这个人盯得很紧, 对她买的东西却不然。每次出门林瑜买回好些玩意, 他都是粗略扫上一眼, 从不动手去翻,那样器量太小。
这本书是一位经商之人所攥, 里面详细记录了以京城与南京两处为中心,去向各地的水陆两路路线, 不止记载详密,连所经之地的风俗盗贼都有提及。
林瑜买来的是第二卷,里面所载皆是自南京始,去往其它省的路线。她近来看得用心,有时用纸笔记一记,写完便投进烛盘。
顾青川想要她早日习惯, 可这种事情, 怎么能习惯呢?
林瑜歪枕着手腕, 眉心凝了又凝。
*
小雪这天,顾青川回来得早。入夜后,少不得要与林瑜厮磨一番。停了十几日, 他这次要得久,床第之间也更为孟浪。
托顾青川的福, 林瑜三更半夜还要去一趟净室,洗了不知多久,出来叫风一吹,就病倒了。
起先还只是轻微咳嗽,一日过去,身上便开始发热,喝药也不管用。
她难受得厉害,常常裹着衾被窝在榻上,旁人和她说话也不爱理。
说旁人,其实也只对那一人。
他们这几日分房睡,但顾青川晚上回府,还是要先来探探她的额头。
“今日好些了?”
“嗯。”
顾青川听到这一声,便不再开口。近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只应嗯,眼皮都不曾抬过。
出了房门,在书房转上一圈,不自觉又走回来,在她身旁坐下。
“她们说你没用晚饭,刚叫厨房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