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儿心想,这些家伙,若是罪大恶极,那日后自然是由官府来处置他们。也用不着自己动手。他说他要见到领头的官才说,这也没啥,如果他真有啥特别的消息,让任逍遥亲自审一审他,也耽误不了多少事。
于是她点头道:“那好!我答应我不杀你。而且我会带你去见任县令,他便是这次带兵剿灭你们的领头人。不过我也要警告你,你到时若是说不出是什么东西来。那高盛便是你的下场!”
虽然高盛的尸体已被拖走,但这家伙还能想到眼前这女人击杀高盛的情形。于是连忙点头道:“行!行!”
李菲儿这才起身走到门口,叫来两名兵士吩咐道:“把这小子先单独关起来。别让他给跑了,也别让他死了!”
“是!”
而此时的刘三疤正带着近百名喽啰在黑暗的山道上,朝着金雀坪方向一路狂奔。山路虽然崎岖,不过这些山匪都对这里路十分熟悉,以至于后面追兵的火把光亮反而离他们也是越来越远。
本来跟着他从山寨里逃出来的人本有一百六七,但中途便跑散了。还有几十人朝着茶花寨方向跑了去,也有一些三三两两的残匪逃往了别的方向。
看着身后的追兵让他们给甩出了一断距离,刘三疤喘着粗气,一手提着刀,一手扶着树杆停了下来:“累死老子啦!歇一会!”
跟在他身边的,几乎都是那些跟随他和高盛多年的恶匪。看见他停了下来,这些山匪也纷纷就地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刘三疤看了看跟着他的这几十号还不到一百人,又喘了几口大气后,这才说道:“兄弟不用怕!只要咱们到了南中那边就安全啦!到时,咱们先在金雀坪附近找个寨子。让兄弟们歇一歇,大伙先吃饱喝足了,再收拢失散的兄弟。大不了先在南中这边呆一阵子!”
“嗯!大哥说的是!这次的官兵如此凶猛,看样子他们定是从苍梧那边调了卫军过来。想来那些官兵也不可能在山里久留,待他们走了。咱们再杀回去便是!”
刘三疤说道:“对的!所以兄弟们不用泄气!唉!看来还是高盛兄弟说的是,当初他建议我在应州地界里也建上一座寨子。可惜我没听,当时我只想着能早点打下榕县城。要不然咱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二当家的让他们给杀了,这个仇,咱们兄弟一定要报!”
刘三疤点点头道:“是的!总有一天,我会打下榕县城。我会把城里官府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县令,全都五马分尸!”
“大哥!他们又快追上来啦!”
扭头看着远处的火光已又近了不少。刘三疤也不敢再耽搁,忙起身喊道:“兄弟们!再咬咬牙,再有十来里就到南中境内啦,到时咱们再好好的休息!”
但是让刘三疤等匪众怎么也没想到的却是,此时在通往金雀坪和茶花寨的这两条路上,应州方面早已伏下了重兵。
仅在金雀坪这条路上,便有木思亲自率领的一千兵马伏于山道两侧。而在茶花寨那边,则是有木柘所率领的五百官兵。另外还有五百人马,以五十人为一队,分为十队,在另外数条小路上或埋伏,或巡逻。可以说,在南中这边,木思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刘三疤这伙山匪自投罗网了!
刘三疤等人忙于奔命,也怕身后的追兵赶上,因而,他们也不敢打火把照亮。
当他们已十分接近木思的伏击圈时,才让前出的哨兵给发现。
“大人!前边来了一伙人,看样子应该是云岭的山匪!”
听到禀报,木思忙小声问道:“有多少人?”
“天太黑,他们也没点火把,看不太清,大约有一百来人吧!”
“才一百来人?”木思听罢,也不由的对任逍遥他们那边的清剿行动而大感意外。看样子,山匪的大部已让他们给灭了。
于是他连忙传令:“传我命令,全都藏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暴露!”
没一会,便看到坡下的小路上,一群人影晃动。慢慢的一队匪兵便完全进了他的伏击圈。
此处已是在南中境内,这些山匪也已经放松了警惕。在他们看来,只要进了南中地界,虞国那边的兵马便不会追过来。就算越界,也最多就是一里地左右而已,所以他们现在竟然一边走,还一边聊起天来。
就在这时,忽然一枝哨箭,带着哨音从一旁的山坡上直冲云宵。
正当刘三疤等愣神之际,两旁的山坡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紧接着,一排排箭失便如飞蝗般的朝着山上道上的众匪飞射而来。
刘三疤也是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南中竟然也会在这里设下伏兵。而且从这架势来看,数量还相当多。
他一边低下身子,一边拉过前边的一名喽啰,几枝箭正好射中他身前的喽啰。他急忙趴下身来一滚,翻到路旁的一条小沟里。而这沟很浅,他躺在里边探头张望着。
刘三疤看着身边的人,不断中箭倒下。他四下张望着,希望能找着什么薄弱之处能让他脱身。
可是让他失望的却是,这一段的山道上让应州兵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两旁山坡上的弓弩交叉着朝山道上不停的射来。除了躲藏于尸体之中或是路旁的小沟,岩石之后的人,几乎都给射成了刺猬。
就在这时,随着山坡上一阵号角之声。坡上的官兵已经朝着下边的山道冲了下来。
刘三疤此时也知道,今日看来是真的跑不掉了。这家伙也是把心一横,随即站起身来,挥着刀大喊道:“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这些悍匪此时也已被逼到了绝境,他们也深知,像他们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投降或是被抓住,只怕也难免一死。
听到刘三疤振臂一呼,那些活着的,包括中箭受了伤的三四十名恶匪们,纷纷举起兵器便朝着冲下来的官兵迎了上去。
虽然残匪人数不多,但真拼起命来,还真有些战斗力。特别是那刘三疤,他虽然并没有真正的习过武。不过这小子打小便打架斗殴的,这些年也是打打杀杀的,身手还真不是一般人可比。
只见他接连砍倒了几名官兵,在山坡山的木思一见,也不由的怒火中烧。没想到这伙残匪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的顽抗!
他从手下那里接过弓来,张弓搭箭瞄着刘三疤便是一箭。
仅仅十余丈的距离,这箭随着弓弦响声,便讯速从刘三疤的后背心射入,直从胸前穿透而出。
那刘三疤身子一振,手中的刀随即便掉在了地上。他低头看了一眼从自己前胸穿出的带血箭头,跟着便一下子扑倒在地,再也不动弹了。
余下的残匪虽然个个都拼了命的顽抗,但毕竟人数不多。而且这些官兵也对他们狠之入骨,也是下手狠辣。没一会,这些山匪便让官兵给全部歼灭,并且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木思此时带着人从山坡上走了下来,看着这并不宽的山道上,满是横七坚八的尸体。官兵也在忙着救治伤员,抬下自己人的尸体。木思忙让有认识刘三疤和高盛的人前来辨认,看看这些尸体里是否有他们。
“大人!找到了!这个便是刘三疤!”
木思上前一看,这不正是让自己一箭给射死的那家伙吗?他用脚踩着头,压过看来了看,果然这小子的脸上还有一条寸长的疤痕。
“哼!你也有今天!对了,找着那个高盛没有?”
“还没有!”
正说着,便有人来报:“大人!任县令来了!”
抬头一看,只见任逍遥带着几人走了过来。任逍遥也是考虑到这里是南中的地盘,大队人马肯定不好越界,以免日后落下麻烦。所以他只带了几人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看着这满地的尸体,任逍遥忙上前问道:“大人!看来收获不小嘛!刘三疤呢?”
木思领着他来到刘三疤的尸体前:“这人便是!这小子还真是了的,临死还伤了我几名弟兄!”
“哦!那你们伤亡大吗?”
“伤亡倒是不大,死了八九个,伤了十来人。不过没有找着那个高盛!”
任逍遥忙道:“高盛在云岭寨内,让我们给击杀了。那边的残匪已全部肃清。不过应该还有一些朝茶花寨方向逃了,我已派人去追了!”
木思听罢,不由的笑道:“那正好。我早让木柘带了五百人在那里等着他们呢,而且其余的小路也都有巡逻的人。看来这次咱们是真的能将为患咱们两处山匪给清剿干净了!”
“你们没抓着活的吗?”看着满地的尸体,任逍遥问道。
“没有,这些家伙见走投无路,全都拼命了。所以没有留下活的。你们那边呢?”
任逍遥说道:“在云岭一战,我们倒是抓了不少活的。还有的当场就反水了。想来,这些人也应该是被刘三疤给逼上山当匪的。这里边有不少都应该是你们这边各寨的百姓吧!不过你放心,待将这些人审结之后,会将人和相关的案卷都移交给你们的。毕竟他们都是应州之民,许多百姓也是被逼无奈的。还希望大人对那些没有大恶,又是被胁迫之人,能宽厚处之!”
“这个任县令放心。我木思也不是滥杀之人!定会区别对待的!”
两人正说着,木柘那边的派来传信的人便来了。
“启禀大人!木柘将军在茶花寨以东的小路上,成功伏击了一股逃窜的山匪。斩首五十余级,并俘虏二十余人。另外我们的巡逻队也击杀和抓到了十余名分散逃入的山匪。现正沿各小道继续搜查,以防以漏掉的山匪!”
木思听罢,也是心情大好:“太好啦!今晚我们是大获全胜。这伙为害咱们两国的山匪终于被剿灭了!任大人,要不请随我到应州,上次你来的匆忙,我还没有好好招待你呢!这次能成功剿灭匪患,也任靠任大人出谋划策啊!”
任逍遥忙道:“木大人过誉了,其实都是我们两家配合得好,方才能一战成功。不过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抓到的山匪也需一一审理。这样吧,待审结之后,交还人犯之时,我定到府上叨扰,怎么样?”
那木思也是豪爽之人,听后也是哈哈一笑道:“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