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盂兰盆节前的最后一天

第115章盂兰盆节前的最后一天

【-50000积分】

【技能升级:小号吹奏lv.5】

盂兰盆节前的几天时间里,井上重新捡回了每天清晨去河畔公园晨练的习惯。不过不是锻炼身体,而是吹小号。

要说体能锻炼也是有的,从旧居民区到公园的一段路程,他会跑上一路。等跑到公园,调整呼吸,就站在曾从此跳过河的入水阶梯处吹响《明日春》里的双重奏旋律。

关于这一部分的练习只由他自己秘密进行,每天清晨去学校前,和傍晚离校后,在这处公园里吹上一段时间。

以他大量积分获得的lv.5小号吹奏,从一段旋律中分析乐谱不难,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可惜他当时没能将天野独自吹奏的那段旋律录下来,由早实吹奏部小号组成员吹出的旋律还是少了太多东西。

他只能依照他的理解加上脑海中尚还能记起的天野吹奏的片段,丰富这段旋律,在其中进行或欢快或畅然的刻画。

十二日清晨,他遇到了此前常对他叫的那只狗,像是主人没将链子在高低杠上拴好,跑到了他站着的入水阶梯旁。

这次狗不叫了,蹲坐在阶梯上听他吹小号。等他吹完,摇着尾巴,鼓掌似的喊上几声。

汪!汪——这几声引来了坐在公园长椅上正看手机的男人,赶来向他连连道歉。

狗不愿走,主人也只能陪它在阶梯旁坐着,直等他吹过每天早上二十次的练习次数,把小号放进小号盒里,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这个小号……是会参加比赛的吧”从公园缓坡走上街道,男人在告别前问他。

“盂兰盆节后,十八号,有一场义演,和吹奏部一起。”他想了想,说。

“吹得很好啊……”男人感叹一声,问起地址。

他把地址告诉男人。

“到时让玲子带着耳朵去听你的义演。”男人摸了摸狗的脑袋,笑着向他解释,“玲子是我妻子,耳朵是这只狗的名字。”

“汪汪——!”

“我实在没有时间,就只能看视频了……义演会有视频在网络上发布吧”

“或许会有。”他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

但商场提供场地让他们义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宣传自己,从这一角度考虑,没有理由不在网络上发布视频,二次传播。

与男人和耳朵告别,他背着小号盒,前往学校。

次日是盂兰盆节的迎接日,吹奏部的练习会暂时休息,放假三天。等过完了盂兰盆节,再回来继续练习。

他订好了晚上八点从东京起飞到鸟取的机票,提前简单收拾了行李——日用品、换洗衣物、随便从书架上抽出来的一本书。装在恰好符合飞机托运规定的行李箱里。

问了竹田,其人说要坐列车,体验乘坐长途列车旅行的感觉,从十三日清晨出发,不同他一起,去玩上一天,在盂兰盆节当天之前回东京逛烟祭典。

并同他约定好,如果他十五号不回来,就给他用手机把隅田川上的烟录下来,发给他看,好让他羡慕。

同样问了天野,却只问他要了一个地址。

是否有时间,又是否一起,何时去何时回来……一概没有同他说。

他也没有多问,只当是被婉拒了。

从河畔公园前往北樱高的路上,乘坐电车去早实高那天向他搭讪并加了le的女生又将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他想到刚刚承诺过会去看义演的耳朵,同意了申请,同样把义演日期时间和地址给发了过去。

女生说一定会去看,要他多留几天的好友。

还问他盂兰盆节要不要一起去看烟。

他说已经答应过其他女生,婉拒了。

“呦,井上。”北樱高学校门前,头发微卷的高挑男生从另一边跑来,向他挥手打招呼。

身后同样背着黑盒子,比他背着的要大上一圈——里面是长号。

“早,阿弖。”几日相处,此人成功把他拉进了北樱吹奏部的男生交流圈。

毕竟整个吹奏部男生就不超过十人,其中还有几人沉默寡言。

用阿弖向他搭话时的话来说,加上他才能在合宿的时候勉强凑出两桌麻将。

“盂兰盆节祭典要不要一起去”走进校门,阿弖与他并行。

“你要同我一起不找女生”他反问。

“被拒绝了……说是已经答应过别人的邀请了。”

“可怜。”

“可怜什么是女生!而且能猜到是谁。”阿弖音量高了些。

“是么……”他想了想,发现自己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只是不一定准确。

“所以——”

“我订了机票回老家,没戏。”

“啊——!盂兰盆节结束再回来”阿弖一声哀嚎。

“不问一问其他男生”

“鹰司要和家里人一起,犀川和他女友一起,其他人也都有约……”

“真可怜。”他深表同情。

“话说,”走进校舍,换室内鞋,阿弖压低声音,“西村同学不是和你同班怎么不见你们聊天不认识”

“说过几句话,但不熟悉。”

“微妙……”

“西村同学同你聊了我的事”走过从校舍到社团楼的连廊,田村的小号号音渐渐清晰起来。

每天早上都能在走过连廊的时候听到。

“同铃鹿聊起过你,铃鹿让我问一问。”

“部长啊……”他回想自己在c班的表现,以及同西村之间的交流,不明白会有什么事找他。

“部长的确是这样……”阿弖顺着他的话叹气。

与绘画、钢琴等等个人发展为主的社团部长完全不一样,更不用提那些连符不符合创建社团最低人数标准都不知道的社团。

吹奏部的部长要管的事情实在太多。

每天都要开会,各声部还有组长,部长组长还要再单独开会。

部员对顾问的决定有异议了需要让她传达,吹奏部成员之间的矛盾也要管……

也难怪只要他瞧见铃鹿,只要不是站在指挥台前主持讨论和引导调音的时候,都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等今天合奏练习结束,我去找西村同学问问看。”

“哦斯。”

登上顶层,把小号盒丢到小号教室,同阿弖一起走进吹奏部。

负责双簧管的青鸟也已经在看着乐谱练习了。不时吹一段旋律,不时在乐谱本上记下几个字。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几名像青鸟一样的女生坐在各自属于她们自己的位置上背谱练习。

但并不是其他成员都还没来,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部员都习惯性地在校园里找一个不打扰别人的角落,趁着早会开始前,练上一会。

他把乐谱本放下,拿着小号,走出教室。

田村的练习地点是在与一楼连廊高低错开的一段中吊连廊上。

连廊内部连通的是校舍与社团大楼的三楼。

从四楼可以走上连廊顶的露天过道,两侧装有护栏,但通向校舍一侧的门上了锁——社团大楼三层有家政、手工、实验教室,四层只有吹奏部、空教室和杂物间。

露天过道这一场景很受吹奏部成员的喜欢,田村坐在小号教室里练习的时候,时常能看到有长笛手、圆号手等不少人站在同样的位置练习。

但清晨这段时间,这里是属于田村的。

他拿着小号,在稍远处等田村停下吹奏,走近几步。

“《明日春》第五十五到第六十七小节,吹一遍。”田村看了他一眼,说。

他稍等片刻。

“谢谢。”田村盯着他看了几秒,补充。

他心满意足,举起了小号。

他在田村面前吹一遍,再听她自己吹上一遍,由他指出问题,以此重复——他和田村相处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循环这个过程。

每次听他吹完,田村也的的确确都能有所进步。

这名黑长发少女在吹奏上有相当好的敏锐度和感知力,能很快抓住一段旋律中的要点与精彩之处,并能够用自己的理解去全心全意地吹奏出来。

他闲暇时找了不少吹奏大赛参赛乐队的合奏视频观看,着重听里面的小号部分。

其中很少有人能够比田村吹得更好。

如果抛开他的个人因素,仅以客观视角评判小号吹奏水平的话,或许要比天野的小号吹得还更熟练些。

“第一百一十三到一百一十七……”

“田村同学,会弹钢琴”两次循环过渡的隙间,他打断田村的节奏,突然问。

“认得音阶。”田村想了想,摇头。

“可惜……”在听完天野的那段小号之后,在练习的时候他总会时不时地想起她来。

钢琴、小号、还有作曲——他查了百科,羽毛球是因为他完全没有入门,并非是天野当时有多厉害——他连发球都不会。

尽管都同属音乐,但每一样都能够比绝大部分同龄人更厉害,也实在有些夸张了。

“为什么可惜”

“如果你还会弹钢琴的话,就可以让我研究一下手相了,说不定能发现些关于如何激发人类潜能的秘密。”

“手相”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重新举起小号,陪田村进入到了下一次练习循环里。

他似乎理解了当时天野为何会抓住他的手看了又看,从第二天开始做那些莫名其妙的观察了。

甚至吃一样的面包当早饭,吃一样的午饭,问他晚上放学后的行程……

还有在福利院发奶油面包——原来如此……

“井上同学”

“什么事”

“吹错了。”

“啊……我重新吹一遍。”

早会结束,课题曲的练习开始前,他抽空向天野发了条消息——

[井上:吃奶油面包当早饭并不能提升天赋,只会增加体重。]

“女友”旁边飞鸟井突然出声。

“什么女友”他收起手机。

“第一次见你着急发消息,又马上盂兰盆节,表情也有点恶心……”

“不是。”

“嘁——”飞鸟井完全不信。

他索性也不再解释。

等顾问宣布中途休息二十分钟,他再拿出手机,天野早在半小时前给了他回信。

[天野:看来的确有效果。]

莫名奇妙。

[井上:怎么有效果]

[天野:井上同学终于在今天明白了我当时在观察什么,向进化成为智人再度迈进了一步,恭喜恭喜。]

“又在聊天真不是女友”飞鸟井今天发现了更让她感兴趣的事,没同朋友一起趁着中途休息时间溜出教室聊天。

“你自己瞧不出”他问。

“我才不会偷看别人聊天。”飞鸟井不屑,“旁敲侧击打听到的八卦才有意思。”

“得得……你就当是也无不可。”他敷衍一句,被报复着敲了头。

真是无法无天,不知道谁才是北樱吹奏部小号组组长。

[井上:那输给过我两次的天野同学是什么类猿人]

[天野:你当是也无不可吧。]

“……”

“呃……井上组长这是突然在找什么难道你深患某种绝症,不吃药就活不下去呜啊——不要死在这里啦,去教室外面的走廊再找药好不好……”

“好吵。”他在身上翻找着可能能藏匿小型电子设备的各处角落,飞鸟井则趁机寻他开心,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刚刚对飞鸟井敷衍了事时说过的话,转眼间竟然就在le上收到了。很难不让他怀疑是不是天野为了更详细地观察他的起居和日常生活,不知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在他身上粘上了小型窃听器。

真是可怕……心机如此深沉。

“喂……所以你在找什么左边这个口袋已经被你翻过三遍了。”

“窃听器。”他最终一无所获,只能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其他人,略过很难让人怀疑的田村,直指一直对他有不小意见的飞鸟井。

“窃听器”

“我怀疑刚刚同我聊天的这名女生在我身上安装了窃听器,但是没有找到。”他一本正经地说,“所以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就是你在通风报信了。”

“诶!同我有什么关系!”飞鸟井衔冤负屈道,“我连你是在同谁聊天都不知道!”

“谁知道呢……”他学着飞鸟井此前的语气阴阳怪气说。

“呜啊!我看你就是想栽赃陷害!看我不爽竟然就要搞这种手段!真让人看不起!”

飞鸟井如此这般地大呼小叫起来。

田村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大仇得报,不再捉弄飞鸟井,起身走出了吹奏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