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此时已然惊呆,甚至都忘记了反抗,就这样任由那名护卫拽着自己,一步步走下了高高的城墙。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城头之际,头顶上方的巨石投掷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歇下来。
那些巨大的石块犹如雨点般接二连三地砸落,一轮接着一轮,足足持续了整整五轮之多。
每一块巨石落地时所发出的沉闷巨响,都如同是死神敲响的丧钟,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第五轮巨石投掷结束,李渊大军营寨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隆隆战鼓声。
“砰砰砰……”
那战鼓之声响彻云霄,仿佛是一头凶猛无比的巨兽正在仰天怒吼,声音之大,足以震撼整个大地。
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营地内顿时变得嘈杂起来,只听得见纷乱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众人定睛望去,但见成千上万名身着单薄衣裳的士卒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这些士卒皆是来自河东地区的士兵,他们有的手持圆形盾牌,有的则紧握着简易制作而成的武器。
在众多辅兵们的驱赶之下,这支庞大的军队正缓慢但坚定地向着美稷城逼近而来。
不仅如此,还有一辆辆高大坚固的云梯车、冲击力极强的撞车以及造型奇特的吕公车等攻城器械,也在辅兵们的奋力推动下,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冲上去,驻足不前者死!”
伴随着这声怒吼,辅兵们如饿狼一般驱赶着河东兵冲向眼前的美稷城。
他们手中挥舞着明晃晃的钢刀,寒光闪烁,让人胆寒。
只要有河东兵稍作停顿,辅兵们便毫不留情地挥刀砍下,手起刀落间,鲜血四溅,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撕裂开来。
河东兵们在这死亡的威胁下,只得拼命地向前奔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歇。
他们低着头,不顾一切地朝着美稷城冲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然而,臆想之中铺天盖地的箭矢并没有如雨点般落下。
河东兵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轻松地就冲到了城下。
而此时,那些一直躲在河东兵身后的辅兵们也察觉到了异样。
一些头脑灵活的辅兵立刻意识到,城头可能出了事,胡人的锐气已然丧失殆尽。
“胡人锐气已失,随吾登上城头!”
一名辅兵队头兴奋地高呼起来。
他满脸喜色,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先登之功他要拿到手。
在他的呼喊声中,云梯车迅速架好,一队辅兵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上了云梯。
当他们终于来到城头时,眼前的景象让辅兵队头大喜过望。
只见城头上的匈奴士卒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给我狠狠的杀!”
队头一声令下,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到了城头上。
他高举着手中锋利的环首刀,犹如战神附体一般,朝着周围的匈奴士卒猛砍过去。
只听得“唰”地一声响,刹那间鲜血四溅开来,仿佛一朵妖艳的花朵在空中绽放。
一名匈奴士卒惨叫着重重地倒在了那一片猩红的血泊之中,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弹了。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瞬间打破了城头上原有的宁静,周围的匈奴士卒们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当他们看到有身披汉军盔甲的将领登上城头时,不少匈奴士卒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们嘴里高喊着匈奴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气势汹汹地朝着辅兵队的头领冲杀过去。
然而此时此刻,大队的辅兵早已纷纷跃上城头,并迅速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势。
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圆盾和精良的甲胄,宛如一颗颗坚硬无比的钉子,稳稳地扎根在原地,任凭匈奴士卒如何冲击,都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这群辅兵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身后源源不断赶来的大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来越多的辅兵成功登上城头。
其中不少辅兵身上竟然都配备着坚固的甲胄。
在与匈奴士卒展开的正面厮杀中,这套甲胄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使得辅兵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且这种优势还在不断扩大,愈发明显起来。
相比之下,那些匈奴士卒可就惨多了。
别说是铁甲了,就连普通的皮甲他们都不曾拥有。
大多数匈奴士卒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外套,在辅兵锋利的长枪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每当汉军辅兵挺枪直刺而来时,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冷的枪尖无情地穿透自己的身躯,然后带着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越来越多的辅兵见到有人攻上了城头,直接抛开河东兵,着急忙慌的带着辅兵冲向了美稷城墙。
随着越来越多的辅兵如潮水般涌上城头,那激烈的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局势就如同风云变幻一般,瞬间变得稳定下来。
而在美稷城外,李渊静静地站立在一座高耸的土丘之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这座刚刚被瞬间攻克的城池,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之色。
这……居然如此简单!
李渊情不自禁地惊叹出声。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土丘上却显得格外清晰。
话音刚落,紧跟在李渊身旁的一众文吏和将领们纷纷面面相觑,他们的脸上皆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实在不明白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辽缓缓开口说道:大将军有所不知,这些胡人向来不擅长守城之道。此次我们凭借着投石车强大的威力,攻破美稷城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张辽身为边地人士,长期与胡人打交道,对于他们的习性可谓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