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热情似火的把我和胡爷领到了楼上。
“胡爷,您今天算是来对了,这回来的人这么多,我这啊也就剩这一间客房了,不过您放心,里头我保证给您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板娘满脸堆笑,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这会儿我也终于瞧见了这老板娘的身后,居然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尾巴又细又长,上头毛茸茸的,但看不出来是啥动物。
看到这条尾巴,我就想起了在吊桥上往我手上撒尿的那只黄皮耗!
我不由得恨的牙痒痒。
别让我抓着他,否则我非得把他淹死在尿里头!
就在我自己一个人瞎琢磨时,也不忘打量这一间旅店。
从外表上看,这旅店再普通不过,可自打进了门,我总觉得周围凉飕飕的。
而且两边的门上居然都用黑布蒙着,墙上也挂着各式各样辟邪的符纸。
更离谱的是,上到二楼走廊正对着的地方,居然摆着一只半米多高的蟾蜍铜像!
我惊讶于这老板娘的品味。
那老板娘跟胡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会儿居然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胡爷,这小哥瞧着面生啊,不会是您新收的弟子吧?当初您在这望山楼里,可说一不二的,如今咋还跟在这么个黄毛小子身边了?”
胡爷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问,这么多年,还管不住你这张嘴?”
老板娘浅然一笑,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嘴上。
“瞧瞧我这张嘴,见着您太激动了,嘴上一时没个把门的,行了,胡爷前头就是您二位的房间,有啥需要的话,摇里面的铃铛就成。”
旅店的房间不大,不到一米宽的两个木板床,上面只草草铺了一层席子。
就连枕头都是竹子编的。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身子一歪,瘫在了里面的床上。
“胡爷,听那老板娘的意思,您之前是总来这?那为啥后来不来?”
胡爷没吭声,甩手将几张符纸贴到了房间的四角。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
我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这老狐狸活着的年头太长了,精明的跟鬼似的。
可按照那老板娘的话,胡爷要是早先来过这,这望山楼少说也存在了几百年不止了。
那为啥我之前没踏入这行的时候,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一带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普通人碰触不到的地界?
我心中疑惑,还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而打我们进了这望山楼登天阁开始,这楼屋始终灯火通明,哪怕是在三层的那个冰天雪地里头,也有源源不断的亮光。
这地方没有时间,我也没在这看到过任何钟表,那这里头的人是靠啥来计时的?
为啥苏二会说天要黑了?
我们当时进来的时候,天才刚刚放亮。
就算这一路遇到了不少的邪门事,在这大夏天的天也不至于黑的这么早吧?
还有苏二刚才的话,七层天黑之后不留客,那他们那些人呢?
我摆弄着手里的砍柴刀,指尖抠弄着刀背上露出的完整字符,神色阴郁,心始终是悬着的。
胡爷将猎枪扔在边上,看着我这愁眉不展的样,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
“水生,这世界上有很多你看不透想不通的东西,不要太难为自己了。”
“人活自身,你要是想把每件事都弄懂,那压力得多大?”
我讪笑了一声,“胡爷教训的是,是我钻牛角尖了。”
我确实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望山楼有望山楼的规矩,而且这几百年,一代一代的传下来,谁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都代表着啥?
与其在这琢磨这些,我还不如担心一下王富贵三天后到底能不能退还成人了。
可就在我神情放松,准备睡一觉时。
胡爷又继续道:“小子,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我不明所以的伸出了手。
胡爷看着我掌心的纹路,将手抵在了我中指两边。
看着他逐渐皱起来的眉,我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胡爷,你这是干啥?你可别吓我呀,有啥话就跟我直说……”
“你……”
胡爷欲言又止,“水生,你知道活死人吗?”
我眼皮跳了跳,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
“胡爷,你的意思不会是……”
“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胡爷下了定论,他搓了搓下巴。
“你吃不下,睡不着,但会饿,而且还会越来越饿,不光饿,还会累的很,身体的反应也会变得越来越迟钝。”
胡爷越往下说,我的心就越凉。
打从我进了望山楼,我就觉得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嗓子眼都快渴冒烟了。
更要命的是,换作往常,我就算是把那些邪碎乱刀劈成豆腐渣,也不会觉得咋着。
可现在,仅仅是在第三层,跟那双头怪物打了几个回合下来,我就累的连腿都抬不起来了。
现在浑身的骨头都又酸又胀。
我恨不能长在床上。
我生无可恋的看了眼胡爷,“老爷子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我这到底是咋回事,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我啥时候能好啊?”
胡爷将我左右两只手都看了一遍,随后,一巴掌拍在了我的手心上。
“别有太大负担,等找到你的全部地魂,自然就会恢复如常了。”
情况已经不太妙了。
这小子的身体已经受到了地魂的影响,出现了尸化的迹象,要是没法尽快聚集地魂,这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到那个时候一旦凶性大发,可是要出人命的。
如果陈水生的人性压制不住尸王的本能,那就出大事了!
胡爷在心里暗自思量着。
他像是为了让我放心,还特地在我肩上拍了两下。
“别愁眉苦脸的,多大点事,你现在这活不成,又死不了的样,不挺好吗?”
我欲哭无泪。
这哪是挺好啊?
这纯纯没好!
还全部地魂?
这我上哪找去?
而且我的地魂,俨然被粉碎成好几块了。
先前找回来的那两块全是靠运气,等出了这望山楼,我总不能来个全国寻找吧!
胡爷懒得搭理我这副颓丧的样子。
转头躺在了我对面的床。
“时候不早了,先睡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