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机身贴着林义耳廓发烫,他后颈渗出冷汗,看着通话界面显示[王狮-万晟集团Ceo]。
往日西装革履出席财经访谈的商界新贵,此刻正隔着电波点头哈腰。
“听清了?”
男人冰凉的尾戒擦过林义紧绷的面颊,目光掠过瑟缩的人群:“给你们两个选择。”
他忽然绽开毒蛇般的微笑:“男生留下右手,女生跟我去见个人。”
安夏童指尖掐进掌心,强撑着开口:“石先生,家父安欣执掌建豪集团,能否……”
话音未落就被此起彼伏的附和声淹没:
“家父是清河董事会……”
“我们周氏连锁商超覆盖三省……”
少女们颤抖着亮出最后底牌。
男人晃动着琥珀色酒液,杯壁倒映出他讥诮的眉眼:“你们所谓的豪门,在我这连入场券都算不上。”
他忽然倾身捏住安夏童下巴:“能被那位选中,是你们祖坟冒青烟。”
安夏童踉跄撞到香槟塔,水晶杯碎裂声惊起尖叫。
她死死攥住桌布,看着殷红酒液漫过限量款球鞋——这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
卡座里的空气骤然凝固,安夏童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面,楼潇潇颤抖的手肘撞翻了三只玻璃杯。
对面梳着长马尾的男人叼着雪茄,青灰色烟雾后那双狭长的眼睛让她们想起吐信的毒蛇。
“两个小丫头倒是能躲。”男人弹了弹烟灰,身后五名黑衣壮汉饿虎扑食般袭来。
楼潇潇的名牌链条包被扯断的瞬间,整排卡座玻璃突然炸裂,破碎的晶莹中闪过数道银芒。
五个壮汉齐声痛呼,手腕动脉处绽开细小的血线。
白衣青年踩着满地玻璃碴走来,袖口暗纹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安夏童瞳孔震颤——半小时前还在包厢里被她嘲讽“土包子”的唐越,此刻却像柄出鞘的唐刀。
“动我的人问过意见了?”唐越单手插兜,掌心银辉若隐若现。
楼潇潇忽然发现他左耳戴着枚古朴的银质耳钉,暗纹竟与方才划破空气的银光如出一辙。
长发男子碾碎雪茄,皮靴将烟头拧成扭曲的形状。
他认出了那些伤口边缘的螺旋纹路,那是境外某古老杀手组织的标志性手法。
安夏童还在哽咽着提醒:“他们连强狮帮都……”
话音未落,唐越已闪身挡在众人面前,衣摆带起的风掀翻了茶几上倾倒的威士忌。
琥珀色酒液蜿蜒至男人鳄鱼皮鞋尖,血腥味混着酒精在空调冷气中发酵。
林义看见唐越垂在身侧的左手正在结印,小拇指上那枚以为是地摊货的铜戒,此刻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哪来的人?”唐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玻璃杯沿。
“宁家的人。”长发青年避讳地隐去姓名,袖口隐约露出半截暗纹刺青。
安夏童手中的高脚杯突然倾斜,琥珀色酒液在桌布上晕开大片水渍。
“宁家?天市那个宁家?”林义倒抽冷气的声音带着颤音,指节捏得发白。
这个细节让整个卡座陷入诡异的寂静,连背景音乐都仿佛被抽离。
唐越指腹摩挲着杯壁的手忽然顿住。
三天前那个雨夜,宁天派来的杀手跪在泥水里求饶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他垂眸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流:“那更要好好招待了。”
“看来你不清楚自己在招惹什么。”
长发青年扯松领带,金属袖扣撞在玻璃桌面发出脆响:“我们二少爷最近正缺新玩具。”
他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斜睨着那群面色惨白的年轻人。
“二少爷?”唐越动作微滞。
记忆里那份加密档案只记载着宁家嫡系长子,看来情报网需要更新了。
众人尚未看清变故如何发生,唐越已如鬼魅般闪现在对方面前。
骨节分明的右手划出残影,空气被挤压出爆鸣声。
长发青年本能后撤却撞上无形气墙,整张脸在掌风冲击下扭曲变形,七颗带血槽牙混着玻璃碴飞溅在霓虹灯下。
吧台陈列的珍藏酒瓶接连爆裂,琥珀色液体顺着破碎的大理石台面蜿蜒成河。
两个举着钢棍冲来的打手被飞溅的玻璃碎片逼退,靴底在酒液里打滑的模样显得尤为滑稽。
“回去告诉你们二少爷。”
唐越甩了甩手腕沾染的血珠:“他大哥欠的债,该有人来还了。”
破碎射灯在他身后投下交错光影,将修长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危险图腾。
唐越周身猛然迸发出骇人气势,如同山岳倾覆般笼罩在长发男子那群手下头顶。
几个壮汉膝盖骨发出脆响,不受控制地瘫跪在地面,瓷砖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安夏童攥着裙摆的手掌沁出冷汗,少女胸口剧烈起伏着,方才还嚣张跋扈的黑衣打手们,此刻竟如同待宰羔羊般瑟瑟发抖。
她怔怔望向那个负手而立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唐越真正的实力。
“照他们打人的方式还回去。”
唐越指尖轻叩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林义握着酒瓶的指节发白:“可他们挂着宁家的牌子……”
“宁家又如何?”唐越似笑非笑地挑眉,玻璃幕墙映出他眼底流转的金芒。
这句话让林义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抡起酒瓶对着最近的光头猛砸下去:“狗仗人势的东西!”
破碎的玻璃渣混着血水飞溅,其余同伴纷纷效仿。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急促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童老板带着保安冲进来时,正看见长发男子吐出染血的断牙,含糊嘶吼着:“弄死那小子,给你半亿酬金!”
“诸位……”
童老板刚开口就被截断话头。
唐越随手抛过手机:“拨给徐子运,就说唐越在皇后酒吧。”
听到徐家嫡系名讳,童老板后背瞬间绷直。
电话接通瞬间,他握着手机的指节已泛出青白。
当听筒传出“唐先生是徐家贵客”的宣告时,这位八面玲珑的酒吧掌事突然转身,对着长发男子狠狠踹去:“瞎了眼的狗东西!”
徐子运的咆哮声震得听筒嗡嗡作响:“老子十分钟就到,你动他一根头发,明天天市护城河里捞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