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件事必须及时做好公关预案,不能任由舆论发酵。
他心念电转,不过暂时都按捺了下来,抬头看着陆思简。
“阿简,我昨天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了的……”
陆思简听王妈解释过,王妈因为她没回家担心了一晚上,守在客厅没敢睡。
陆令均凌晨三点回家,看到王妈,到底还是让自己的司机把王妈送到了医院。
她在心里面无表情地复述了一遍陆令均的说词。
【……但因为天气不好,车子故障了,没能第一时间赶到。】
【而贺家已经派人赶来了云城,直接去了陆氏集团,要陆家给个说法,所以你得知我被就出来之后,又折回公司。】
【不仅如此,你那天早上我去见贺金环前,还派人把陆令柏从这家医院接走了,真是好巧啊。】
【这一天忙得飞起,确实没时间,真不容易啊。】
陆令均止住了话头,莫名感觉到了戏弄和嘲讽。
“你怎么不说了?不是要解释吗,我倒是想听听,陆大少到底在忙些什么。”夏悠悠语气咄咄逼人。
按照以前,面对陆令均这样的优质豪门继承人,她说话都是温柔似水的。
毕竟要放长线钓大鱼,善解人意的形象要维持好。
今天她却只想手撕对方,质问到底,不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
“你什么态度呢?”保镖忍不住上前一步。
陆思简拦不住夏悠悠,只能挺她,“凶什么凶?”
陆令均深吸一口气,把保镖呵退,“你说得很对,不管怎样我都不应该丢下阿简不管。”
“抱歉,昨天让你受委屈了。”陆令均看向了陆思简。
林羽西刚刚接了个电话,见兄妹似乎起了冲突,急忙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大小姐,您误会了!大少真的往这边赶了,确实车子坏在半路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车……”
夏悠悠面无表情:“那还真是好巧,我大学遇上不想上的选修课也这么想,是车子坏了不是我不愿意去,但必修的专业课我爬也要爬去上课。”
林羽西:“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够了!”陆令均抿了下唇。
他在车子坏了的时候,确实暗暗松了口气,觉得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是自己不想去。
可夏悠悠的讽刺揭穿了他的借口,他就是不想去。
明明答应联姻能帮助陆家打开帝都市场,获得巨大好处;也能让陆令柏不被追责,平息事端。
可陆思简就是要采取鱼死网破的方式,轻易地挑起更大的祸端。
陆令均不想总是帮她灭火,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如果她发现没人替她撑腰,会不会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有那样的场景,他或许会觉得心里很解气。
他放任了事情的发展,不能说主观上有恶意,但确实没有怀什么好意。
“阿简,我知道你不认可我的做法,但那时候贺金环为了娶你愿意让利几十亿,我真的以为他可以托付。”
夏悠悠:“所以几十亿就能让你把妹妹卖了?”
陆思简:“……”
【这就太过了宝贝,陆令均真的会记恨你的!】
陆令均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他忍耐道,“父亲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假的,我不信,陆伯伯不会这么做的,你确定他说他同意这门婚事了?”连不蔓走了进来。
她穿着干练的西装,一身的职场女大佬气势,身后也跟着几个精英秘书团。
陆令均没想到连不蔓也来凑热闹,对方的质问犀利又让他无话可说。
陆廷确实没有明确地表示过同意联姻。
他只说把这件事交给陆思简考虑。
但陆令均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态度的微妙。
父亲宠爱妹妹,向来是不问缘由,也不会事事都问陆思简的。
只要是掺杂了任何利益的考量,父亲一定会放弃利益而选择妹妹,这在过去无数次都被验证过。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面对利益和妹妹,没有选择妹妹,而是让妹妹自己选。
这种态度似乎在向他释放一个信号,妹妹是可以为了家族利益而被牺牲掉的。
但他同时又不敢赌,是不是父亲远在国外信息不对称,或者因病心力交瘁没反应过来……
陆令均这些年打理着国内的生意,看似独揽大权,但其实对公司的掌控始终越不过陆廷去。
对方几次投资都眼光独到又精准,他就算想争权也终究能耐有限。
陆思简讶异地看了陆令均一眼。
【你怎么不反驳了呢?快点大声反驳啊!】
陆令均垂眸想,反驳什么,反驳之后被你和父亲联手打脸吗?
连不蔓同样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我听说陆伯伯好像要回来了,也不知道他知道宝贝女儿差点被卖掉,心里会怎么想。”
“……”陆思简真是服了。
【这就是恶毒女配团的威力吗?妈呀,你俩真的太虎了,谁都敢撕!】
【陆令均估计要气疯了,脸皮都被撕下来了,里子面子都没了。】
就连林羽西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祈求地看向陆思简。
陆思简:“……大哥,她们俩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
陆令均收回视线,“她们也是为你抱不平,我理解的。”
陆思简很满意,“那大哥我先回病房了,就不招待你了。”
陆令均沉默了一下,“阿简,贺家那边,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个林羽西可以说了,“贺宗源疯了一样地打压陆氏集团生意,大少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陆思简明白他们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或许他也不会急着来见自己。
“大哥,陆氏集团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顿了顿,她又笑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父亲早就立过遗嘱并进行了公证,一旦他有任何意外,他所有的股份都由我一个人继承,以保证我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
陆令均瞳孔紧缩了一下。
他知道陆廷做过遗嘱公证,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份遗嘱!
陆思简:“所以我不需要为任何事委曲求全,这是父亲给我的退路。”
【既然公司是我的,那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冲锋陷阵呢?】
陆令均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看着妹妹平静的眼神,仿佛自己是跳梁小丑。
他转身想离开,却差点撞到了夏悠悠。
对方眼底对他没有任何爱慕的意思,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难道自己连被攀附的价值都没有了吗?
【警告警告,陆令均的好感值即将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