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必罚不可

“老爷,这这不妥,”管家夏伯连忙出声阻止,家法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姐能受住的,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二小姐又是大夫人的心头肉……

“鞭,二十!”

白父又狠声喊了句,浑浊的双眼牢牢的盯着对面错愕的白玲,她似乎还没缓过劲来。

“老爷…”夏伯迟疑了看眼白玲,欲言而止,见白父意已决,所有的话,都转成轻叹,“是。”

转身走进雨帘,随意指了三人,“跟我去祠堂,请戒鞭。”

白玲一看这是要动真格的,这下彻底慌了,身子跟着一个踉跄,有些不可置信,“父亲你真的要对女儿用家法?”

从前白父虽偏心,但也算宠爱她,如今竟然完全偏袒向白盈,还要对她上家法?不可理喻,太不可理喻了!

“你若是照实说出实话,为父自然不会对你用家法。”即使到了这关头,他还是对白玲留着那么一丝的期盼。

说白了,还是不信她。

她很努力,很拼命的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可父亲的眼里总是那个死了娘的草包!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依旧不信她。

白玲心头一凉,回头看了看白盈,又看了看白父,抖着身子轻声自嘲的笑了起来。

自己这是掉进了有人已经设好的局里。

白玲也不介意,只要能让白盈不痛快,她就开心,可阿玉……怎么也没想到阿玉会背叛自己。

转身走到已经彻底懵掉的阿玉身前蹲下,手指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我信任你,你却背叛我。”她心寒,比任何时候都心寒。

“小姐,我没有,我不敢!”阿玉吓的即刻否认,就算全大陆与小姐为敌,她也会和小姐站在一起去抵挡这大陆,这次的事真不是小姐想的那样,而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白玲冷笑,她的说辞,她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阿玉不是被收买了,那怎么就会如此巧合?她让阿玉送披锦的时候,这里就没人?偏偏她来了,这里就有人了?怎么她随意一句话,就正好让父亲听到?

一个凑巧是巧合,那两个、三个呢?

是个好手段!可她也不是傻子。

这是个陷阱,就等着她往下跳,如果没有阿玉的配合,这个陷阱绝不可能如此的天衣无缝!

可这陷阱,不可能是白盈设下的,毕竟是死了贴身婢女还在悲痛之中。

不再理睬阿玉,最后在白盈的身边停下,“姐姐,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人站一块,被表扬关注的永远是你?”

她满心的羡慕,可傲气的性子让她无法言说。于是某时某刻起,这羡慕成了妒忌。

这个设局的人,也利用了自己的心思。

呵,厉害呀,自己现在不仅失去了父亲的信任,也被自己最信任的婢女背叛了。

她一无所有了。

可她依然恨白盈,如果不是她巧舌如簧,父亲怎么能一句解释都不听?

白盈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小云,抽泣的哭着,轻轻的哼着小云曾哼给她的小曲儿,从头至尾就跟没看见她一样。

白玲晃着身子来到白父面前,无所谓道:“女儿说了,没做就是没做,父亲不信,那就尽管罚好了。”

“好!”

白父指着白玲,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不愧是我白家的女儿,抓到你胳膊了还不承认,我到是要看看你的嘴巴到底有多硬!”

祠堂。

夏伯带着家丁,拜过祖宗,才弯腰垂头,恭敬的上前取下祖祠前的供奉的戒鞭。

戒鞭戒鞭,鞭如其名,以戒为责。

而白家九戒,一戒见死不救,二戒滥用药材,三戒故意害人,四戒不孝,五戒善妒不仁,六戒偷盗,七戒淫邪,八戒酗酒,九戒不德。

二小姐此行,犯三戒故意害人,五戒不仁,九戒不德,必罚不可!

夏伯握着冰凉的戒鞭,心中叹息。

戒鞭长九尺,先用药酒浸,后用桐油泡过,通体泛着暗红的光泽,这落在人身上,鞭鞭入骨,前几鞭到还好说,待五六鞭过后,每鞭都带着药酒的辛辣,那滋味,跟在身上剜个口子撒盐,相差无几了。

别说女子,男人都熬不住。

更何况是身骄肉贵的二小姐,可这次老爷动了怒,不罚不可啊。

恭敬的把戒鞭取下,退出祠堂,握着手里三指粗的长鞭,夏伯仰头看了看天空,没想到他临到老了,还要在执行一次家法。

“夏伯,我们真的要对二小姐动手啊?”一个小骨架的小子,见夏伯站在雨中,身形不动,迟疑了很久,才问。

“这次二小姐实属过份,若不加以惩戒,你让大小姐的金面往哪搁?”夏伯无声的叹息了声,“走吧。”

“可,鞭二十,这会不会要了二小姐的命?”小厮依旧担心。

“主人家的事,无须操心,去唤老爷移步堂前,就说我已全部备好。”

由他执法,哪里会要了二小姐的命?倒是要了命,那倒还免去写皮肉之痛。偏偏……

欸!

夏伯在堂前备好行头,等着白父一众人等。

经此一闹,白府四处都掌起了灯,在雨夜中闪闪发光。

夏伯抚摸着戒鞭,叹气。

白父押着白玲到堂前时,白玲依旧浑身硬骨头,就是不松口。

“下绑!”

白父一声令下,家丁也不手软,按着白玲就把捆在了堂前的石凳上,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白玲不甘心的挣扎着,“父亲真的不是我,女儿没有做!”

“开始吧。”白父恍若一下老了十岁,说完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父亲!我没有,你不能这么罚我!”

白玲惊恐大叫,直到身子把结结实实的捆在石凳上,她才彻底慌神,脸上说不清是泪还是雨水,“母亲,你快来救救女儿啊,母亲!”

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不为所动。

不远处房檐下的白盈依旧抱着小云,握着她的手,冷冷的远观这一幕,小云,别怕。

怀里的小云唇角微不可查上扬了几分。

“请家法!”

白父沧桑又悲凉的声音穿过层层雨帘,落在夏伯耳中。

夏伯恭敬的领过戒鞭,在空中甩了下,霎时像切割了空气一般,凌空发出噼啪清脆的声音,让人闻声胆寒。

只见夏伯从下人手中接过大碗,就立刻有人掂起一坛酒咕咚咕咚的给他倒了满碗。他一口饮尽,又尽数喷洒在长鞭之上。

在油伞之下,长鞭上均匀的挂着酒珠,闪着寒光。

夏伯一步一步走向白玲,拱手道,“二小姐,得罪了。”

“不要夏伯,不要,我母亲马上就来了,求求您了夏伯,”白玲疯狂摇头,大雨冲的她睁不开眼睛。

她不想挨打,夏伯又何其忍心?可犯了错就该罚,不然又何为家法?设此戒鞭又可有用?

夏伯后退一步,高高扬起了戒鞭……

“母亲!”

……

白天一事过后,大夫人本就彻夜难眠,朦胧中,恍若听到白玲凄惨的哭喊,猛地惊起,见窗外闪着点点灯光,不时还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迷茫起身,“青梅,青梅。”

唤了两声,从外室跑进一名丫鬟,“大夫人。”

“外面发生了何事?怎如此吵闹?”

青梅目光闪烁,咬了咬牙,“二小姐她…她……”

“二小姐怎么了?”涉及到自己的宝贝,大夫人有些心急,偏偏这青梅还欲言又止,“说,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

“二小姐她…”青梅牙一咬,眼一闭,“把小云打死了,老爷一怒之下要上家法,鞭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