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送给风暴教会的礼物
当一蹦一跳的红眼半鼠半兔生物出现，罗杰掏出五枚坚果道：
“今天没有信，你帮我告诉塞西莉亚，晚上下班来我家准备晋升。”
“德拉霍亚之鼠”收了坚果，旋即又道：
“下次换几种坚果。”
罗杰微微一愣，笑道：“你这么快就吃腻了？”
“是我们。”
“德拉霍亚之鼠”摇了摇头。
“我们？”
罗杰眉头紧皱，开始思考起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先前“德拉霍亚之鼠”说过，自己只是一个更加宏大意识延伸出的终端，所以个体的经验也就等于全体。
换句话说，是它的上级单元、乃至最终的那位源头，对罗杰给的坚果产生了兴趣？
“换句话说，就是大佬向我讨食吃？”
罗杰感觉到有点割裂，但是他还是郑重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安排的。”
“德拉霍亚之鼠”满意点头、而后重新转身跳跃进了黑暗之中。
罗杰长出一口气、转身出了盥洗室。
下午罗杰没什么事，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又有自然科学课，他便窝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将给白银城作的曲中有些瑕疵和不完善的部分又修改了一下。
“这样就差不多了。”
罗杰看着有着诸多涂抹痕迹的稿纸、满意点头，而后又开始按照白银城的乐理规则做起了转译工作。
在罗杰看来，因为大量“锚”的加持、超强的乐谱记忆力、以及“作曲家”魔药的消化，现在的他的真实作曲造诣已经与一线的作曲家并驾齐驱、甚至有所超越。
另一方面，目前罗杰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作曲风格和思想，这一点在给白银城作的那首曲子中展现得颇为突出。
等“作曲家”魔药完全消化，罗杰将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作曲大师、远远地超过不具备同样非凡能力的那些普通作曲家们！
因为已经有了先前四篇乐曲的转译作为铺垫，这一次罗杰的效率很高，在下午四点左右便已经完成了转译和誊抄。
他长出一口气，准备下楼给双胞胎搞点吃的，却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了虚幻层叠的模糊声音。
“这？”
罗杰愣了一下，他再次坐下、开始感受起了“愚者”先生给自己传递的信息。
在“源堡”递送来的画面中，他能够看到模糊的、穿着洁白长裙的“正义”奥黛丽·霍尔小姐坐在书桌前、对着“愚者”先生祈祷的场景画面。
“尊敬的‘愚者’先生，尼根公爵和他的保守派贵族势力正在调查军情九处、并声称他们在刺杀事件中表现出了诸多的不作为。
“据说，有证据表明，这些纰漏有人为的成分。
“我认为‘命运之轮’先生可能在关注这方面的事，请您帮我将此事转告给他。
“赞美您，‘愚者’先生。”
当画面结束，罗杰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工作间。
“奥黛丽，哦不，苏茜，这是从霍尔伯爵那里得到的信息？
“话说这方面的信息应该已经牵扯到军事机密了……这位‘正义’小姐到底是对塔罗会过于忠诚，还是骨子里就带有叛逆的元素？”
他笑着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奥黛丽传递过来的这一信息都相当关键。
因为在目前这个阶段，军情九处名义上是国家的安全机构和非凡者组织，但是本质上仍然听命于国王乔治三世。
虽然不知道尼根公爵是如何查出了军情九处的问题，但是这确实是个正确的方向。
罗杰认为自己有必要帮这位公爵一把。
……
黄昏时分，贝克兰德西郊某豪华庄园内。
有着灰色眸子的帕拉斯·尼根公爵正与几名保守派贵族坐在餐桌前一边用餐、一边讨论着事情。
尼根公爵虽然并没有在之前杰森·贝利亚的刺杀中死掉，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和年龄，直到现在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
在他的身后，站着两名来自于风暴教会的非凡者。
那是两名序列5的“海洋歌者”。
这二人的背景已经经过风暴教会的再三确认、以确保他们是忠诚的风暴信徒。
而他们也绝不是尼根公爵庄园唯二的守卫力量，事实上，这间庄园四处都有着非凡者的守卫力量，不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堪称是铜墙铁壁。
至于首相阿古希德·尼根，虽然是保守党的党魁，但是考虑到其和尼根公爵的兄弟关系、为了避嫌，他还是没有选择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公爵阁下，愿您身体安好。”
一名中年贵族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而他对面的另外一位女性贵族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说道：
“虽然现在军方仍然牙关紧咬、坚称自身的内部并没有问题，但是基于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事实并非如此。
“只需要给我们一个机会，一点时间，就能将那次事件中鲁恩内部的内鬼救出来。”
“诸位，辛苦了。”
尼根公爵缓慢点了点头、又道：
“但因为我目前的身体原因，不能喝太多红酒，请见谅。”
而后他转过头、看向了坐在门口的、自己的金发秘书洛克哈德·西亚卡姆道：
“洛克哈德，我的酒窖里有低度数的起泡酒。”
“好的，公爵阁下。”
洛克哈德·西亚卡姆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推开了餐厅的大门，而后在一名风暴教会的守卫陪伴下穿过外面的大厅，来到了通往底下的旋转楼梯。
二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在四周，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酒窖门前。
因为有客人到访的缘故，所以按照惯例酒窖的门并没有锁。
洛克哈德颇为熟稔地打开门、然后开始穿梭在酒窖的一排排酒柜之间、寻找着尼根公爵所需要的起泡酒。
在上次的刺杀事件后，他作为有军方背景的人员同样接受了调查。
但是因为洛克哈德明面上已经离开军队多年、跟随尼根公爵的时间也不算短，各方面背景都非常干净、且深受公爵信任。
此外他身为一名“律师”途径的非凡者，非常擅长消灭证据和为自己进行辩护，他甚至还在另一位自己的同伴帮助下通过了风暴之主教会秘密进行的谎言测试，所以最终并没有被调查出什么。
但是即便如此，尼根公爵也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亲近、而是时刻提防着他，在涉及到安全的问题上永远都要派一名信得过的非凡者对其进行监视。
事实上，若不是洛克哈德比较了解庄园的情况，尼根公爵甚至不会让他来取起泡酒。
这种无孔不入的监视让洛克哈德颇为难受，现在的他别说想办法刺杀尼根公爵，就连对外联络都非常困难。
他借着转头寻找酒柜的时候用余光看向了跟着自己的那名“海洋歌者”，发现对方不紧不慢地和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要自己来到转弯位置、对方就会迅速跟上。
“玛德……”
洛克哈德在心中暗骂，但是对此也没有办法。
他走着走着，很快来到了放着起泡酒的酒柜前。
洛克哈德深吸一口气、打算将酒从上面取下，但是很快他注意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往前倒推十秒钟左右、他只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
还不待洛克哈德仔细观看，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洛克哈德的后脑勺猛地炸开、一柄由寒冰形成的利刃从那里射入、形成了贯穿伤，而后将他的头颅整个钉在了酒柜的横梁之上。
而后滚烫的热血将寒冰利刃快速地融化、使其重新化为了水迹。
戴着猫头鹰面具、穿着酒红色风衣、戴着白色手套的罗杰从黑暗中迈步而出。
他将一个沾染着点点血迹的手提箱放在地上、又一张写有字迹的卡片放入了洛克哈德胸前的衣兜内。
而后罗杰摘下礼帽微微行了一礼，趁狂奔声到来之前、令自己的身形快速消失在了现场。
直到他彻底离开，那“海洋歌者”才赶到了近前。
先前洛克哈德在拐弯的时候，他试图追上、但是却发现自己丢失了这名金发秘书的行踪。
就好像，自己和洛克哈德之间的距离忽然被放大了一般……
直到听到寒冰利刃将其爆头的声音，他才顺着声音追了过来。
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洛克哈德头部那已然滑落跪倒在酒柜前的尸体、掏出了自己身上带着的一件能够联系自己队友的神奇物品……
十分钟后，几名风暴教会的非凡者齐聚在了酒窖内。
有两人正在查验那古怪的行李箱，而另外一人正在检查洛克哈德的尸体。
“报告威灵顿阁下，死者后脑有贯穿伤，但是找不到凶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一击必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洛克哈德·西亚卡姆的身上有来路不明的水渍。
负责检查尸体的非凡者站起身来、对着一名身材精瘦、脖子上有一个青黑色的锚形纹身的中年代罚者高级执事继续说道：
“之前我们见过这样的伤口，是在调查魔女教派事件时候出现的。
“另一方面，洛克哈德的非凡特性并没有被取走，说明行凶者很赶时间。”
“魔女教派……他们和洛克哈德有什么仇？”
那名为威灵顿的执事喃喃自语，但很快便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执事阁下，洛克哈德的胸口衣兜内有东西。”
那是另外一名风暴教会的非凡者，此时这位年轻人正在反复翻看着那张卡片、确保没有什么危险后，才将其送到了自己的队长面前。
那上面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字是：“送给公爵阁下的两个礼物，这是第一个。”
第二行字则是一个位于南威尔郡的坐标地址。
威灵顿的表情快速变化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了那沾染着些许血迹的行李箱、思考了一会儿，又严肃开口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告诉别人。
“你们要向风暴之主起誓。”
……
罗杰的身型快速出现在了明斯克街15号。
他并没有休息，而是从身上取出了一枚自己刚刚购买的精美黑色袖钉、皱着眉头将“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埋藏了进去。
直到这时，他身上的一股莫名的气场才快速退去。
罗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三天一次的技能冷却，做好时间管理太重要了。”
他把玩了一番自己手中的袖钉、这才道：
“给克莱恩做的封印物好了，尼根公爵那边也已经提示过了，这安排还挺紧凑，还好都及时完成了。”
先前罗杰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绕过了尼根公爵庄园的重兵把守，在那里杀掉了洛克哈德·西亚卡姆，而后又赶着能力冷却之前帮克莱恩完成了“痛苦魔女”封印物的制作。
另一方面，他在杀洛克哈德的时候，故意给风暴教会和尼根公爵留下了不少的线索。
首先，罗杰是利用寒冰长枪杀掉的洛克哈德，还故意在他身上留下了寒冰融化以后的水渍，这就是要告诉风暴教会、这件事与“魔女教派”有关系。
另一方面，他特意将先前干掉杰森·贝利亚时那沾染了这名“欲望使徒”血迹的行李箱丢在了现场，再结合“两个礼物”的描述，风暴教会和尼根公爵就很容易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个礼物是洛克哈德的死，结合行李箱的存在，官方非凡者不难推断出这名潜伏在尼根公爵身边的秘书是杰森·贝利亚行刺的内应，也就能进一步查出他背后的种种关系。
第二个礼物是罗杰留下的那个坐标。
那是南威尔郡的某个山谷，“黑皇帝”陵寝中的一座便坐落在那里！
参考先前阿霍瓦郡事件，再结合罗杰故意使用的“寒冰长枪”能力，风暴教会很容易推断出南威尔郡和阿霍瓦郡的共性。
先前魔女教派干掉了一整只“代罚者”小队的事情已经极大地激怒了风暴之主教会在贝克兰德教区的枢机主教，按照“暴君”途径非凡者的特点，他们若不是担心阿霍瓦郡有埋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此时罗杰将一个新的地址送给了风暴之主教会，后者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的！
当时罗杰在通灵审问伊芙琳的时候，就已经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完全封锁了对方的灵和外界的信息交互，所以无论是“绝望夜莺”潘娜蒂亚还是别的什么魔女教派成员，都不应该知道南威尔郡的陵寝位置已经泄露的消息。
当然，“风暴之主”教会仍然可能考虑到南威尔郡是否有埋伏，但是他们同样会进行谨慎的调查。
考虑到在南威尔郡，“风暴之主”教会的势力很强、行动起来也更方便，所以只要他们不傻，就很大概率能够确认那里的情况。
这就是对信息差的利用，阿霍瓦郡既然可能埋伏着“魔女教派”的兵力，那么去抄一波南威尔郡的后路怎么样？
罗杰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个笑容。
此时，他听到了楼下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咆哮，一听就是塞西莉亚在教训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这两个熊孩子。
罗杰哈哈一笑，他开门下楼、果然看见塞西莉亚正揪着珀尔修斯的耳朵，而阿利斯特在旁边噤若寒蝉、一声都不敢吭。
而克莱恩、萨姆和班迪特两人一猫正坐在一旁、边喝茶边看热闹，似乎双胞胎的遭遇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见到了罗杰下来，塞西莉亚终于是平复了情绪、恢复了干练的模样。
她和萨姆分别和自己的堂兄问了好，罗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恭喜你消化了‘收尸人’魔药，这是‘掘墓人’非凡特性和魔药配方，辅材在这个小罐子里。”
罗杰交给了塞西莉亚一个装着自己已经利用“寄生手套”提取出的“掘墓人”非凡特性的小瓶子，一个小玻璃罐和一张纸。
克莱恩适时开口：
“我的地下储物间里有魔药制备的器材，我去给你拿。”
“那就麻烦您了，莫里亚蒂侦探。”塞西莉亚礼貌道谢。
“你等下，我跟你一起去，没问题吧？”
罗杰问道。
“可以，我那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克莱恩耸了耸肩。
因为有班迪特这只学徒猫的存在，所以那些牵扯到自己秘密的东西他都有专门的地方保存，如果只是去储物间拿器材的话、他完全不介意。
罗杰点了点头、他跟在克莱恩后面，后者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储物间的门，二人一起来到了储物间、打开了煤气灯。
“对了，这是我答应你的东西。”
罗杰没有着急让克莱恩拿器材、而是将那枚黑色袖钉递给了克莱恩。
“虽然晚了一点，但是制作成果还不错。”
罗杰介绍道：
“它能够使用寒冰、‘神秘学病原体’、镜子魔法、蛛丝、黑焰等绝大多数魔女的能力。
“副作用方面，是不能使用它超过15分钟，否则会受到其中神秘学病原体的感染。
“感染地越久，死亡概率越高，直到你停止使用它、症状才会好转。
“另外就是不要在灵性近乎枯竭的情况下使用它，否则你可能会被迫产生极致痛苦和极致欢愉的交替体验，并因此变成一个白痴。”
说到最后，罗杰挤了挤眼睛，露出了狡黠的笑。
“多谢。”
克莱恩点了点头、戴上那袖钉感受了下，旋即再次开口：
“它叫什么？”
“取决于你。”
罗杰耸了耸肩，因为这是他要送给克莱恩的东西，所以就没有擅自做主取名。
“那就叫‘冰火袖钉’吧。”
克莱恩笑了笑，“冰火”这词算是有两重意思，既对应着黑焰和冰霜，也对应着痛苦和欢愉。
“好名字。”
罗杰撇了撇嘴，而后开始帮助克莱恩将烧杯和支架等搬上楼。
“我之前帮过你一次，你应该已经学会了。所以这次魔药你自己调配。”
罗杰看向了塞西莉亚、挑了挑眉毛。
“没问题。”
塞西莉亚没有什么犹豫地就接下了这次挑战。
她非常轻车熟路地将纯水、辅材和主材依次加入烧杯中，不一会儿就将魔药配置成功。
“真棒。”
罗杰看了一眼那魔药，就知道它的状态是对的。
“那当然，我可是一名亚伯拉罕。”
塞西莉亚骄傲道，而后便将那黑色发灰的魔药一饮而尽、而后开始就地冥想。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搞定。”
“都获得了什么能力？”
萨姆在一旁有些羡慕地看着肤色愈发苍白的塞西莉亚、开口问道。
塞西莉亚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四下里搜索了一番，从餐桌上取来了一个苹果。
“别动。”
她将那苹果放在了萨姆的头上，而后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塞西莉亚向前一跃，身体在空中轻巧旋转，然后准之又准地将萨姆头上的苹果踢爆、而没有伤到自己的弟弟。
这一幕看得包括罗杰在内的所有人都眼皮狂跳，但很快塞西莉亚便笑道：
“体魄和灵视都得到了增强，身手也变敏捷了。
“我还能和附近的少量灵体沟通、建立联系，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旋即她扬了扬眉毛：
“序列8的‘掘墓人’最重要的能力是‘死亡之眼’。
“这是一种视觉能力，能让我能够涉足灵性的世界和死灵的国度，从更高的层次俯视敌人，从而洞察到它们的细节。
“哪怕面对不熟悉的不死生物和灵界生物时，我也能通过观察、很快找出它们的弱点。”
“听起来不错。”
罗杰点了点头，塞西莉亚说的这些能力就是“掘墓人”的能力，他对此非常了解。
旋即他又开口问道：
“关于消化魔药这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
“……目前的话，我认为‘收尸人’和‘掘墓人’存在象征上的共性，也即是我仍然可以在当前的工作岗位上进行象征层次的扮演，比如成为旧时代的掘墓人之类的。
“具体细节的话，我还没有想好。”
塞西莉亚坦诚地承认道。
“说到这里，我有一个好主意。”
罗杰忽然开口道。
“什么主意？”塞西莉亚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掘墓人，顾名思义，当然要去挖坟咯。”
罗杰不禁露出了一个有些促狭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