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她偏头,错开顾砚书吻向她耳后的动作,定定望着顾砚书,一字一句地问。
“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奴婢永远都不要离开这里?”
“世子不是答应过奴婢,等两年时间一到,就放奴婢走的吗?”
苏九知道,有时候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尤其耳鬓厮磨时,男人最爱寻找刺激、最爱将自己的感情,夸大到十倍,甚至是百倍。
苏九不该那么快,就相信顾砚书此时说的话。
也许男人,也只是口头说说呢?
可是苏九不敢赌。
她怕顾砚书真的将她,关在这里一辈子。
苏九眨眨眼,清亮干净的眸色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询问。
而听到她的话,顾砚书也立马勾唇,嗤笑一声道。
“苏九,你果然心心念念都在想,如何从我身边离开?”
如何与那简石早些相见?
顾砚书盛怒,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眼神如冰锥刺骨。
苏九当然想。
而且这也是,她当初与顾砚书提前说好的。
所以顾砚书如今,是打算食言了吗?
想到这里,苏九直面对上顾砚书的怒火,一字一句道。
“想,但世子这不是我们一早……”便说好的吗?
苏九的话还没说完,顾砚书便伸手,紧紧锢着苏九的臂膀,将苏九往自己怀里带来。
“苏九,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顾砚书咬牙切齿,俨然盛怒到极致,周身都散发着瘆人的气息。
见状,苏九紧张又害怕地咬了咬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窝在顾砚书怀里,瑟瑟发抖。
而顾砚书也在丢下这句话后,俯身就朝苏九脖颈处吻去。
撕拉!!
本就被顾砚书撕得裂开的里衣,此时又被男人一把扯开。
如此一来,苏九里衣下的深蓝色肚兜,便明晃晃地映入顾砚书眼眸。
当然,除此之外,还包括苏九白到发光的肌肤,以及她精致好看的锁骨。
顾砚书仅看了一眼,便俯身吻去,密密麻麻的吻,全部落在苏九的锁骨、肚兜下。
而男人的手,也往苏九纤细的腰肢抚去,轻轻摩挲。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唔……”苏九被顾砚书紧紧抱住,男人力气大到,锢得她手臂一阵阵钝痛。
疼得她眉头紧锁,面露痛色。
如果是以前,顾砚书想做这件事,还是在如此生气的情况下……
苏九一定会想办法讨好对方,让顾砚书高兴、让顾砚书举止轻柔些。
让她也不那么难受。
但,想到刚刚顾砚书说要将她关在这里的话,苏九心里生不出半分,想附和顾砚书的念头。
甚至她为顾砚书食言,不想在两年后放她走,而感到憋屈和不满。
因此,苏九不光没有附和顾砚书,甚至还有意僵直着身子,做出一副死尸似的状态,存心给顾砚书添堵。
这一点,顾砚书当然能察觉到……
“呵!”他冷笑出声,猩红的眼底,盛满浓浓的不悦和妒火。
因为他不想放她离开,所以她就这么生气?!
可他就是不放!
他偏不放苏九走。
绝不。
“苏九,你说对了!”
“我就是不会放你离开了!”顾砚书咬牙切齿道。
如果说,刚刚对苏九说的那两句话,是顾砚书有意吓唬苏九,并不是真的想将苏九关在这里,那么现在……
顾砚书真的动了心思,想将苏九关在豫林园,永远都只见他一个人,永远都陪着他。
想到这里,顾砚书吻向苏九的力道逐渐加重,双手也有意无意地往苏九敏感处抚去。
但是,苏九仍旧是刚刚那副表情,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宛若一个死人般僵硬。
“苏九!!!”
“你现在就这么排斥我?”
顾砚书将苏九往自己怀里带出,脸色阴沉得不行。
就因为他刚刚提到简石,所以苏九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
还是说,她现在是在为简石守身?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令顾砚书气到不行。
尤其想到后者,顾砚书牙关紧咬,心里升出想毁灭一切的癫狂和怒火,脖颈上青筋暴起……
“奴婢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被迫迎上顾砚书的眼神,苏九甚至觉得,下一秒男人就会用更残暴、更凶狠的方式来对付她。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梗着脖子,强撑着与男人对视。
毕竟,是顾砚书先食言的。
她没错。
苏九定定望着顾砚书,固执的眼神里,都是对顾砚书的抗争和对抗。
她打定主意,要是顾砚书再问她什么,她就把心里的不满全部说出来。
谁知这时,顾砚书却突然走了。
走了?
看着顾砚书离开的背影,苏九眨眨眼,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
他这是做什么?
见男人真的走出房间,远远走了出去,苏九才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将被子牢牢裹在自己身上。
………………
锵锵锵锵!
此时,豫林园外,镇远侯府的私卫正与一群黑衣人打斗,兵器交接的声音,远远传来。
在苏九房间里时,顾砚书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打斗声。
他侧身,朝身后苏九的房间看了一眼,便轻抬足尖,朝门外飞去。
正好,他顺势离开。
免得真伤害到苏九。
豫林园外,顾砚书飞身而出时,门外已经摆满了黑衣人的尸体,几名侯府私卫正在清点人数。
“不对!!怎么还少了一个人。”为首的私卫蹙眉,大喊了一声。
顾砚书阔步朝前走去,“少了谁?”
私卫转身朝顾砚书看来,俯身恭敬行礼道,“回世子,少了领头的那位。”
领头?
顾砚书环视一周,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些人,不是大魏人。
所以,这些人是桑卓派来的?
以翔?!
顾砚书眯了眯眼,提起足尖便朝豫林园内飞去。
等他赶到苏九门外时,正好看到以翔提着刀,与如烟打斗的场景。
身后的私卫紧紧跟着顾砚书,也冲到了这门外。
哧——
顾砚书反手,从随后赶来的私卫手里,拔出一把佩剑。
“如烟,退下!”顾砚书敛眸,声音清冷、凉薄。
如烟早就不敌以翔的强悍,一直在苦苦支撑……
眼下一听到顾砚书的话,她便捂着胸口,大步朝身后退去。
以翔穿着黑衣、蒙着面,旁人很难认出他的身份。
但顾砚书认得出来。
当然,以翔也认出了顾砚书。
他以为顾砚书在镇远侯府,才敢带着人来杀苏九。
没想到,顾砚书竟然会在这里。
以翔自知打不过顾砚书,他抽身,转身就想逃。
谁知,顾砚书却提着剑,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以翔面前,眼里杀意浓浓。
“你……”以翔看出这一点,提剑便想和顾砚书扭打起来。
谁知,下一秒,顾砚书手里的剑,便直直朝他胸口里刺来。
剑身入体,又恰是心脏的位置……
以翔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双膝跪地,瞪圆眼睛后……
死不瞑目。
以翔,卒。
顾砚书丢下佩剑,阔步朝房间内走去,“苏九呢?”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看到她?
外面声音这么大,她不可能听不到的……
难道,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