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三百一十四 官衙门前审案
京兆府门前的人越来越多，三司主要官员皆被请来，搬了椅子，一同坐下。本文搜：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就连刘知鸣也坐了下来。
是晋王传话来请的，若是周王，他们未必理睬，殊不知，来后同样是骑虎难下。
众人落座，御史台左都御史将状纸前后看了数遍，“好文采。”他说完，还看向刘知鸣，刘知鸣点点头。
晋王讥讽道：“看文采作甚，看看内容，你们可还记得三年前的事情。”
御史台都是硬骨头，旁人不敢说话，他们却敢说。
“三年前不是说外放了吗？我记得清楚，是贵妃亲口说的，说驸马与公主不和，为免公主生气，驸马自求外放。”
“对对，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但不知去了何地。”
周王嘴皮动了动，刚想说话，晋王上前捂住他的嘴。
其余几位大人开始附和，“我也记得是外放，当年举子案闹得满城皆知，是张大人将人放出来，亲自道歉，最后才平了祸事，没过多久，我便听说张大人自求外放走了。”
“我只是听说，但没有见到他出城。”
“吏部可有文书，去了何地外放？”
“不是说死了吗？”周王终于憋不住了，“秦氏告云安谋杀亲夫。”
“不是和离了吗？怎么算是谋杀亲夫。”
晋王忽而说一句：“和离书是谁签字的？”
刘知鸣忽而说：“若不是张唯墉签字的，那他就还是云安的驸马。眼前的张夫人是公主的婆母。”
堂下无言，诸位大人面面相觑。就连左都御史都闭上嘴巴，难以下定论。
一阵风过，晋王开口：“去吏部查外放一事，再去礼部查和离一事，这些事情不难查证。”
一桩桩去查，压根不难，怕的就不给查。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看到了查证之后的结果，无端沉默下来。
沉默之后，秦氏被带上来，同众人行礼，衣衫朴素，袖口洗得发白，但她面对众人，不卑不亢。
她先开口：“我儿张唯墉于明德十八年考上两榜进士，当年蒙陛下赐婚，与云安公主成亲。成亲后，二人从未圆房。”
随后，她拿出儿子的书信，递给诸位大人，“这是我儿的书信，与公主从未有肌肤之亲。”
皇帝赐婚，却从未有肌肤之亲，云安从骨子里厌恶这位驸马。
书信递上去，由各位大人传阅，最后才到晋王周王的手中。周王看了一眼，面色十分难看。
当年赐婚本就闹得沸沸扬扬，云安不愿成亲，最后上了车辇。
他低咳一声，将烫手的书信递给晋王。晋王收拾好，耳听秦氏继续说：“虽说未曾成亲，但我儿尊敬公主，从未纳妾，可在景明二十一年，这位公主看中江南来的举子，诱惑不成，令人绑入府邸。”
周王露出痛苦的神色，诸位大人也是面色铁青，要明的是这么荒唐的事情，说的是事实。
那名举子与晋王有五分相似，让云安癫狂，不惜做出绑人的举止。
座上诸人沉默，一时间，竟无人反驳。
秦氏继续说：“事后，举子家人寻我儿求救，我儿心善，回府将人放了，不想，招惹公主生气，一气之下，公主给我儿下药。”
众人震惊，皆瞠目结舌。
秦氏又拿出一封书信，奉于诸位大人。
一番传阅，至晋王周王兄弟二人手中，周王瞪大了眼睛，“不、不举的药？”
其余人羞得捂脸，晋王更是捂住了傻弟弟的嘴巴，讪笑道：“小弟年幼，未曾见过世面，你继续、继续。”
秦氏神色如旧，继续说道：“下药后，我儿痛恨极了，气恨之下，打了公主，不想公主滚落台阶，伤了身子，使她此生难以有孕。”
周王傻眼了，这哪里是夫妻，分明是怨偶。
“事后我儿给我写信，这是三年前前送来的书信。”
又是一封书信，递给诸位大人，查看过后，周王蹙眉，道：“二哥，这、怎么审问？”
人家都有证据啊，一封封书信就是铁证，让人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晋王安抚他：“静观其变。”
“此后，我儿断了书信，整整三年未曾写过书信。”
众人缄默，面面相觑，听到这里便知晓人早就没了。
秦氏陡然提高了声音：“可是人人说我儿外放，去了马湖县，我亲往此地，满心欢喜去见我那个不孝子孙，我想问问他，为何不给我写信，哪怕是被贬，为一方父母官，那也不枉十年寒窗苦读。”
“我翻山越岭，行过数州数县，待我到了当地，不想，县令竟然是宇文大人。”
“我儿去了哪里？”
“诸位大人，你们也是父母官，掌握律法，敢问大人们，我儿去了何地？是生是死。哪怕是死了，也该还我儿一具尸体，容我带回老家，葬于他父亲身旁。”
寒窗苦读多年，被皇帝招婿，最后，连尸体都看不见了。
堂上诸人面色铁青，更甚者，不敢抬头去看。
他们都心知肚明，张唯墉早就死了，死于云安公主之手。
然而并未结束。
秦氏继续说：“后来，我入京告状，告至京兆尹，求他寻找我儿，可他不但不接，甚至三番两次，派人追杀我。官官相护，哪里有我等百姓出头之日。”
她指着角落里的京兆尹，“是他，他与云安公主勾结，意欲杀我灭口，我死了，便无人揭露此事，当官不为百姓做事，如何对得起朝廷，如何对得起身上的官袍，你看看百姓，真是让人可耻。”
京兆尹吓得忙站出来，“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派人杀你。”
“刺客杀我，恰遇到锦衣卫办案，人在锦衣卫审问了。”
众人看向晋王，晋王不由站起来，道：“别急，本王不知此事，立即派人去查，稍等。”
说完，他招呼随从过来，耳语两句，随从迅速走开。
众人接着等候，京兆尹为自己辩驳，“诸位大人，此人分明就是诬陷。”
“她有什么本事诬陷你？”左都御史冷笑着开口，“锦衣卫当场抓获，还会诬陷你？”
“晋王殿下、您给臣说句话。”京兆尹急了。
晋王轻咳一声，欲说话，前面闹了起来，有人骑马闯入，踩踏百姓，其余人纷纷躲开。
马蹄嘶鸣一声，一马闯入，门前侍卫立即上前阻止，晋王翻跃而去，一手勒住缰绳，呵斥对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