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聪不担心清廷没有还贷的能力,他们没钱但拥有全天下的丰富资源、随便拿出一样都能抵扣贷款。
清廷欠下的赔款最后都是走海关税收的账,即便如此也是没有把赔款全部还清。
这一点很是像后世的美利坚,欠全球主流国家一大笔钱、本金还不起只能支付利息。
清廷灭亡之后民国开始履行还钱的义务,依旧是借贷养贷的状况、西方各国也只能捏着鼻子继续放贷。
“怎么汉口也有租界呀!”苏妍婍看着前方汉口的河岸边。
远处是一座城池、周围是破土动工的新镇,像极了松江的画面。
只不过松江那边是租界包围了松江县,汉口这边只有一个租界、两者处于对峙状态。
“那是英租界!第二次贸易战争之后,英格兰的官僚与湖广总督官文签订协议、在汉口将一块面积约458亩的土地开辟出来,永久性地交由英格兰官商居住。
英格兰每年只需支付银92两6钱7分3厘1毫,就是你们眼前的这块荒地。”朱文聪讲解着。
甲午战争之后,清廷为了感谢普鲁士、沙俄、法兰西参与干涉还辽,同意他们在东方开辟新租界。
普鲁士圈了600亩地、每年租费银121两3钱2分。
法兰西圈了187亩地、每年租费银37两8钱1分1厘。
沙俄圈了414亩地、每年租费银83两4分2厘。
98年倭国趁火打劫、也在汉口建立了倭租界、占地面积247亩。
此时的英租界就是一个以码头建立起来的小镇,城市建设还不完善、只是一个中转站。
“好了!我们要下船在英租界先逛一逛、下午再进城,到时候我会和晋商聊一聊。”朱文聪说道。
作为九省通衢的汉口,吸引了全天下的商人到此而来、晋商与徽商也在这里互相竞争。
朱文聪看着码头络绎不绝的人群,九鼎也要在这里设立办事处、将东方的内陆市场链接起来。
突然之间朱文聪发现码头上有一群人高马大的沙俄人,看上去他们在做茶叶贸易。
难怪晋商说茶叶生意被沙俄人抢走了,没想到沙俄人商业侵略已经来到了汉口、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夫君!我们打算直接去一趟龙王庙,你要不要一起过来拜拜?”苏妍婍询问着。
朱文聪示意她们先去一步,自己来到汉口是谈生意、顺便欣赏一下汉口、武昌的风景。
骆雪晴看着身旁的朱文聪,自己有段时间没有跟在他的身边谈生意、一直独立处理银行的事务。
“你打算怎么和晋商展开合作呢?”骆雪晴很好奇,晋商的独立性很大、不想被约束。
“当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之前和晋商有过一定的合作,可他们最终和我离心离德。
晋商作为清廷各大商帮之首,他们所拥有的底蕴并不弱于我们、自然是想吃肉不想喝汤。
松江、姑苏各大商帮林立,晋商一时间很难取得一定规模、所以有些埋怨我们未能让利太多。
事实上粤商、浙商、苏商早就举族迁移到了松江,他们是将松江打造成自己的第二家园。
晋商至今不肯挪窝、宁愿多修建几座会馆,还是在舒适圈待得太过于安逸了。”朱文聪感叹着。
骆雪晴不由笑了笑,晋商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浙商他们就像是年轻的孩子。
时代在不断的向前推动、可是有些人还在原地踏步,骆雪晴能清楚的看到全国各大商帮的兴衰。
“夫君!为什么那些老牌商帮都跟不上时代了呢?明明他们拥有很雄厚的家底,可结果已经没什么家底。”骆雪晴感到非常的不可思。
晋商从清军没有入关之前就垄断了关外的贸易,随着清军入主中原、晋商也成为了皇商。
两百多年来、八大晋商积累了殷实的家底,可东方毕竟不是西方、权力的斗争会让许多家族走向灭亡。
晋商与徽商被时代所淘汰倒也正常,他们现阶段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北上的沙俄商人可是摩拳擦掌。
南方沿海商人与洋商的底蕴雄厚、想要与他们竞争市场是有着很大的压力,稍有不慎倾家荡产。
“实业对一个国家而言是好事、对一个家族而言是坏事,因为每个行业的寿命不同、所以不可控的风险大。
我以资本为主、实业为辅努力打造一个属于我的自己的商业帝国,不依靠国家、不依靠政策、市场规则我们来定义。
我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种现象在美利坚已经成为主流,那些寡头正在组建属于他们的托拉斯。
他们可以背靠着美利坚、而我们必须背靠整个世界,道理就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朱文聪感叹着。
骆雪晴内心明白东方的环境不适合商业的发展,无论取得多大的成功最终一定会成为他人的嫁衣。
九鼎为了防止在美利坚成为他人嫁衣,那就需要多国投资、分散资金、以此成为叫价的底气。
明白朱文聪这个思路之后,骆雪晴便
明白九鼎世行的发展路线、用大资本要挟国家。
不能接受九鼎制定的规则、那么九鼎会选择退出该国的市场,商人一听到这消息绝对跑路。
“啪!”一声清脆的鞭子响声传来。
朱文聪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白人挥舞着鞭子、对着一位被货物压身的人骂骂咧咧。
苦力们帮助那位人将身上的货箱推开,对白人的咒骂是听不懂、就当做他在放屁。
“得饶人处且饶人!”朱文聪一手拉住挥舞皮鞭的白人。
白人一见到朱文聪是黄皮肤、再一次破口大骂起来,并且挥动着手中的皮鞭朝着朱文聪甩来。
“哇~”
贴身保镖赵大直接一脚将白人踹飞,顿时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各自一脸震惊的表情观看着。
“这里轮不到你这个爱尔兰人撒野!你想保住这份工作,最好是对他们绅士一点!”朱文聪丢下话语离开。
白人很是惊恐的表情看着朱文聪的背影,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爱尔兰人、他怎么没有猪尾巴。
“夫君、他要不是爱尔兰人,你该如何处理呢?”骆雪晴打趣着。
“如果是美利坚人一样一脚踹开,如果是傲慢的英格兰人、那我就会和他讲讲道理。
这些白皮之所以漂洋过海来到东方打工,主要原因是在国内活不下去、只能出海赌一赌。”朱文聪太清楚这些海外白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