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临八荒 作品
404.不说拉倒
曹阔对此次收获非常满意,满面红光的道:“想不到做晋将军身家如此丰厚,光金银就要比我的压舱石还多,着实让金某人大开眼界,失敬啊失敬。”
“晋燮哪里有这般本事,这些都是陈祖义当年留下的积蓄,晋某不过是代为保管罢了,现在尽归了金楼主,你我的账可是清了?”晋燮扭头不看曹阔,心中在滴答滴答的冒着鲜血。
“自是清了,晋将军保重。”曹阔随手在盛放金银珠宝的箱子里取过一柄金刀塞在他手里,然后携众人跳上小舢板,重返大舰。水手们喊着号子起锚,将捆扎的风帆重新解开,蓝色风暴在度踏上新的征程。
在经过一次死里逃生之后,大家好像亲和了不少,之前六合楼的兄弟和火旗卫还各自为战,现下彼此都能和颜悦色的交流,占碑收纳的一部分海盗也不在受到排挤,连真田留下的一部分倭人也能融入其中,他们非常明白只有同心协力才能展现风帆战舰的最大战力,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洪九跑上甲板禀报道:“西边的大火看样子没灭,那浓烟遮云蔽日的,不过后面好像还有船在追咱们,只是太远,看不真切。”
艾文也跑过来问:“金,我们的海图不够大,不知道西面是什么样子,还是贴着大陆走吗?”
“不,今次我们要做远航的准备,航向正西,我们得在海上躲几天。”曹阔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郑和下西洋一直是贴着海岸线走的,所以他不想屁股后面一直吊着追兵,洪九说后面有船追赶,八成就是郑和的船,因为在他放火烧船的时候清楚的看到大明舰船脱离了番邦船队的阵营,满刺加海峡西北海口宽阔,大明舰队完全有能力避开大火通行。
加之他对世界地图有大概的印象,所以决定彻底甩掉郑和的追击,于是他让蓝色风暴全速前进,甩开后船的视线。
刀佩华拿来干净衣服给他换过,他就胡乱扯过一件披在身上,看着船上一个个都跟血人似的,大家不禁相视大笑起来,满刺加海峡一战虽然凶险,但是和意外收获相比简直不足挂齿,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可是陈祖义毕生的财富。
陈祖义是谁,那是大明朝的海盗之王,鼎盛时期有舰船百余艘,手下过万人,除了在印度洋、太平洋上劫掠过往船只,还先后攻打过沿海五十多座县城,逼的不少小国每年都要向他纳贡。
想他曹阔在太行山上称王称霸那会儿也不过是向附近的小山寨收收保护费什么的,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空有一个六合楼主的名头罢了。
当他在藏宝的洞穴中看到满地的金银玉翠时,他都怀疑自己走进了童话世界,连蓝色风暴这种级别的风帆战舰都装不下,可见陈祖义在满刺加海峡十年收敛多少不义之财。
唐鹤乐的直拍堆在甲板上的箱子,高兴的道:“大玉你就是太讲究了,还给晋燮那厮留了不少,要是我,绝不会留他性命,拿不走的也全都烧掉,绝不留下。”
“你家楼主精着呢,他活不了。”鬼母笑着在箱子里拿出一件珠宝在身上比划,说道:“一个海盗怎么可能让人知道他把财宝藏在哪里,没了财宝他拿什么控制属下,现下他的几个亲信都知道了这个秘密,你说他会让那几个人活着吗?那几个人若不傻,肯定也会联手干掉他,否则你家楼主也不会担心他以寡敌众,送他一柄金刀了。”
唐鹤恍然大悟:“无怪乎大玉说‘命他给了,活不活在天。’原来道理在这儿呢,真贼。”
听见忠心的手下说自己贼,曹阔反唇相讥道:“打架还能收房媳妇儿,论贼谁贼的过你。”
众人听了顿时起哄,唐鹤闹了张大花脸,郑含瑛更是抬着瘸腿蹦蹦跳跳的逃开了,趁着众人高兴,曹阔再次大声宣布:“生死一战,可见兄弟同心,本次缴来的珠宝,人人有份!”
他在满船的欢呼中将一串又长又亮的珠子挂在朱允炆脖子上:“海平兄,来,你先做个榜样;程大人,这是您的;王公公,可不要推辞哦……”
“哎吆喂,您折煞奴婢了……”
朱允炆气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众侍卫面前,捡了一只玉如意就向曹阔砸去,二人在嬉闹中冲向船长室的咖啡……
“咚、咚、咚。”
常宁的房门响了,画蝶开门,却是高潮和风绍崖来了,他二人架着落汤鸡一样的程徽音恳求道:“玉姑娘,念在我们一路护送您的情分上,帮帮我师妹吧,她忤逆了师父的意,又呛水又有伤在身,在不更衣怕是要大病一场,我们不便照料,烦请您帮忙。”
常宁有些意外,赶紧和画蝶把人掺进去,边走边问:“这师父是怎么当的,徒弟伤了他也不管。”
高潮和风绍崖没敢进去,将门合拢后在外面道:“师妹不听劝,险些害死师父,‘六嫂’冷着脸,全船女眷没人敢帮她,我们想来想去,也只有您能出面了。”
“放心吧,人交给我,你们去吧。”
“多谢玉姑娘。”
大舰行至深夜,全船的人都分到了比他们预想还要多的金银玉器,高兴的彻夜不眠,特别是火旗卫们,感到非常的不真实,他们觉得靠出生入死得到赏赐无可厚非,但又觉得手里的金银不该拿,至于哪里不对,皇上不说他们也不敢问,总之逃亡多年在这一刻心中突然有了暖意。
在占碑收纳的海盗们没有火旗卫的顾虑,新主子能打,脚下的舰船可谓神兵,出手还大方,跟着他比温勇强出千倍万倍。
倭人们刚开始还很局促,真田建太的死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好比武士死了藩主,孩子没了娘,等待他们的结局注定是流浪和死亡,但是佳娜子的出现又给了他们希望,再次振作了起来。
唯一苦恼的就是唐鹤,因为几个孩子对他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感到非常好奇。
“荷荷、泡泡,面具姐姐怎么会是这种声音?”曹山。
“我怎么知道?”蓝荷荷。
“你不也是女的吗?”曹山。
“鬼宗可没这种发声,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吐纳之法。”蓝泡泡。
“要不,进去看看?”曹山大着胆子提议。
“咣当!”唐鹤围裹着一条床单出现在门前:“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小娃娃家家的懂什么!”
几个孩子吓了一跳,不过被捉了以后反而肆无忌惮起来,央求道:“海碗叔,就让我们看看是怎样的功法嘛,我们就看看,绝不偷学。”
“咕咚。”面对几个撵又撵不走,打又打不得的孩子,唐鹤一着急就跪下了:“小祖宗们,求你们了,走吧……”
“不说拉倒,回去问娘。”蓝荷荷率先离开。
趁着曹山不在,曹阔提着问情剑来到殷含秀的屋里,有些低三下四的道:“给送过去吧,冷了几个时辰了,你别吓坏了我徒弟。”
殷含秀不乐意:“你六合楼有没有规矩,战宗有没有规矩,这种徒弟不给些惩罚,将来还不返了天去,这次是差点害了你,下次呢?今夕不比往日,我们距家千里,还在水上,连海图也没有,身后又有追兵……”
曹阔见她心中忧虑,知道她只是表面坚强,一把将她抱住,轻轻拍打她后背安抚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向你保证我们能回去,西面有陆地,靠了岸我教你游水,很有意思的,不怕。”
“咣当!”门被推开,吓得二人乍然分开,只听曹山大嚷:“娘,海碗叔和面具女不知练得什么功法,吐纳之声相当奇怪,咦,小师叔也在。”
殷含秀听了脸红,只是深夜不显,慌忙间一把从曹阔手里夺过问情剑夺门而出,说道:“你教不了的规矩我来教,什么吐纳之法你和山儿说吧。”
曹阔嘴上不说,心中却怪罪儿子回来的不是时候,刚刚驯服的母老虎,一开门,吓跑了,也慌里慌张的跟了出去,一边逃一边无比叹息:“待我前去辨认一番,看看是什么样的武功难倒了花阴山庄的少主。”
一提起程徽音,殷含秀心中就不快,来到常宁门前直接斩了门栓,进门就将问情剑摔在地上,吓得程徽音赶紧跪伏在床上,画蝶也险些丢了手里的小吃食。
常宁见“六嫂”面色不善,赶紧让画蝶搬过椅子。
殷含秀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就道:“他若不是念在你爹的情分上会收你为徒?你可倒好,前些年就因这把剑把你爹在武林里攒下的那点情分挥霍一空,今次又是因为这把剑险些要了你师父的性命,你师父不怪你,可他身后还有好几百条命呢,你想过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