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他自己的要求过高,一时之间竟然作不出让自己满意的诗句来。
就在这时,台下有人送上了一首诗:“荷香飘曲岸,碧叶浮郢湖。唯怕秋风早,花谢人不知。”
这首诗一出,台下不由的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交头接耳的品论起来。台侧那几位会馆的夫子听罢也不由的连连称赞,这确实是一首好诗。不但切全主题,而且意境深远。
南宫耀听罢也不由的赞道:“这还真是首好诗啊!不知是何人所作!”
但听台上之人高声道:“这首诗是郢安书院刘乾元所作,经几位先生品评,乃今日目前最好之诗作。不知是否还能有那位先生能赋诗一比呢?”
“这刘乾元是谁啊?”林景阳不由的问道。
几人之中都不知晓,只有南宫耀说道:“这刘乾元乃是郢安书院的学子,人我没见过。但其名倒是听说过。最近这一两年在郢都还小有名气的。听说是在书内,陈老夫子最为得意的弟子。”
“不过就是书院内一儒生嘛!有啥了不起的,总不能让他把这风头给抢了吧!你们一个是久负盛名的郢都才子,一个是金殿上作出惊世之作的任逍遥。总不能输给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吧!”
“景阳,人家的诗写的是好。咱们也别太为难南宫与逍遥了吧!”唐若兰忙劝道。
“哎呀!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你们也太胆小了吧!难道比一比都不敢吗?”
对于任逍遥的性子,任芙是最为了解的了。林景阳越是这样,任逍遥越是无意出手。但总这样让她闹腾着也不好,而且她也真想看看弟弟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好诗出来。
于是转头小声对任逍遥道:“逍遥!姐姐也挺想要那本《陆之文集》的,要不你试一试?不过你不想的话,也不要免强!”
任逍遥一听姐姐想要,虽然不知她是为什么,但姐姐开了口,他还是会想尽办法的。
他当然是不会作诗的,于是他在脑海中开始搜索着那些合适的唐诗宋词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忽然喊道:“取笔墨来!”
听他忽然喊笔墨,几人都是又惊又喜。特别是那林景阳,连忙扭头叫人送来笔墨纸砚。
任逍遥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诗。随即便交给了二楼上的从人。
那人接过之后,便赶忙下楼送到了台上。
由于刘乾元那首诗以后,许多人都自觉写不出更好的诗句,大都放弃了。还有一些有才之人,如南宫耀等,却又一时之间还想不出好的诗句来。
这便使得这台上已空闲了许久,主办诗会的人怕场面太冷,只得安排了几段歌舞暖场。以免场面太冷清。
一段舞毕,台上之人接过刚送来的诗句随后念了起来:“毕竟郢湖七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首诗一出,台上台下之人,不由的拍手叫好:“好诗!好诗!”
虽然刚才看着任逍遥所写,但此时再听人念诵此诗,南宫耀还是不由的即深感佩服又有些兴奋的跟着拍手叫好起来。
此时前来参加诗会的人,都很好奇,这是谁作的诗啊?
台下也不禁有人问道:“先生!这是谁写的如此佳句啊?”
那人拿着手中的纸看了又看道:“这诗没有落款啊!也不知是那位先生所作!”
他又忙跑到一旁找着几位做评判的夫子们商议了一下,随后又叫来送诗的伙计询问之后。这才上台宣布道:“几位夫子认为,这首诗意境贴合,比拟恰当。乃是目前最好之诗作。现在已临近午时,不知还有那位先生能作出更好的诗作啊?”
此话一出,台下之人都没意见。不过他们此时更关心的,还是这诗的作者是谁。
但作诗之人,既然是匿名而作,自然有其原因。
随着时辰已到,也无人再献诗。诗会也就自然的随之结束。
没一会,一位老夫子手捧着一盒子走到了任逍遥他们的桌前。
“几位公子!小姐!作赋之诗堪称佳作,但却不愿留名。那老夫自也不敢多问。不过这获得的奖品还是应当送给你们。这也是本会馆的规矩。”
说着那老夫子打开盒子道:“这便是此次诗会的奖品。这是陈朝原版的《陆之文集》,还请公子收下!”
任逍遥连忙起身施礼后接过盒子:“多谢老先生!”
说罢又将盒子交给任芙:“姐姐!这本《陆之文集》就送给你啦!”
林景阳一见,任逍遥竟然把文集送给了他姐姐,心中虽然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撅着嘴,将头扭到一旁,脸上写着十万个不高兴的样子。
任芙接过盒子来,看着林景阳那犹如小孩子的表情,不由的微微一笑道:“姐姐知道妹妹很喜欢这本文集,其实姐姐读书并不多。所以这也是替妹妹讨来的!”
说着便把盒子递到林景阳的面前。
林景阳抬头一看,又看了看任逍遥。对任逍遥来说,他是替姐姐厚着脸皮改别人诗得来的,至于姐姐要送给什么人,那他也管不着。
见任逍遥并无反对或是不快之意,林景阳接过盒子,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上,一下子阳光灿烂的。拉着任芙一口一个姐姐的直道谢,好似任芙就是她的亲姐姐似的。
而此时那位老夫子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对任逍遥道:“这位公子!咱们此次诗会的捐赠人还想与几位一会。不知可否?”
“捐赠人?”
见任逍遥一愣,南宫耀忙解释道:“哦!贤弟!是这样的,这郢雅会馆乃是民间学馆,自然经费有限。除去所收学子的学费以外,还有就是一些商贾、贵人的资助。每年的诗会所提供的几件奖品,也都是由他有资助的。所以一般得到第一名的,资助者自然也是想见识一下风彩,结识一下的。”
任逍遥这才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就是赞助商嘛!好吧!能支持教育事业的,应该见见!”
虽然那老夫子并未全听明白他之所言,但还是听出他爽快的答应了同资助人见面。于是忙一伸手:“那几位请跟我来。”
跟着这老夫子下了楼,穿过一道门,来到了一处侧院。
来到房门前,老夫子轻敲房门:“公子!今日诗会的第一名已给您请来啦!”
随着门一开,任逍遥不由的有些吃惊。原来这开门之人竟然是太子身边的那护卫。
随后便见太子林崭也走了出来,双方一见,都十分的意外与惊讶。
当然这里边太子林崭与林景阳二人的惊讶都是装出来的。
几人一见是太子,都连忙施礼。林崭也连忙还礼道:“没想到,真没想到。几位会来参加今日的诗会。本太子也只是想资助一下郢雅会馆今年的诗会,没想到竟然你们来了。其实有南宫大人与任大人在此,还有谁敢在此称第一啊!”
几人与太子客套之时,唯有一人一直愣在那里。
这人便是任芙!
本来在知道他心心所念的“李公子”竟然就是当朝太子之后,再加之弟弟的劝解,她已经慢慢的将此事给放下。
可没想到今日却又在此相见,看着林崭俊朗的面容,带着微笑款款而谈的样子。心中那本已尘封的情素不知不觉的又蹦了出来。
是回避?是装作无事?还是燃起希望?还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情感在操控着自己?任芙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你们看,只顾着说话了。还让诸位都站在门口。快!里边请!我早已备下酒宴,准备好好款待一下今日的头名,没想到是诸位。正好!咱们边喝边聊!”
虽然无意与太子有过多接触,特别是因为姐姐的原因。但事已至此,如果拉上姐姐随便找个理由离去,只怕也不妥。不但让太子脸上无光,也会让南宫耀与唐若兰难堪。
于是也只得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屋里落坐。不过他看着身边就像丢了魂似的姐姐,心里又十分的担心。
不由的小声叫道:“姐!姐!姐!”
他叫了三声,任芙这才听见:“啊!什么?”
趁着他们与太子寒喧之际,任逍遥忙轻声对任芙道:“姐!你千万别多想,就当是一场应酬。其他的都别管,也尽量少说话!”
任芙听着弟弟的忠告,呆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哦!知道了!”
一行人之中,除去林景阳以外,都是第一次与太子同桌用餐。自然都显得有些拘谨。
特别是任逍遥姐弟二人,任芙面对着太子林崭,心中是如同乱麻一般的剪不断,理还乱。
而任逍遥一方面担心着姐姐心里会又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又担心与太子走得过近,难免会卷入到朝堂的党争之中。
只有那心里并不装事的林景阳显得无拘无束的,她一会同唐若兰与南宫耀聊聊,一会又与任逍遥答上几句。再不然就是帮着太子招呼众人喝酒吃菜。
而太子林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拉拢任逍遥的机会,但又不能做的过于明显。
于是他先是与南宫耀等人寒喧几句,又敬了酒之后,这才转而与任逍遥姐弟两交谈。
“任兄!当日太后寿宴之上,你所作之诗词便已是技惊四坐。今日这首诗又是别具一格,耐人寻味,同样堪称诗中佳作啊!”
任逍遥忙道:“太子殿下过誉了!在下只是胡乱之作。其实那个刘乾元所作之诗也非常的不错的。”
“任兄过谦了!还有,今日咱们也是因诗文而相聚,也算是以文会友,所以大家也别这么拘谨,也别老是太子殿下的,就叫我林崭便好啦!”
说着他又举起杯来:“来!任兄!任姑娘!我敬二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