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我们谈谈

    翌日。

    雨依然下。

    林之念带着赵意一大早便出发,雨水穿过马蹄,并未有多少寒意。

    两人走出没多远,便听到后面有马蹄追上来的声音。

    赵意警觉地向后看了一眼,又回转马身,看向郡主。

    那位魏家家主又跟上来了。

    林之念显然也发现了,立即勒马,看向后面的两人。

    她已经等到了赵意,下面都会抓紧时间赶路,回去处理要事:“赵意,你去周围看看,有什么吃的。”

    虽然刚用了早饭,赵意也没有任何疑问:“是。”

    魏迟渊勒马。

    诸言也很有眼色的离开。

    两匹马站在一起,林之念依旧是昨天的装扮,没有修饰,更没有颜色可言,她看着魏迟渊,直接问问题:“你要南下?”却也没必要跟着她。

    魏迟渊有些不悦她不告而别,但两人又不算是需要告知动向的关系:“对,计划好的。”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我觉得你要去百石郡。”

    “会让你为难?”

    “倒也不会。”

    魏迟渊看着她:“我们之间应该还没到要兵戎相见的地步,我去看看止戈并不会叨扰到你什么。”

    林之念蹙眉:“你可以和你的人一起去。”

    “既然都是去,怎么去不是去,一群人上路和一个人上路,目的地都一样。”

    林之念看着他。

    魏迟渊也看着林之念:“你不用担心我会暴露你的行踪,朝廷忙成那个样子,没有心思来动你,更何况陆辑尘在汴京城,你没必要担心我从中作梗。”

    “我只是不想你浪费时间。”

    “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何以见得?”

    林之念也看出来了:“一定要跟?”

    “一定。”

    “如果是新开航道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与人合作的意向。”

    “如果魏家不要占股呢?”

    林之念讽刺地笑了:“那你真没必要带着嫁妆,非要过来做妾。”

    魏迟渊脸色沉了一瞬,下一刻,突然逼近。

    林之念也不动,依然看着眼前的人。

    魏迟渊将她整个人笼在他的气息里,气场不是多么和善:“当年分开,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林之念的气场很柔,无论谁进来都不见锋利:“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魏迟渊突然卸了气场,不纠缠上一个问题:“只是走一路而已,应该没有让你为难的地方,又何必如此警觉。”

    “的确没有,只是风餐露宿,到底配不上魏家家主。”

    魏迟渊看着她:“什么配得上?带走我的孩子,跟我分开的人配得上,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配不上的,毕竟我孩子的母亲,都不觉得我配得上一句合理的解释。”

    “当年,我们银货两讫。”

    “是我要的吗?我们之间只是你认为的银货两讫。”

    林之念好笑地看着他:“你真那么认为?”如果火器是她之后的补偿,也是因为她先一步追求,给出的,那之前呢:“我问你了,跟不跟我,你拒绝,不是你当初给的答案?!还是你一心要嫁,我忘恩负义记错了?!”

    问题重新回到原点。

    魏迟渊收了所有不甘,他嫁,呵呵,当年让他——嫁!

    换做第二个人都问不出这种问题:“我们不吵,时间不早了,早些赶路,免得节外生枝。”

    林之念冷哼一声:“多谢魏家主体谅了。”

    ……

    赵意看着随他们一起赶路的两个人,最终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打听。

    诸言一路发现,这小子可以呀。

    扫痕、探查、身手,没什么可挑剔的,人情世故也是一把好手:“很早就出来了吧,你是不是我们夫人丐溪楼和文轩堂里养大的孩子?”

    赵意将柴抱回来,他发现诸言对夫人的势力了解得很多,很多人都说得出来。

    交高时,魏家家主对郡主,应该不止是知遇之恩。

    赵意又不是傻子,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怎么知遇之恩一个身份不如他的女子,无非那么几种可能。

    诸言见他不说话,依旧滔滔不绝地引他说话。

    诸言发现这小子挺有意思,不做事的时候,像个榆木疙瘩,没什么自己的兴趣爱好:“我们虽然是下人,但也是人,主子忙的时候也可以偷一会懒,你们平时有什么解闷的玩法没有?”

    “没有,一天训练下来很累,休息居多。”

    “也是,年纪小多觉。”

    赵意:“……”

    诸言见他又不说话,生火的时候继续引他:“其实看看,夫人养大了一批了不得的孩子啊。”

    赵意:“……”

    “我就是说说,你至于那么警觉?”

    “没有,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很早就跟着师父离开了。”

    诸言点点头,也是,赵意这样的必然从小不凡,像赵意这样的应该很少,是自己想岔了。

    赵意看着诸言‘果然如此’‘就该如此’的样子,没有任何解释,他不信诸言的话没有其它意思。

    诸言也很快会发现,他放心得太早了,郡主养大的不止赵意这么一种人。

    赵意在其中,甚至只能说是时运最好的一个。

    ……

    汴京城内。

    宫变的氛围已经散了。

    皇权依旧浩荡,太子殿下更是天选太子。

    反而是二皇子与齐家不自量力企图挑衅皇权。

    乱臣贼子,居心叵测,其人当诛。

    此时朝中上下一派齐心协力,人人都愿率兵将,将齐家一脉鼠辈斩于马下。

    从大义上来看,齐家未兴兵,名声已毁尽。

    没人觉得二皇子能成事,只是绞杀他们所耗费的时间长短罢了。

    坤仪宫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或者说,更平静了。

    因为这次政变,后宫高位的嫔妃死了大半,沾亲带故的也好,参与其中的也好。

    现在是一片祥和,没有人可挑衅皇后娘娘的权威。

    此时。

    徐正坐在坤仪宫内。

    苏萋萋也安静地坐在大殿上。

    苏萋萋答应过的,每月会召见徐正一次,今天又到了见他的时候。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两人反而都没有说话。

    以往,他们也不是每次都说话,有时候皇后会问问徐相的近况。

    有时候徐相也问问皇后的身体情况。

    最多的时候,却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