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暗度陈仓!

兰县解放路派出所。

所长胡兵阳站在审讯室门口,透过房门上的小窗,看着屋内被铐在审讯椅上的徐墨,感觉脑壳嗡嗡作响。

“钟阿四是真有病吧?徐墨都已经保外就医了,他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要跑到上叶村,去把徐墨抓回来?”胡兵阳感觉心很累,有这么一个同僚,并且还是许书记的未来女婿…他觉得自己要少活好几年。

胡兵阳苦笑一声,推开审讯室的房门,走进屋内,对着俩位民警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等俩位民警一走,胡兵阳拿出手铐钥匙,走上前去,替徐墨解开手铐,道:“我说,你在上叶村这么没份量嘛?钟阿四跑到你们村去抓你,你居然没跑走?”

“胡所,我为什么要跑啊?”徐墨甩了甩手腕,笑道:“钟副所只是让我来配合调查。配合警察办案,不是每个公民应尽义务嘛?”

胡兵阳瞥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徐墨,道:“你少在这里跟我油腔滑调。你的案子,是由赵大明递交给检察院的。就算要调查,那也是赵大明的事情,跟我们解放街派出所没有半毛钱关系。行了,没其他事情,你就走吧。”

“那可不行!”徐墨坐在审讯椅上,笑道:“我是由钟副所请来配合调查的,现在要我走,那也要钟副所送我离开。”

“徐墨,你别不知好歹啊。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你要是得寸进尺,我也不是没办法收拾你!”

徐墨耸耸肩,没吭声。

“靠!”

瞧着徐墨这模样,胡兵阳暗骂一声,“你特娘的就是个狗皮膏药!”

骂了一句,胡兵阳便转身向着审讯室外走去,一边说道:“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钟阿四。”

走出审讯室,胡兵阳看着候在门口的俩位民警,问道:“钟阿四呢?”

“胡所,钟副所把人关在审讯室,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这混蛋!”

胡兵阳脸色一黑,要是被赵大明知道徐墨被抓进派出所……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说不定要从他胡兵阳脑袋上点起来。

“去把钟阿四给我找回来!”

“是,胡所!”

与此同时。

兰江宾馆,308房间内。

钟阿四恭恭敬敬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半躺在床上的钟耀党,道:“耀党哥,我已经把徐墨抓回派出所了。你说,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

钟耀党皱着眉,看着面露敬畏的钟阿四,很想问问他,你是不是真的没长脑子?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问我?

难道,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二代,都是开开口,下达下达命令,从不考虑怎么对付人嘛?

“直接打死得了!”钟耀党撇撇嘴。

钟阿四嘴角微微抽搐,苦笑道:“耀党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要是真一枪打死徐墨,我也要给他陪葬啊。”

“钟阿四,我怀疑你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一动起来,就成浆糊了。这种事情,你怎么能来问我呢?你这脑子,真不适合混官场。要不,你把徐墨给毒死,然后辞职来跟我干算了。”

“咳咳!”钟阿四被钟耀党怼得脸色涨红,尴尬的咳嗽了起来。

钟耀党摇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道:“都说兰县发展会越来越快……可,这么大一个县城,除了几个录像厅,一个破旧的歌舞厅,居然没有其他娱乐场所了!”

“兰县人都是猪嘛?吃了就睡,睡醒就吃,不需要弄点活动,来充实一下精神世界?”

钟耀党很想离开这个破地方,实在是太无聊了。

可。

他又觉得,自己既然要帮黎援朝解决麻烦,就不应该半途而废,所以才强忍着离开的冲动。

“耀党哥……”

“别叫了!”钟耀党满脸烦躁的打断钟阿四的话,抬手挠了挠头皮,道:“钟阿四,我怀疑你是在跟我装蠢。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山野娃而已,你会真没办法解决?”

“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尽快弄死徐墨,有什么问题,全都我来担。这总可以了吧?”

钟阿四站起身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钟耀党,点头道:“耀党哥,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现在就回所里。明天早上,耀党哥你肯定能够听到好消息。”

“这就对了嘛!”钟耀党笑着转过身,走到钟阿四前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我在你背后撑着,你真的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嗯!”

钟阿四重重地点点头,道:“耀党哥,那我就先回所里了!”

“去吧,去吧。早点解决那个小瘪三,我也能快点离开这个无趣的破地方!”

就在钟阿四转身的时候,钟耀党突然开口,道:“给我找两个干净点的姑娘过来!”

钟阿四脚步一滞,旋即转过身,道:“好!”

钟耀党还是比较满意钟阿四的,对方蠢是蠢的点,但也不是不能用。

至少,钟阿四的蠢,能够体现自己的聪明劲!

钟阿四走出房间,朝着地面吐了一口浓痰,眼眸中流窜着不屑跟讥讽。

这种二代,是真没脑子。

钟阿四眼界确实不高,但不代表他蠢。

钟耀党抱着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对方是要一条能办事,又听话的‘狗’而已。

至于徐墨,那也不是什么好人。

“都当我是没软蛋的蠢货是吧?哼哼,那咱们就走着瞧!”

一个派出所副所长,所受限制很大。

可转而言之,钟阿四的权力也很大。

离开宾馆,钟阿四骑着摩托车,去了一趟火车站。

火车站的站街女还是很多的。

钟阿四随便找了两个,让她们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叮嘱她们等会儿含蓄点,然后告诉她们地址,一人给了五块钱。

至于钟耀党会不会满意,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兰县不是破地方嘛?

那你在破地方找姑娘,就别要求那么高。

没多久,钟阿四就回到了派出所。

刚停下摩托车,就有民警小跑上前,道:“钟所,胡所一直在找你。”

“胡所在哪儿?”

“在值班室等你!”

“我知道了!”

将车钥匙揣进口袋里,钟阿四大步向着派出所内走去。

值班室。

胡兵阳抽着闷烟,在听到开门声后,本能地抬起头来。

一看走进来的是钟阿四,胡兵阳怒极而笑,站起身来,道:“钟阿四,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把徐墨抓回来?”

“胡所,你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不能把徐墨抓回来?胡所,我要是没记错,徐墨是在保外就医吧?可他现在,看起来比我还要健康……我让他来派出所配合调查,没有违反规定吧?”

胡兵阳眼神一冷,你钟阿四牛叉,敢当面顶撞我。

“钟阿四,你少在这里跟我装糊涂。趁着这事情还没被赵大明知道,赶紧去把人给我送出去!”

“赵大明知道又能怎么样?”钟阿四笑笑,旋即转身走出值班室,向着审讯室走去。

胡兵阳气得狠狠地将手中香烟砸落在地,骂道,“特娘的,一个个都要造反是吧?你钟阿四牛叉,背靠着许书记……”

钟阿四听着后边值班室内响起的骂声,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走进审讯室,钟阿四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徐墨,道:“我刚去见过钟耀党了。不得不说,他真的自负到了极致。在他眼中,咱们都是一群没脑子的乡巴佬。”

“他有自负的底气啊!”徐墨笑笑,道:“你要是有他那种家世背景,也可以那么自负。”

“说吧,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钟阿四依靠在房门,直勾勾的盯着徐墨。

“很简单。我死!”

“啥玩意?”钟阿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瞪大眼睛,迎上徐墨那双充满无奈的星眸,道:“搞了半天,你就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呵呵,你倒是挺有意思的。”

“死,也分很多种的,比如,假死!”徐墨耸耸肩,道:“之前你有句话说得没错,以咱们现在的能耐,不可能斗得过钟耀党。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好=就满足他的需求。他不是要我死嘛?那我就死给他看。”

徐墨嘴角上扬,道:“以这种二代的脾气,一旦听到我死了,肯定不会在待在兰县。只要他一离开,我就可以‘活’过来。”

钟阿四半眯着眼睛,道:“你想得倒是挺美的。要是被钟耀党知道我帮你假死,他会放过我?”

“那就尽量瞒着他。你不会以为类似钟耀党这种二代,会整天没事来关注我这个‘死人’吧?”

徐墨缓缓站起身来,道:“钟副所,只要咱们把事情做完美点,或许等钟耀党知道的时候,咱们已经不用忌惮他了。”

“呵呵!”钟阿四冷冷一笑,根本就不信徐墨的话。

但,钟阿四眼神一闪,盯着徐墨,点头道,“行,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

“那么,合作愉快!”

“希望,咱们的合作能够愉快吧!”

钟阿四看着徐墨伸出的右手,并没有去握。

值班室。

胡兵阳决定打个电话给赵大明,要不然,等徐墨被抓的事情传到对方耳中,自己肯定要倒霉。

“快,快来人!!!”

蓦然!

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从外边响起。

胡兵阳挑了挑眉,大步向着值班室外边走去,只见钟阿四满脸慌张的抱着徐墨,向着派出所外冲去。

啥情况?

胡兵阳表情一僵,一把抓住从身边跑过的钟阿四肩膀,焦急问道,“钟阿四,徐墨怎么回事?”

“他吞刀片了!”

胡兵阳倒吸一口冷气,旋即怒吼道:“特娘的,你告诉我,他哪来的刀片?”

“胡所,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赶紧送徐墨去医院啊!”钟阿四满脸慌张的喊道。

“对对对,快送他去医院!”

钟阿四抱着脸色煞白如纸的徐墨,疯了一样冲出派出所。

胡兵阳急的来回踱步,最终苦笑一声,转身走进值班室,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联系赵大明。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响起赵大明豪迈的声音。

“老胡,你找我啥事情?”

“钟阿四把徐墨抓了!”胡兵阳道。

“什么?你们搞什么鬼?我马上过来!”

“咳咳,大明,不,赵所,刚刚徐墨吞了刀片。钟阿四已经送他去医院了。”胡兵阳苦哈哈的说道。

“胡兵阳,我淦你祖宗,你特娘的给我等着,这事情,我跟你没完!”

电话内响起赵大明的咆哮。

胡兵阳脸一黑,你是副局长就能够骂我了?

特娘的,真以为我胡兵阳是个没脾气的软蛋嘛?

所里边钟阿四在我脑袋上拉屎撒尿,局里边你又骂我祖宗……

“赵大明,你特娘的能不能好好说话?徐墨是我让钟阿四去抓的嘛?他擅作主张,我又有什么办法?你这么厉害,你去弄死钟阿四啊。特娘的,这一天天的,是人是鬼,都跑来吼我两句,咋滴?我胡兵阳这派出所所长是摆设啊?”

“嘭!”

胡兵阳狠狠地挂掉电话。

爽!

爽了没两秒,胡兵阳又苦着个脸,骂是骂爽了,可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赵大明这狗东西,肯定会给自己穿小鞋。

钟阿四背着徐墨,骑上摩托车,紧拧油门,就如同暴躁的公牛,冲出派出所。

后边跟着的民警们,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跑步的跑步,哪里追得上钟阿四。

十几分钟后。

解放路派出所的民警们赶到医院。

赵正永喘着粗气,拦住一位护士,焦急问道,“护士同志,刚刚送来抢救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被拦住的护士微微一愣,道:“刚刚没有病人送来抢救啊!”

“不可能!”赵正永表情一僵,扭头看向其他民警,道:“你们也去问问,钟所不可能舍近求远,跑到中医院吧?”

所有民警都急忙忙的四散开。

问了一圈,确实没人见过钟阿四,更不要说‘吞了刀片’的徐墨。

“他们都说没看见钟所啊!”

“那、那钟所去哪儿了?总不可能是路上出事故了吧?”

“怎么可能,咱们一路跟着来的,真要出事故,咱们不可能看不见啊!”

“那,人呢?”

就在这群民警面面相觑的时候,赵大明骑着摩托车赶到医院。

赵大明沉着脸,看着聚在大厅内的七八位民警,喊道:“徐墨人呢?”

赵正永表情一僵,旋即硬着头皮上前,“赵局,钟所没来人民医院,可能去中医院了!”

“屮!”

赵大明直接爆粗口,骑摩托车到人民医院,也就五六分钟,可要是去中医院,起码十五六分钟。

“钟阿四,老子弄死你!”赵大明怒瞪着眼睛,其中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中医院啊!”

“哦哦哦!”

赵大明喘着粗气,扭头向着医院外跑去,心中暗暗祈祷,徐老弟,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赵大明是越想越怕。

钟阿四故意绕道去中医院,那就是在拖延抢救实验,徐墨‘吞’了刀片,再一路颠簸,怕是凶多吉少啊。

跑出医院,赵大明骑上摩托车,赶往中医院。

与此同时。

火葬场。

钟阿四将摩托车停靠在路边,缩了缩脖子,感觉凉飕飕的。

现在国家还没强制性要求火葬,所以,火葬场空荡荡的,鬼影子都看不到。

“我说,你的计划真没有问题嘛?”钟阿四看向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徐墨。

“放心吧,肯定不会出问题。再说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退路。亦或者,你一枪崩了我,把我拉去火化了!”徐墨笑呵呵的说道。

钟阿四撇撇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

徐墨扭头看向远处房子,道,“你去买个骨灰盒,然后放点白灰进去。”

“行吧!”

看着钟阿四向远处房子走去,徐墨哼着小曲儿,双手枕在脑后,向着火葬场外边走去。

几分钟后,钟阿四捧着一个骨灰盒,走到摩托车旁,左右扫了一眼,没瞧见徐墨身影,却也不在意,骑上摩托车……

半个小时后。

解放街派出所。

赵大明在值班室里边大发雷霆,不断拍打着桌子,怒骂胡兵阳。

“胡兵阳,我看你这个所长就别当了。你告诉我?钟阿四把徐墨带哪里去了?你特娘的一个所长,居然压不住一个副所长,你这些年是吃什么长大的?是吃屎嘛?”

胡兵阳嘴角微微抽搐,这狗东西骂人真毒。

可,面对面,胡兵阳又不敢反驳赵大明,毕竟是自己理亏,同时暗骂钟阿四王八蛋。

胡兵阳寻思着,钟阿四那狗东西,肯定会趁机弄死徐墨。

甚至,胡兵阳怀疑,徐墨‘吞’下去的刀片,就是钟阿四强行塞进对方嘴巴里的。

“胡兵阳,我告诉你,徐墨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负最大责任。”

胡兵阳抽着烟,也不吭声,心里边默念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胡兵阳!!!!”

瞧着胡兵阳油盐不进模样,赵大明再一次抬手,狠狠地拍在办公桌上。

“差不多就得了吧!”胡兵阳掐灭香烟,站起身来,道:“所有人都已经派出找钟阿四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倒是想给你把徐墨变出来,可我没有那个本事啊。你也骂了我半天了,喝口茶先?”

“你你你!”赵大明气得抬手指着胡兵阳,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你你你了,喝口茶,你再继续骂!”胡兵阳走到旁边,拿起杯子跟热水壶吗,给赵大明倒了一杯茶。

同一时间。

钟阿四来到兰江宾馆308房间外,手里边捧着骨灰盒,另一只手敲打房门。

“来了来了!”

房间内响起钟耀党不耐的声音。

“咔嚓!”

房门打开,钟耀党披着被子,正打断开骂,可在看到钟阿四手里捧着的骨灰盒后,到嘴边的脏话,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道:“这是?”

钟阿四咧嘴一笑,献宝似的抬起骨灰盒,道:“徐墨的骨灰!”

卧槽!

钟耀党头皮发麻,本能地后退一步,“钟阿四,你特娘的是真有病啊,这种东西拿过来做什么?赶紧拿走!”

“哦哦!”

钟阿四将骨灰盒放到过道边,看着满脸晦气的钟耀党,道:“耀党哥,我按照你的吩咐,把徐墨做掉了。那,我啥时候能调到公安厅?”

钟耀党上下打量着钟阿四,嘴角抽抽,道:“你是用什么方式,弄死徐墨的?”

“我回所里,就把几片刀片强塞进徐墨嘴里。然后,就对外说带他去医院抢救……我把人直接拉到火葬场,把他火化了!”

“活生生的给火化了?”钟耀党胆战心惊的开口。

“嗯!”

“你特娘的太狠了!”钟耀党好似不认识钟阿四,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道:“那你准备怎么善后?”

“我已经善后了啊!”钟阿四咧嘴一笑,道:“徐墨吞服刀片,在半道就死了。我作为警察,自然有义务帮他处理后事……我这不已经帮他火化了嘛?要是上边来调查,徐墨都死了,他们能查出什么?”

“厉害啊。”钟耀党笑了笑,上前两步,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拍了拍钟阿四肩膀,道:“这事情,你做的还算漂亮。你放心吧,后边的事情,我来安排,保证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至于帮你调到公安厅,这事情不能急,需要慢慢谋划。”

呵呵,现在要慢慢谋划了?

“耀党哥,那我等你好消息,我先回所里了!”

“成,你先回去吧。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对了,把这玩意带走!”

“好叻!”

看着钟阿四抱起骨灰盒,脚步轻快的离开,钟耀党对着他的背影哼笑一声,嘀咕道,就你这种货色,还想要去公安厅?想屁吃呢!

身子一转,右脚一抬,脚后跟一勾房门,钟耀党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小美人们,哥哥来抓你们咯!”

钟阿四骑着摩托车,哼着小曲儿,回到派出所。

摩托车都还没停下,赵大明就从派出所内冲了出去。

“钟阿四,徐墨呢?”

钟阿四捏紧刹车,踹出立脚架,看着跑上前来的赵大明,露出一抹愧色,道:“赵局,我承认我工作上有失职,我愿意接受处罚。”

“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大明一把抓住钟阿四的衣领,视线被对方抱在怀里的骨灰盒吸引。

“赵局,我送徐墨去医院的路上,他就断气了。我就寻思着,把他送到火葬场,火化掉算了。当然,火化的钱,我自己掏腰包。”

“钟阿四,我甘你娘!”

赵大明一拳挥出,狠狠地砸在钟阿四的眼眶上。

钟阿四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要被打爆了,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赵大明还要上前,却被赶来的胡兵阳等人拉住。

胡兵阳夺过被钟阿四抱着的骨灰盒,感觉自己的仕途,差不多可以宣告结束了。

“钟阿四,你知不知道你是警察?你、你居然敢以权谋私,谋害无辜群众,我、我打死你!!!”

被人拉着的赵大明,面容狰狞,眼眸中布满血丝,对着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的钟阿四咆哮着。

“赵局,我承认我工作上有失误,可,你不能说我以权谋私,谋害无辜群众啊。刀片是徐墨自己带进来的……我最多就是个看管不严。赵局,我知道你跟徐墨关系好,但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钟阿四嚷嚷着。

“好好好!”赵大明怒极而笑,扫视拉住他的民警们,大吼道:“都特娘的给老子松开!!!”

所有民警都缩了缩脖子,却又不敢松手,深怕赵大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松开!!”赵大明再次叱喝一声。

民警们面面相觑,旋即小心翼翼的松开手。

赵大明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伸手夺过被胡兵阳抱着的骨灰盒,一言不发的向着车棚停着的摩托车走去。

胡兵阳张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赵大明抱着骨灰盒,骑上摩托车,骑出派出所,消失在大伙儿的视线中。

“钟阿四,你特娘的……老子都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了!”胡兵阳对着挣扎起身的钟阿四竖起大拇指,“你是真勇,也是真没脑子啊!”

摇摇头,胡兵阳长叹一声,转身向着派出所内走去。

作为所长,这事情,他肯定逃不脱追责。

同一时间,钟耀党神清气爽的离开兰江宾馆,前往距离不远的兰江饭店。

钟耀党熟门熟路的来到【强国】包厢,随便点了几个菜,便哼着小曲儿,等待着黎援朝的到来。

没多久。

包厢门被人推开。

只见黎援朝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面带微笑的走进包厢,道:“这都几点了?你还喊我来吃饭?”

钟耀党嘿嘿一笑,起身替黎援朝拉出椅子,道:“你先坐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黎援朝笑呵呵的坐到椅子上,道:“我坐下了,可以说说是什么好消息了吧?”

“徐墨死了!”

“什么?”

黎援朝豁然起身,盯着咧嘴嘿笑的钟耀党,冷声道,“你找人动的手?”

“要不然呢?”钟耀党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敲了敲碗,道:“援朝,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就一个山野娃而已。徐墨一死,你就能够抱得美人归了。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黎援朝皱着眉,道:“耀党,现在不比以前,你做事不能再那么莽撞了。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找谁动手的。”

“钟阿四!”

“钟阿四?”黎援朝脸色一沉,道:“他是许叔的未来女婿,你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

“呵呵,一个攀龙附凤的小瘪三而已。我寻思着,老许肯定瞧不上他……”

“够了!”黎援朝打断钟耀党的话,沉声道:“那是许叔的家事,你少去议论。”

“行行行,我不说行了吧!”钟耀党板着个脸,道:“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替你解决了麻烦,你不感谢就算了,又来教训我。呵呵,走了,免得在你面前,碍着你!”

言罢,钟耀党作势就要起身。

“行了吧!”黎援朝有些无奈的站起身,走到钟耀党身后,伸出双手,按在他肩膀上,把他按回椅子上,道:“我不是要教训你,也不是不感激你。只是,没必要。你也说了,徐墨就是一个山野娃,你觉得,我黎援朝会输给他?”

“不管是家世、身份地位、还是金钱…我都是全方位碾压他……算了,人都死了,我也懒得编排他!”黎援朝摇摇头,坐回位置上,笑道:“钟阿四愿意替你动手,肯定是有要求的,说说,他想要什么?”

“帮他调到公安厅!”钟耀党打了个哈欠,哼笑道:“我让他回家等消息,慢慢地等!”

“你这小子!”黎援朝抬手点了点钟耀党,说道:“既然答应了他,就帮他一把。或许,在某种关键时刻,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张张嘴,拉他一把!”

说着,钟耀党拿着筷子,用力敲打瓷碗,喊道:“服务员,怎么还没上菜?快点快点,老子的肚子都饿扁了!”

瞧着钟耀党这纨绔表现,黎援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随着钟耀党的喊叫声落下,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捧着一盘盘菜,走了进来。

包厢外。

孙经理脸色煞白如纸,快步离去。

走到过道尽头的时候,孙经理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暗骂道,“叫你乱收钱,叫你乱听墙角……”

半个多月前,孙经理收了李圆圆两千块钱。

李圆圆只有一个要求。

但凡黎援朝来兰江饭店,他都要去偷听对方讲些什么。

孙经理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能听就听,听不到就算,反正李圆圆又不知道。

可惜,黎援朝很少来兰江饭店。

今儿个黎援朝过来,孙经理觉得自己不能拿着两千块钱,却不做事,便唤走服务员,自个儿贴在包厢门偷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