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将军,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刘松意气风发的走出大营。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么恐怖的一个存在。
二十万大军连夜开往大同县,誓要将大同县夺回来。
可当他大军刚看到大同县的城墙的时候,才发现,大同县的城门已经打开。
无数兵士举着火把,走了出来,俨然是打算放弃守城的天然优势,和他直接开战的架势。
刘松不屑一顾,冷笑一声,下令出击。
“杀!”
“杀!”
喊杀声震天。
不断有士兵涌出大同县,随后,一位女子将军策马走了出来,飒爽英姿。
将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指,摇曳的火光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满是英气的面庞上,眸子中布满了侵略性:“灭你国祚之人,楚宁,楚霸天!”
“轰隆隆~”火炮声响彻了整个夜晚。
爆炸产生的绚烂火光,将夜空一次又一次的染成了暗红色。
黎明时分,一缕光线越过山头,照耀在刘松的脸上。
此刻刘松灰头土脸眸子空洞,在他的眼前,是大片大片的尸体。
都是他的部下,是他的二十万大军。
远处,楚宁策马持枪,迎着朝阳,一步一步靠近,马蹄下尽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这位少女将军,宛若地狱中走来的杀神。
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一丝悲悯。
一个部下焦急的过来拖拽刘松,焦急呼唤:“将军,我们快撤吧,弟兄们都死得差不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松缓缓回过神来,是啊,弟兄们都死得差不多了。
遥想起昨夜出征前,自己曾说过的,一夜便夺回大同县的豪言壮语,他方才醒悟,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刘松满眼的绝望,一把推开了拉扯他的士兵,举起了刀,疯了一般朝着楚宁冲了过去,脚下踏着的是死去弟兄们的尸体!
爹,孩儿不孝,未能为你手刃仇敌,但也算大仇得报了,孩儿也不会辱没了我刘家的世代英明。
为将者,就是要血洒沙场,共赴国殇!
太阳自东边,已经探出了一个头,天穹之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朦胧一片。
而那光暗交错之下,楚宁一枪刺穿了刘松的心脏。
将长枪从刘松的身上抽出,楚宁取下腰间佩刀,朝前一指。
剑锋所指之处,皆是战场。
“进军!”
大同县,并不是结束!
接下来的战场,就交由楚宁了!
……
一个月后,枫溪郡。
三十艘巨型战船下水,其余大小船只,共百余艘。
林义和羡鱼回到平天府复命。
楚渊大赏两人,随后带着羡鱼去了一趟大同县。
大同县的百姓和往常一般,这里已经被平天府楚大人统治一个月的时间了,对百姓来说,除了生活变得更好了一些外,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完全没有天变了的混乱和不安。
再次回到青馆所在的花巷,楚渊止住了脚步,只派了两个侍卫与羡鱼同行。
羡鱼带着迷茫的神情,一步步走向花巷。
青馆门口,两个瞎了眼的乞丐跪在街的对面,蓬头垢面,破衣烂衫,面前只有一个破烂的陶碗。
突然之间,一阵香风袭来,两个乞丐知道是有人经过了,连忙磕头:“行行好吧,给口吃的。”
羡鱼止住了脚步,轻咬着嘴唇,眼神复杂。
她自然认得这两人了,一个是好赌的父亲,没了赌资将自己卖入青楼的父亲。一个是自己在青楼赚的所有银子,都用来供他读书赶考的弟弟。
可他却在高中之后,将自己继续留在这烟柳之地之中,并直言没有这么一个自甘堕落下贱的长姐。
如今这两人都被人挖去了双眼,就丢在青馆门口乞讨,羡鱼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高兴还是伤心。
这就是张春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么?
“给他们留些银子吧。”羡鱼轻声,从荷包之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侍从。
侍从接过银子,放在了破烂的陶碗之中。
年迈的乞丐感恩戴德,一个劲的说着吉祥话,而年轻的乞丐则是一脸恍惚,不敢置信的朝着羡鱼的方向看去。
他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低下了头。
脚步声远去,对面青馆的胭脂气息盖过了那一抹香风,年轻的乞丐知道,那位“好心人”已经走远了。
年老的乞丐迫不及待的将手伸到了陶碗之中,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拿起抚摸掂量。
旋即大喜:“好儿子,这真是个好心人啊,爹刚掂量了一下,这至少是十两银子啊,这下好了,不用再忍饥挨饿了!”
年轻的乞丐也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爹,你当年把她卖了多少银子?”
“你说谁?那个老贱人还是小贱人?”
“我姐。”
“她啊,她可比老贱人值钱多了,我把她卖了足足十两银子呢。
还好她听话,没像那个老贱人一样,刚卖过去就寻死觅活的自尽了,本来就只卖了五百个铜板,人家还要回去一半。
要不是你爹我英明,剩下的一半铜板都保不住呢!”
说着,老乞丐有些洋洋得意,可惜,年轻的乞丐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了。
“爹,她来了。”年轻的乞丐开口。
“谁?”老乞丐一愣,旋即猛地起身:“是那个小贱人……不不不,是丫头来了么?丫头,你在哪啊?我是爹啊,爹在这呢,爹找得你好苦啊。
爹天天挂念着你,这一双眼睛都给哭瞎了啊。”
老乞丐盲目的四处摸索着,可身前却是空空如也。
“爹,你不用演了,她刚已经走了。”
“走了?”老乞丐愣住,怎么突然就走了?
他也不是傻子,瞬间意识到了,先前给他十两银子的好心人,就是那个小贱人!
片刻的恍惚,他突然疯魔一般大喊大叫:“这个小贱人,她怎么敢?我是她爹,她怎么能将我丢在这种地方?”
说着,老乞丐拉着年轻乞丐的手,焦急催促:“儿子,我们快追上去,一定要追到她!”
然而,无论他怎么拖拽,年轻的乞丐都是不为所动。
老乞丐疑惑的回过头来,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可这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年轻的乞丐开口了:“爹,她已经还了。”
“还了?还了什么?”
“那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