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起时怎么会怪他们呢,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会知道母后突然离开昙花门果然事出有因。
而这因自然与昙花门掌门脱不了干系。
只见苏起时抬头目光直视玉阶之上端坐在主位的人。
此人功力很高,不知不觉就出现在这大殿内,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木云清恭敬的叫了声掌门便转身退出殿内,只是在路过苏起时身边时目光在苏起时身上停留一瞬,随后转身离去。
苏起时身子挺拔,毫无惧意的站在大殿中央,腰间的九婴珠越发的猩红,“请问阁下可是昙花门掌门人?”
见其并未回答自己只是愣愣的盯着自己看,苏起时觉得有些怪异,随即又说道。
“我乃云朝玥王苏起时,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一道厚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响起,“我知道你。”
苏起时眉心蹙了蹙,“掌门既然知道我,为何不以真面示人?”
杨落石注视着苏起时的眼睛,眉宇间是散不去的温柔,似是在透过苏起时去看另一个人。
“面容并不重要,不以真面示人自然有我所顾虑的。”
“我听木青说你是来求药的?”
苏起时不加掩饰,“是,请掌门赐药,有什么条件掌门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会竭尽全力!”
杨落石轻笑出声,语气怀念,“你跟你母亲的性格真的是一摸一样啊……”
苏起时淡淡勾唇,从容道,“阁下认识我母后?”
只听杨落石失神一瞬,低声重复道,“母后……”
“我与你母后又岂止是认识呢……”
苏起时从中察觉到了异样,这位掌门似乎与母后之间有着故事。
那副母后视若珍宝的画这时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对这位掌门人的面容更加感兴趣了。
苏起时,“看来掌门人与我母后关系非浅?”
杨落石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这句话就如同一个记忆开关的钥匙,无数个片段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与萧玥的每一幕都在他的脑海中定格。
他花了二十年都没能把萧玥忘掉,他有时就在问自己是忘不掉还是不想忘。
如今见到故人之子为何会总盯着她看,大概是有故人之姿吧,仿佛又见到了年少的萧玥。
他卑劣的内心隐隐的在躁动,他藏了二十年,可他却不想再藏了,他想将她与萧玥的故事全部都告诉那个人的女儿,可是上一辈子的恩怨还要牵扯到下一代吗?
杨落石轻声低语道,“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与你母后就是见都不可见的人。”
语气中带着隐藏极深的哀伤。
苏起时感觉到此人压抑着的情感,心中的猜想越来越浓烈,想要揭开真相的心越随之增加。
“掌门可否让我一见真容?”
“掌门可能不知,母后其实并不爱我的父皇。”
苏起时暗中观察着玉阶之上人眼中的神色,随后接着沉声叙述道,“我认为母后真正爱的人是她藏着不敢让任何人窥见的画中男子。”
“不知掌门知不知道此人是谁?”
随后接着面不改色的说道,“晚辈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看母后整天抑郁寡欢!”
杨落石闻言眉心低微略带愁容,语气参杂着略微的紧张感,“你母后还好吗?”
他听到阿玥心里只有他时,他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可更多的是忧心,他宁可阿玥不爱他……却又不想阿玥不爱他。
苏起时眼尾下垂,一副为母担忧的神情,“非常不好……”
“算晚辈求掌门了,可否告知晚辈此人谁,也好让他跟母后说几话,我好代为母后转达。”
杨落石内心纠结不已,早已经乱成一麻,一个心分成两瓣,生生的互相拉扯着。
他缓缓的闭上眼晴,从嘴中吐出一口浊气。
苏起时有些紧张的关注他,她知道他要松口了。
他面具之下所露出的眼睛太好认了,跟母后画中之人如出一辙。
只听一道沉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你母后所爱的人是我!”
他说完就后悔了,可一遇到阿玥的事,他的心就控制不住,无法保持应有的冷静。
苏起时假装惊讶道,“什么?!竟然是掌门你?”
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杨落石缓缓说道,“我与你母亲年少相识,她比我晚一年进昙花门,我只记得初遇她时她也如你这般明媚,她很聪明无论什么一学就会,后来我们一起训练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她很善良,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行人下山去完成师父派下来的任务遇见了一户人家强抢民女,她二话不说就上去将他们给打跑了后来怕那户人家报复,她便第一次动用了身份……”
“我记得她那时跟我说,说她以后要找一个爱她的、能保护她的、能无条件选择她奔向她的人。”
随后自嘲一笑,言语尽显悲伤道,“后者我都做不到,唯有前者……”
唯有前者,他可以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直爱她。
他是懦弱的……
苏起时,“那为什么掌门没能与母后在一起呢?”
杨落石垂眸,眼底是厚重的阴郁,他选择不去看苏起时,他怕自己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是因为你父皇,倘若不是他,与阿玥成婚的人应该是我!”
“他一直对阿玥图谋不轨,阿玥明确拒绝过他,阿玥把他当兄长一样敬重,可他呢?对阿玥心思不纯,后来当上太子后更是联合阿玥的父亲逼迫阿玥嫁给他,我们反抗过,可没有用的,我们斗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