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不蔓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件事,沈宝琳居然在紧要关头拉黑了报信的夏悠悠。
是误解了什么,还是故意的?
不管有没有什么苦衷,都不是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至少陆思简就不会这样做,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沈宝琳,陆思简根本不会出现在那栋废弃教学楼,去跟歹徒殊死搏斗。
连不蔓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那晚她亲眼看见陆思简离开了学校。
“如果不是发现沈宝琳有危险,她没有理由折返。”
盛云朝听到当年旧事,缺失的拼图拼凑了一块。
根据他调查的资料来看,沈宝琳是第二个被劫持的人,第三个是沐凉月。
沈宝琳似乎因此认定沐凉月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至于陆思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根本没想过。
连不蔓说完就离开了,她相信盛云朝会把事情搞清楚。
她还发现沈宝琳几次朝自己示好,都有孤立陆思简的意思。
向自己告密,说夏悠悠早就被陆思简收买,不就是想看自己和陆思简翻脸,她好幸灾乐祸吗?
连不蔓想通了这些,心里冷笑了一声。
沈宝琳注定要失望了,自己不仅不会跟陆思简为敌,还会狠狠打烂对方虚伪的嘴脸。
——
陆思简跟夏悠悠了解了一下情况。
夏悠悠倒是没瞒着,把今天沈宝琳拉黑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她。
夏悠悠以前就觉得沈宝琳有病,但朋友相处久了会闹矛盾也正常,疏不间亲,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对方今天做得太过,她不能理解!
陆思简倒是不意外沈宝琳的反应,“或许她最近有事情要忙吧。”
沈宝琳本来就是个只专注自己、高需求的人,她不会那么关心别人的事。
再说了,沈家或许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陆思简收回思绪,转头就看到盛云朝站在病房外。
“你还好吧?”她有些担心,盛云朝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形容狼狈。
但即便这样,也不损这个人的美貌,似乎雨水的冲刷下,皮肤显得更白了,在晦暗的天光下,简直像是在发光。
他现在换了件西装外套,但内里的衬衣似乎还是湿的,没来得及更换。
陆思简:“对了,病房里有洗手间,要不你洗个热水澡?”
天气入秋了,可别感冒了。
盛云朝笑了下:“那我就打扰了。”
观宇送了衣服过来,他径直进去洗漱去了。
夏悠悠还有工作要忙,抱着电脑跟观宇去隔壁办公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陆思简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脑子里又有些乱,睡不着。
“学姐。”听到声音她张开眼,看见盛云朝就站在病床前。
他穿了一件浴袍,看上去不那么正式,多了几分慵懒,不动声色的魅惑。
但因为气质太好,像是在走t台,或者是拍杂志大片,又不是那么懒散。
反而气场上比西装革履多了几分强势,给人很强的攻击性。
陆思简的视线不自觉地看向对方精致的锁骨,再顺着锁骨往下的是……
“你怎么穿成这样?”陆思简刷地鲤鱼打挺坐起,她要抵抗住诱惑!
盛云朝不由得轻笑,“我要陪床,怎么不能穿成这样?”
他附身看着陆思简,表情戏谑,“学姐怎么不敢看我?”
“怎么会?”陆思简抬头看过去,然后叹了口气。
【你要我怎么看你呢?我倒是很想感受一下腹肌的,但我这不没办法了吗?】
盛云朝的视线垂落在她包扎成粽子的两只手上,神情暗了暗。
“抱歉。”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温柔而专注,“手还疼不疼?”
不等陆思简回答,他又说,“肯定很疼的,现在麻药的药效过了吧?这家医院手部神经恢复方便不太好,但你别担心,我会找专家来替你看手的。”
陆思简想到了谢清澜,不是很在意,“没事,不着急。”
【我又不像谢清澜,他是要拿手术刀的,我又不用。】
【等将来任务完成,我就可以下线脱离这个世界,就更不用管手治得好不好了。】
盛云朝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一把抓住陆思简的胳膊,“阿简!”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他急着搞定贺宗源,也低估了贺金环疯狂的程度。
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劝诫对方多半不会听。
她要做的事,本身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对了,你刚刚一脸凝重地在想什么?”他转移话题问,“是不是在想,连不蔓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热情?”
陆思简垂眸:“……不是突然,她一直都挺热情的,是我太冷漠忽视了。”
她刚刚躺在床上,想起了很多的细枝末节,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渣,原身很渣。
【人家明明没有怎么对我的,反倒是我,一再地打帮着沈宝琳打她脸。】
【上次澄清声明也是,连不蔓那么做,真的是在打楼宵的脸啊!】
【……要知道跟男女主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盛云朝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你饿不饿?我让人送了饭菜过来。”
他现在大概明白,陆思简心里口嗨说要勾搭自己,却始终没有真正勾搭的原因。
她始终不愿意拖他们下水。
或许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盛云朝看着窗外晦暗的天空,眼底闪过一抹锋芒。
如果他们所在的世界真的是一本书,那么操纵这本书剧情走向的神之手,又是谁呢?
这个世界之上,会不会存在着一群高高在上的神明,在窥探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
——
神国。
察觉到遥遥看过来的视线,男人猛地眯了眯眼。
“神官大人,怎么了?”旁边的人不由得问。
乌发的神官若有所思地看向某颗星辰,“你说,会不会有人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啊?”对方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个什么问题?
“肯定的啊!”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日月星辰锦袍的红发男人走了过来。
他俯身看着脚底下璀璨的星河,无数的星辰顺着星轨的方向流浪。
“这三千小世界,哪里没有人祈祷着神明的庇护?他们不都是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吗?我们就是他们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