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现点现杀，买一送一
罗杰进入“箭鱼酒吧”后，第一时间去吧台找到了上次负责与他对接的酒保，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先生，请您跟我来。”
酒保点了点头，因为这个点“箭鱼酒吧”刚刚开门不久，所以店里人不算很多，也正适合谈事情。
罗杰在酒保的带领下，去到了一间独立的小房间，这房间内有一个落地窗，从落地窗能看到外面远处摇晃的苏尼亚棕榈树影和此起彼伏的海潮。
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了一道木质的、如栅格一般模糊透出光线的小门，而旁边有一个小沙发和配套的小桌子。
“先生，您在这里稍坐……要喝点什么？酒还是咖啡？”
“大中午的就不喝酒了，给我来杯迪西咖啡吧。”
罗杰笑着说道，而后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份《苏尼亚早报》阅读了起来。
这是罗斯德群岛最为流行的报纸之一，定位有点像《贝克兰德早报》，虽然同属正规媒体，但是无论是用语还是报道风格都更加随意一些。
除此之外、同样流行的还有《新闻报》，但是罗杰却并没有在这里找到。
“好。”
酒保点了点头退去，没过一会儿就给罗杰端来一杯咖啡。
罗杰刚刚喝了一口那冒着热气的咖啡，就从那木质栅格构成的木门内传来了一道有些低沉浑厚的男声：
“就是你要接下杀掉‘怒浪’贝隆·舒尔茨的委托？”
虽然在讲鲁恩语，但是有因蒂斯口音……
罗杰快速在脑海里判断了一下对方的来路，然后继续说道：
“正是。”
“很好。不过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实力能够杀掉他？”
那浑厚男声顿了顿、接着说道：
“要知道贝隆·舒尔茨可是一名拥有非凡能力的人……”
“敢接这样任务的人，又有谁不是非凡者呢？”
罗杰非常干脆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你只需要告诉我贝隆·舒尔茨的情报，包括他的能力、序列层次，以及与他同行的海盗的情报。
“最重要的，坐标，我需要他们的坐标。”
“小伙子，是个爽快人。”
那因蒂斯口音的男性似乎对罗杰的态度非常满意，就连语调也轻快了一些：
“贝隆·舒尔茨是一名‘战士’途径的非凡者、序列7层次的‘武器大师’，非常擅长近身格斗，几乎任何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变成充满杀伤力的武器。
“他目前与米特隆·加迪尔斯一起在西弥姆岛停留，他们的船就停留在西弥姆港，准备做完补给以后、劫掠南下的商船。
“他们晚上在岛上活动，但是白天要回到船上，且据我所知，他们应该后天就要离开西弥姆岛，所以你的时间不多。”
“武器大师”……看来米特隆这家伙确实和布拉托夫关系不浅啊。
罗杰轻轻“嗯”了一声，接着问道：
“先生，我有个问题。”
“请说。”
“如果我能顺便杀掉米特隆·加迪尔斯，你会有别的奖励吗？”
“啊？”
对方被罗杰的话直接搞懵，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位看起来非常自信的赏金猎人的心竟然有这么大。
他只要求对方杀掉贝隆，但是却没想到对方提出了这种买一送一、现点现杀的方案。
现在的赏金猎人杀人也搞活动的吗？这算什么？钜惠酬宾？
不过罗杰的话确实让他非常心动，因为他当初被贝隆·舒尔茨诈骗钱财的时候，背后明显也有米特隆的指引。
“我的预算有限……不过如果你能干掉米特隆那个混账，我可以额外再给你3000金镑……这是我的极限，多了我也没有办法。”
对方咬着牙说道。
“成交。”
罗杰心情大好，反正他横竖都要杀米特隆·加迪尔斯，如果能再薅上一次羊毛，那再好不过。
虽然罗杰从留声机的销售中已经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但是身为海盗，哦不，冒险家的进账，这应该是第一笔。
这还不算米特隆原本的赏金，罗杰到时候可以先来领这因蒂斯人的悬赏，然后再去总督府领官方的悬赏。
这样一来，有了充足现金的他就可以考虑再订制上一到两艘船、作为“星主号”舰队的新成员。
“不过我要提醒你，米特隆可以变化自己的容貌、身高甚至性别，想要分辨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蒂斯人先是描述了一番米特隆的舰队的船只特征，而后又顿了顿、接着道：
“我也可以告诉你，米特隆的右侧听力不太好，所以他会下意识地有向左侧歪头的动作。”
“谢谢您，这条信息对我非常重要。”
这完全是意外收获，就连米特隆的“小丑”“表弟”都没有告诉过罗杰。
“我会在两天内将米特隆·加迪尔斯和贝隆·舒尔茨的人头带来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我估计也要领取官方的赏金，所以他们的头我不能交给你。”
“你不用交给我，我只需要验证你确实杀掉他们了就行。
“因为，我看见这两个混账就觉得恶心。”
因蒂斯人恨恨说道。
罗杰也搞不懂这兄台到底在米特隆和贝隆那里受了怎样的侮辱，只能在心中表达同情。
“对了，还有件事。”
罗杰顿了顿：
“我听到传言说，米特隆和‘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似乎有关系，这件事您知道吗？”
“不用传言，也不用似乎。”
因蒂斯人立刻答道：“米特隆是布拉托夫的狗，受到后者的保护，但是也需要定期帮其做事、上贡钱财和物资。”
“明白。”
罗杰深吸一口气：
“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我等你好消息。”
对方说完这句话，木质栅格门后便再次恢复了沉寂。
罗杰亦是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站起身来，向着桑蒂斯旅店返回。
“中午好，桑蒂斯先生。”
这时候桑蒂斯先生才刚刚起床，接替自己店里的伙计，他似乎因为前一天晚上给罗杰和艾米丽做饭太过上头，所以才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中午好，约翰，今天过得还好吗？”
桑蒂斯先生亦是热情道。
“我很好。”
罗杰笑了笑、接着道：
“我的房间请您再帮我续费三天，如果有任何的人来这里找我，让他们留下字条就行。”
“没问题。”
桑蒂斯听出了罗杰话里隐藏的意思，立刻答应下来。
交过费后，罗杰又按照前一天罗斯曼给的地址，去到一栋海滨别墅门口敲响了门。
“你找谁？”
片刻后，一名彪形大汉打开了门。
这正是罗杰前一天见过的佐恩的保镖，他在看清罗杰后，微微一愣。
“我找佐恩先生，来帮罗斯曼还钱。”
罗杰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一把钞票，笑容灿烂。
“这……”
“让他进来。”
保镖正犹豫间，他却听到了自己身后佐恩的声音。
“是，佐恩先生。”
说罢，保镖让开了一条路、让罗杰进到了起居室内。
“喝酒吗？”
穿着一身咖啡色睡衣、边喝着一杯葡萄酒边抽着雪茄的佐恩看到罗杰，态度颇为不错。
“不用了，佐恩先生。”
罗杰将一把钞票放在了佐恩的桌上：
“这是罗斯曼欠您的五百金镑，都在这里，加上先前我支付的五十金镑作为利息，希望您能既往不咎。”
“小哥，你可能是误会了。”
佐恩吐出了一个烟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昨天说的是加倍偿还，所以罗斯曼应该给我1000金镑，而不是550镑。”
这话让罗杰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实际上他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可以与人做交易，但是决不能接受敲诈，哪怕是对方“有言在先”也不行。
“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
佐恩见到罗杰的脸色变差，却丝毫不慌、而是笑出了声。
“什么提议？”
“你是非凡者吧？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一件东西，我不仅可以不要你的钱，还可以额外再给你两千金镑的酬劳。”
佐恩同样似乎早有准备，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罗杰闻言，神色缓和了不少：
“说说你的要求。”
“半个月前，我有一件罕见的珠宝饰品在入港拜亚姆的时候被官方以大额物品未申报为由扣留，后来被拜亚姆的某位高级官员据为己有。
“我想委托你帮我把它找回来。
佐恩说完、又喝了一口酒，看起了罗杰的反应。
“那件物品的收件人是不记名的？”
罗杰立刻捕捉到了佐恩话里的隐藏意思。
“你真是个聪明的人。”
佐恩微微一愣，而后叹了口气、承认了下来。
他原本不想告诉罗杰这件事，因为这反倒会变成对方要挟自己的筹码。
记名与不记名，这背后的象征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因为如果那件首饰是记名货物，佐恩与那拜亚姆官员的矛盾就是摆在台面上，佐恩也没办法让罗杰直接去窃取那件物品，因为很容易就会让对方注意到自己、从而将问题彻底激化。
佐恩只是个商人，民不跟官斗的道理放诸五海皆准。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佐恩这件货品的来路不正，搞不好可能是一件赃物、或者就是从什么陵墓中盗取出来的，这才必须要以不记名的方式来收取。
事实上，在罗杰成为“泄密人”后，洞察他人话语中的漏洞和弦外之音已经成为了本能，现在很少有人能在直接的对话中欺瞒他。
这完全是基于非凡能力的降维打击！
“再加一千金镑，现金支付。”
佐恩做出了让步。
“成交。”
罗杰笑了起来，随后他向佐恩要来了那件物品的具体信息，而后与有些颓然的后者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别墅。
反正他原本就有去参与去总督府援救罗伊·金的打算，这桩生意完全是顺手为之。
罗杰没有回到桑蒂斯旅店，而是径直来到了“星主号”前，登上了船。
“船长，您回来了。”
今天值班的是水手长马泰奥，他见到罗杰回来，立刻恭敬行了一礼。
“给我把琳塞娅、宙斯和菲利普叫回来，我要给他们开个小会。”
罗杰说罢，便向着船长室走去。
“是，属下现在就去办。”
马泰奥点了点头，目送着罗杰和班迪特下到船舱，自己则是转身去交代罗杰吩咐的事情。
大约二十分钟后，脸上和胸口布满红斑的宙斯、仪容端正的菲利普和有点微醺的琳塞娅皆是来到了罗杰的船长室。
“你小子干什么去了？”
罗杰看着脸上红色仍然没有褪去的宙斯，没好气道。
“嘿嘿，船长。”
宙斯挠了挠头：“这不怪我，拜亚姆的妞实在是太……”
菲利普闻言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闭上了嘴巴。
“坐吧。”
罗杰也没有计较，只是让三人依次坐下。
“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要和你们讲一些事情，以及安排一次秘密作战。”
“秘密作战？”
三人闻言，俱是有些好奇。
“嗯，今天我们的谈话，仅限于我们四人，如果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罗杰话还没说完，琳塞娅先咯咯笑了起来：
“船长，你放心，要是他们俩泄露了秘密，我就把他们变成女人。”
“……”
菲利普和宙斯闻言顿时一阵恶寒、脑中俱是不约而同浮现出了琳塞娅先前在“黑曜石号”上是怎么折磨自己那奸细“男友”的。
“你也把嘴管牢。”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的表面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那意思是，“痛苦”我都能收拾，收拾你个“欢愉”不是手拿把掐。
琳塞娅见状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
“好的船长，遵命。
“你要还不相信我，今晚我给你表表诚意呗？”
罗杰面无表情地在手中凝聚出一把寒冰长枪，这才让“欢愉魔女”琳塞娅闭上了自己那张嘴巴。
“琳塞娅，你应该知道扮演法吧？”
罗杰开口问道。
身为“魔女教派”的成员、且能够成功晋升到序列6，不知道“扮演法”的存在是不太可能的。
“当然。”
琳塞娅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意外道：
“船长，你该不会……”
“嗯。”
罗杰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让你们要必须保守秘密的原因之一。”
琳塞娅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有再多说什么。
“船长，什么是扮演法？”
宙斯被两人如字谜一般的交谈搞得有些云里雾里、主动开口问道。
“首先，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罗杰微笑道：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非凡者可以晋升到下一序列？”
面对罗杰的问题，菲利普不假思索地答道：
“按照军队里训练守则里的内容，成为非凡者后至少要等三年，这才能‘掌握’魔药。
“之后可以刻意将灵性耗尽，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出现幻听、发疯等失控前兆，就可以考虑晋升了……我也是这么晋升成为‘治安官’的。”
宙斯则是一脸懵逼，他完全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事实上，他能成为“水手”也有很大的偶然因素。
“果然。”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将“扮演法”的核心知识给菲利普和宙斯讲了一遍。
宙斯的反应还好，菲利普却是极为震惊。
事实上，这位前海军军官一直对于军队中传授的“魔药掌握”理论有很大的疑惑，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经过“掌握”后再晋升的时候，每一次都会积累一点精神上的、难以名状的压力和紧张感。
这种紧张感在低序列不太能看出来，但是到了中序列就会变得比较明显，菲利普曾经听自己的长官描述过类似的感觉，那位序列7的“审讯者”表示自己每个月都会有几次幻听，并且认为自己基本没有可能晋升到序列6。
但是那些真正晋升到序列6、甚至序列5的海军军官却没有这样的表现，菲利普一直在猜测他们有某种特殊的手段，如今听罗杰讲述了这些关于“扮演法”有关的知识，他才恍然大悟。
“谢谢您，船长，您所传授的知识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菲利普·胡佛起身，郑重对罗杰行了一礼，他非常清楚“扮演法”的价值，也知道这是绝对不能轻易外传的宝贵知识。
有了这方法，菲利普就能消化并彻底清除自己身上已经累积的失控倾向、且有机会晋升为序列7的“审讯者”。
宙斯虽然不太懂，但是他同样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等你们彻底消化了魔药，我会帮助你们晋升到序列8和序列7。
“这是属于‘星主号’管理层的福利。”
罗杰这句话一出，再次让菲利普和宙斯感动了一番。
宙斯还好，如果说菲利普之前还有想要离开“星主号”的打算，此刻听了罗杰的话，他的这念头已经基本打消。
因为菲利普虽然是个本分的军人，但是他也不傻，知道非凡力量在这个世界上有多么重要。
能够成为中序列的非凡者，这绝对能带给他更广阔的发展机会和人生潜力，到时候想干什么都算是海阔天空。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更好地主宰自身的命运，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对很多事情力不从心。
“接下来，我们要说另外一件事情。”
罗杰眼见菲利普和宙斯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找一艘小船出海，去西弥姆岛那边截杀米特隆·加迪尔斯和他的二副‘怒浪’贝隆·舒尔茨。
“你们三个都要去，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团队作战，希望你们好好表现。”
一听有架打，“欢愉”琳塞娅·路易斯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而菲利普则是问起了罗杰对方的实力和各种细节，罗杰一一如实相告，并且将本次行动之后能够得到的好处都告诉了三人。
“为民除害的事情，我义不容辞。”
菲利普听完，立刻表了决心，琳塞娅和宙斯亦是没什么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菲利普和宙斯去找船，要航行速度快的那种，琳塞娅去搞一些子弹和武器。
“我们必须在一晚上搞定，天黑后我们在码头集合。记得提前吃饭。
“现在，散会。”
罗杰说罢、站起身来。
“是，船长！”
三人皆是回应道、而后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罗杰则是回到桑蒂斯旅店去取了自己那块陨石、暂时存放在船长室中。
他不着急将这块陨石分解，反正这块陨石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沉淀，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打开。
等到六点半、日暮西沉，吃过饭的罗杰也准时出现在了码头上。
菲利普已经找了一艘小型的蒸汽轮机船，这船看起来颇为普通，和那些民用船只没有什么两样。
罗杰进入船舱，琳塞娅和宙斯已经等在了里面，地上放着一个大口袋，里面装着各种枪械和子弹。
罗杰检查了一遍枪械，确认都没什么问题后，便将武器分发、看着拜亚姆港的景色逐渐远去、拜亚姆的沿岸景色也随之移动起来。
因为西弥姆岛就在罗斯德群岛东南部，所以这趟航行不会耗时太久。
因为菲利普已经在驾驶船只，所以罗杰等三人一边打牌，一边讨论了一番晚上的作战计划。
直到夜里十点的时候，西弥姆港的灯火逐渐出现在了罗杰等人的视线中。
同样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还有一艘桅杆被漆成红色、没有悬挂旗帜的中型海盗船，以及三艘同样颜色桅杆的较小船只。
根据因蒂斯人的情报，那最大的一艘船正是米特隆·加迪尔斯的旗舰“火枪号”！
此时海上有些飘雨，看上去即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在夜幕和雨点的掩护下，罗杰几人乘坐的船，快速从一个不被港口灯光照耀的角度靠近了“火枪号”，而后登上了船。
“你们是……”
首先发现罗杰等人的是一名水手，然而还没等大惊失色的他说到第四个字，琳塞娅手中便寒光一闪、将其撂倒。
菲利普赶忙适时接住那水手倒下的身躯、将其放平，这才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琳塞娅、似乎在埋怨她不够谨慎。
琳塞娅却是不管不顾，露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微笑、看向了瞭望台上正背对自己等人的水手。
“船长，那里太高，我上不去。”
她用撒娇般的口吻说道。
“……”
罗杰叹了口气，而后将自己的左手伸出、对准了高处的水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