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她还没说话,赵德的父亲赵任就已经恨铁不成钢地站了起来,他先对白盈拱手,”小儿糊涂,皇子妃勿要计较!“
白盈微微一笑,赵任在太医院也是颇有名望的,待人处事温和谦逊,不过对待愚笨的新弟子却是严厉苛刻。
白盈颔首:“少年人罢了,说明白就好,无需过多苛责。”
很快白盈知道自己这句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赵德!给我跪下!”赵任怒道。
胸口压着一口怒气,赵任指着赵德训斥:“为父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为医者,对待病人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分尊卑、更不可出口恶言相向,你都给我记到哪儿去了!”
赵德不敢不依自家暴躁老爹的话,跪下听他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一点颜面地骂他,面色难看至极,直起腰板为自己辩驳道:“可那老者不可理喻……”
“你给我住口!”赵任出口打断,他怎么就生了如此蠢笨的儿子!
“赵太医,别气,坐下吧。我来和他说说。”白盈嘴角一抽,施施然挥了挥手。还是觉得得自己出马,不然赵德怕是会怨恨上她。
赵任叹了一口气,白盈愿意解释他自然求之不得,感激地应了一声,瞪着赵德坐下去。
“赵德,你犯了三个错误。”白盈淡淡开口,小手执毛笔在纸上写画着什么,说道:“第一,对待病人最不应该的就是意气用事,你觉得你的难度比其他人大,那你可以问问别人都诊断出什么病。”
“是。”赵德不情不愿地点头,旋即扭头看了一眼身旁之人,皱眉问:“可否告知我?”
这是一位青色窄袖的青年,他跪坐着向白盈、莫尘封及在座的大人拱手,算是问候,温和道:“草民诊断的病人是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常年耕地劳累过度,导致腰部有不适,一动便疼,需要推骨。”
“详细些。”白盈微微挑眉,朱唇微微扬起,眸间明亮动人。
青年低头应声是,继续说:“病人并不信草民说的,反而认为自己被鬼上身,草民给他介绍了以前与他症状相同病人的情况,如此一来病人会信服。”
赵德似是想到什么,面色狠厉,“你之前好像也和病人吵起来了吧?”
青年一愣,随即点头,“是。”
“皇子妃娘娘,他也吵了,为何他就可以进入下一轮?”赵德立马急了,指着青年忿忿不平。
白盈黛眉微蹙,这人动不动就指手指、性格不行心气却高。
不想跟这样连错误都意识不到的人浪费时间,白盈一次性解释清楚。
“首先,你第一点做错了,你不仅没有让老人信服,反而自顾自的交上答卷,那你又怎能确定病人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抓药、吃药?”
“第二,你性情冲动,而医者需要的是绝对的耐心,对病人不厌其烦的解释,无论病患怎样的无理取闹,都不是身为医者的你与其冲撞的理由。这才是没有你的数字的原因。”
“至于最后一点,是所有和你一样没有通过的人都具备的一点,那就是无知,愚蠢!”
赵德及那些未通过考验的人听白盈前面说的两点就已经理亏,最后白盈的总结却让令一部分的人不解。
白盈当着他们的面翻了一个白眼。
“医者,若无医德,和禽兽何异?”
这下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心服口服。
白盈佛系的搁下笔,对还低着头的人笑道:“好了,没通过的人都先离开吧,医院每年都会找人,今年不行明年再来!”
本来心灰意冷的人得知还有机会,瞬间振奋起来,虽是遗憾,但也最起码有所收获,赵德带着歉意对白盈深深鞠了一躬,出了考场。
白盈忍不住失笑,莫尘封拿起白盈刚刚写的字,高兴地红了耳根,握住白盈的手紧了紧。
白净的竖条宣纸上,大大咧咧地写了六个字:白盈爱莫尘封。
……
到了采药的山上,一处平坦的地面上与医院门口一样的布置,唯一不同的是除了第二轮数字没被遮挡,被遮挡的是一张新的纸条。
待所有人行礼落座,白盈这才扬了扬手中的写了字纸张。
“现每人桌子上都有这样的纸张,上面写了三种药物的名称,你们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正确找到这三株药物并且不出任何问题便算过了,会有熟路的人跟着你们,时间到了会带你们回来,明白吗?”
众人齐声道:“明白。”
白盈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只见二十六号的一昂首挺胸的少年嚣张地肆意盯着十七号桌的白衣女子,目光垂涎贪婪。
白盈微微蹙眉,十七号可是她看好的人。
唤来身旁的流叶,白盈道:“流叶,你去跟着十七号桌的女子,不必插手什么事,到时间带回来就行。”
流叶不解,但还是应道:“好。”
所有准备完毕,小云高声喊道:“时间为一炷香,现在开始!”
17号熟练地背上药筐,拿上小锄头上山,而二十六号在众人中跟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