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戴楠眸子里充斥着惊愕，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秋又重复了一遍：“没必要这么麻烦。手术的步骤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规划，帮我安排一件练习室即可。”
这句话落下，此处突然就寂静了。
每一个人敢说话。
众人都跟被定身一般盯着许秋，满脸都写满了骇然。
啥玩意儿？
我们还等着慢慢磨出互换术的细节。
结果你说……直接就完成了？！
还是戴楠最先反应过来。
她咽了下口水，呆呆地盯了许秋一秒钟，旋即才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裘院长的电话，道：“裘院长，协和临床技能中心帮我清场。另外，各种神经外科特殊设备都准备好。”
另一头的裘远之刚接到电话时还有些纳闷。
不过等听到戴楠这几句话，他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左右神经互换术……成了？！”
戴楠此时同样感到心惊。
因为以她对许秋的了解，对方居然敢说“大概规划”，就说明已经成了十之八九。
但思索片刻，她还是给出了一个保守的回答：“实验猴的手术已经取得了圆满成功，接下来，针对人体的临床手术，还需要进行更细致的调整与规划……”
裘远之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需不需要即刻招募志愿者？”
能从戴楠手里走出来的手术，伦理、安全性等方面是不需要担心的。
既然已成，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临床试验，这才是正解。
而且……
裘远之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协和虽然是全国第一院，科研经费多得超乎想象。
但说到底，也是有各种考核指标的！
说的直白点就是……花了一分钱，就要获得一分收益。
而一直以来，协和对大夏神经外科研究所的投入颇多。
其中最大的目的，就是把戴楠推上院士的宝座。
但这个愿望，随着戴楠和常微罹彻底闹掰，只能搁置下来。
估计未来十年，戴楠都没法加冕了。
那么……研究所的接下来一个目标，自然是给出更多重磅的成果。
这左右神经互换术正是其中的王炸之一。
若是能在这个时候推出，戴楠将彻底坐稳大夏一线神经外科医生第一人的座位。
甚至于凭借此术，打入国际……
那样的话，即便不成院士，戴楠在国际医学界的地位，恐怕也不弱于汤姆森、威尔斯等人了。
“好，我立马安排！”
裘远之有种心情舒畅的感觉。
片刻后，他又想到了什么，感慨道；“戴教授，神经外科这个领域，真的的靠你这一枝花了。”
不过听到这话，戴楠却连忙道：“这次和我关系不大，是许秋——”
闻言，裘远之突然被是被一双手扼住了脖子。
他有些愕然地瞪着眼睛。
这一瞬，裘远之突然明白郑酉那番话的意思了。
甚至于比郑酉体会得更加深刻。
这何止是价值不属于戴教授……
压根就是一个全能型的医学天才。
得许秋者，不是得骨科、得神经外科而已。
而是在各个医学领域都将获得极大的益处！
“戴教授，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许秋留在协和……哪怕编制在临医那边，只要人留在协和也行……”这时，裘远之知道自己必须要争取了。
而且，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随便派个什么廖主任就打发了许秋。
必须是戴楠这种级别的大佬，才有资格去招揽对方。
不过听到这话，戴楠却笑了笑，道：“我正好也要跟你说这事儿……本来还不好意思开口，但你既然都开了这个头了，那我也就直说了——“万一这左右神经互换术没研究明白，我可能会带着整个项目组走一趟临医，在那边完成剩下的研究。”
这话一出，裘远之人直接就傻了。
卧槽！
我特么找你挖许秋来着。
你怎么反而跑人家医院去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后悔。
也许，挖不挖来许秋已经不是自己该考虑的问题了……能不能保住戴楠才是关键！
……
这通电话结束后，整个协和都被调动了起来。
临床技能中心，是各个科室医生训练技术、医学生进行各种临床前操练的地方。
牵连很广。
但如今
，随着戴楠一句话，这里很快就被封锁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许秋需要这么多地方。
而是……左右神经互换术的保密级别有些高。
虽然戴楠等人把各种核心资料随便复印给许秋查看。
但……那只是因为相信许秋而已！
真要是落到了外人手里，协和的法务部估计立马就出动了。
而如今，即将到互换术促成的关键时刻，因而，任何可能导致项目机密泄露的因素，都要竭力避免。
当然……
这其实也是为了保障许秋不遭受任何打扰。
毕竟，万一有哪个想不开的医生在临床技能中心嚎两嗓子，把许秋的思路给吓断了，真就是一吼值千金了。
……
而此刻，东病区、骨科大楼内的大礼堂之中。
协和的一个个医生接连接到电话，随后便有些惊愕地相继离开了此处。
场中。
常微罹一开始没太关注。
毕竟，协和这边，即便是戴楠走了，其余医生也是断然不敢甩脸离开的。
毕竟骨科大赛的主场就是协和，你为一个外地医生站队，真打算和常微罹结仇不成？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郑酉居然也接到了电话。
后者赶紧出了大礼堂。
而这一幕，也被很多观众席上的人看到。
顿时，他们的注意力就被那一个个离开的协和大佬们吸引走了。
“什么情况？”
“总不能协和也给许秋撑腰吧？”
“不太可能。应该是协和内部有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能让这么多主任都接到电话，而且这些主任还不全是一个科室的，各个领域都有！”
而此时，场中的傅元魁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自从许秋离开后，他的专注度就下降了不少。
虽然足以应付眼下这台手术了，但心里那股较劲的气势没了，整个人的状态就下滑了许多。
因而，也容易被场中的其他因素影响。
此刻傅元魁有些纳闷。
原以为，当许秋离开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应该停留在自己身上。
但现在看来……协和好像出事了？
不等傅元魁细想。
很快，郑酉就接完电话去而复返。
他脸上还带着难以压制的笑意，嘴角疯狂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