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秘人送饺子

一只大野鸡就这么活生生摆在仲志成眼前,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待再次睁眼,看见野鸡并没有消失,忽地急匆匆跑出门。

等他再次回来,手中端着一盆热水和一把菜刀。

仲志成吆喝道:“快快快,今天晚上加餐,咱们也算是吃上野鸡了。”

方柏松把野鸡交给他,二人在屋内将野鸡给割喉放血,放完血才将野鸡泡在热水里拔毛和开膛破肚。

纯野生的大野鸡,去掉毛和内脏后,和方柏松估计那样差不多有四斤。

因为突然有了野鸡,一群人就将丰盛的菜留到了晚上,中午只简单对付一点便了事。

吃完饭老于便开始炖鸡,将野鸡砍成小块放进锅里炖,炖了差不多半小时,便将晒干的各种菌子倒进去,连同泡菌子的水也一块倒进去。

再盖上锅盖焖一会,趁它出锅之前撒上从小菜园弄来的葱花,一开锅顿时飘香袭来。

晚上的菜还有辣椒炒肉,没有油,他们就用割下来的肥油当油。

辣椒也是后面菜园子里种的菜,还有一碟清蒸白菜,鸡蛋汤,以及一人一小碗的大米饭。

方明希和汤瑶各自拿着一条鸡腿抱着啃,大鸡腿都有两人手掌那么大,两姐妹吃得是满嘴流油。

这算是半年以来大家第一次吃肉,方明希还好,去黑市偶尔还能吃点大肉包补充蛋白质。

可汤瑶就不行了,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鸡腿,她可再也没吃过肉。

鸡肉很香,她吃得很斯文,慢条斯理地咀嚼鸡肉,细细品尝肉的香味。

吃完饭天也黑了下来,按照方家里的规矩除夕夜是要守岁的,并还要一家人包饺子吃。

可这里没有富强粉,方柏松和佟令娴又没有票,只能就此作罢。

他俩望着在床上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方明希,把人放进被窝里,掖好被角,说话的声音自动小下。

他们和守不住了,准备上床睡觉,但二人刚把东西放下,门外倏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方柏松警惕起身,低声朝着说了一句是谁?

外面没有传来回答,而是又敲了一下门,随后有什么东西便被放在地上。

方柏松和佟令娴迎着夜色开门,门一开,外面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个被花布盖着的竹筐放在地上。

方柏松谨慎地将竹筐给拿进屋,点燃煤油灯,取下上面的花布。

一条半肥半瘦的五花肉,一碗白白胖胖还冒着热气的饺子。

二人看了心头一惊,不约而同又追了出去。

然而对方似乎根本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身份,放下东西早跑没影了,两人寻找无果,只能又回到屋内。

方明希被敲门声吵醒,睡眼惺忪地望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爷爷奶奶,谁呀?”

谁当雷锋了,大晚上给她送饺子和五花肉,这一碗饺子没点家底可经不住这么霍霍。

方柏松和佟令娴缓缓摇头,他们心里有一股猜测,大概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没证据,又不能贸然说这人的名字。

不过对方既然这么不想和他们见面,他们也当作完全不知道就好。

佟令娴取出一双筷子,夹了半个饺子到方明希嘴边。

“快吃吧!除夕夜可是要吃饺子的。”

方明希吹了吹饺子上的热气,一口下去满是韭菜猪肉馅的香味。

她大呼出一口热气,用手捂着嘴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快吃,饺子好吃。”

佟令娴放下筷子坐上床把她裹在被子里,“爷爷奶奶不吃,我们以前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希希,你吃。”

方明希擦掉嘴边上的油渍,爬到她怀里,熟练地用筷子夹起饺子。

“不要,我们一起吃。”

佟令娴失笑,张嘴咬在饺子上,“好,我们一起吃。”

一碗饺子被三人吃完,这东西不好拿出去,也不好和大家解释来源,他们只能和众人说声抱歉,独享这一份美味。

至于肉则是被收起来,佟令娴决定最近把它挂起来吹干。

几人终于再次入睡,方明希频频望向爷爷和奶奶,送饺子的人是谁?看爷爷奶奶的表情大概知道来人是谁,可为什么不说呢?

......

夜色渐浓,贺代兴趁着夜色送完东西,他有了上次的教训,特意在树林里转了好几圈才摸黑回到屋内。

张桂花和贺代兴老伴赵红英都在屋里等着他,一见他回来,便急速上前问道。

“怎么样?他们收下没?”

贺代兴点头,“收下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我要不是跑得快可差点被发现。”

张桂花闻言挽起袖子,去厨房洗了一双筷子递给他。

“前两天我看希希那孩子身上都没有什么棉衣,改天我去县里服装厂问问有没有什么瑕疵布和棉花,大人冷一点没关系,但小孩子可千万不能的感冒。”

她的小女儿在服装厂当车间主任,手头经常会有一些瑕疵布,如今她要是去要一些瑕疵布,应该也还能扯点回来。

只不过棉花确实有点难弄,但是家里还有一条旧棉絮,到时候把它拆掉重新缝一件棉衣也不是事。

赵红英也跟着说:“妈,我也去,到时候你把我给叫上。我去给小孩买点东西,大过年的给不了压岁钱,咱们便给一点实际的东西。”

两婆媳一言我一语很快敲定计划,只等过完年便去县里转一圈。

贺代兴吞掉饺子,不经意间瞥了眼张桂花手上的疤,心里头深受感动。

“妈,还是你们有心,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想到这些方面上去。”

赵红英怒瞪他一眼,“我看你和当兵那会一样,光知道用身体硬抗,完全不考虑希希一岁多的小孩要怎么熬过冬天。”

“你要是早给我说这事,我过年前肯定把东西全给准备好。”

贺代兴红着脸嘿笑:“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王大柱盯上他们,我这也是怕再次给他们带来麻烦。”

更别说现在又加了刘大麻子一群人,那边的处境可能会更加危险。

他余光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张黑白照片,幽幽地叹口气,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