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从然故作恍然大悟道,“你可真是情种啊。”
“怪不得你对守月就是不动心呢。”
守月?
苏起时心弦一颤,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你提守月干嘛,我对守月一直都是朋友之谊。”
古从然打趣道,“朋友之谊,你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替她挡箭,周师叔可都告诉我。”
苏起时猛的站起身,“真的是朋友之谊!你要是被别人的箭瞄准了,我也会替你挡箭的。”
随后小声嘀咕道,“这周师叔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呢”
古从然,“呸呸呸,你咒我点好吧。”
顿了一下,眸光一转,狐疑的看向苏起时,“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脚踏两只船的事,你可不能干啊。”
苏起时欲哭无泪,“我真没有。”
接着补充道,嗓音温润,语气真诚,“守月日后日后一定会找一个非常非常爱她的人。”
“那就借阿时吉言了。”
淡然的女声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古从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起时,随后起身,临走前拍了啥她的肩膀,“你嘱咐我的事,我记着了,你就安心的跟守月聊聊吧,毕竟明天守月就要走。”
话落,便走出殿外。
一时间殿内就剩下她们两个人遥遥相望,气氛也来到平静。
“守月,你明日就要走了……”
“嗯……”
“旅途遥远,山高水长……你多保重。”
“阿时,就没有别的想与我说的了吗?”
停顿片刻,苏起时想起在高府时那天早上,她答应过云守月,要与她说自己小时候的事。
如此一来,她悬着的心也慢慢落地。
苏起时将小时候所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叙述出来,仿佛给人一种她不是当事人而是局外人的错觉,她讲的很是幽默,每每还能笑出来,用一种自嘲的语气完美表达了自己所遭受的不公。
苏起时那字字如血的过往,不知是她讲的太过于生动,还是云守月共情的能力强,在她讲完再次抬眸看向云守月时,她的眼眶早已经湿润,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好似要把自己吸进的她的凤眸中。
苏起时觉得她的那双目光太过于炙热,烫的她不敢回看。
后来,云守月也同她讲了自己的过往,这时她才明白原来云守月也是苦命人,在二八年华时就被皇兄当做拉拢群臣站队的工具,她说她的那段时光是暗沉的,小时候是宫内的小透明,成长了些后又掉进了另一个深渊。
她说她的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她说她见过比黑夜还阴暗的人心;她说她犹如黑夜的一束光,将她平淡阴暗的世界点亮。
云守月说她是她的救赎,可她也需要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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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京都城城墙之上,苏起时负手静力在城楼上,目光幽深的望向城楼下离开的背影,那人骑着白色的骏马,一袭紫色罗裳,腰间配挂着九樱珠,茂密的乌发随风起舞。
苏起时的脑海中不断回想,昨日场景。
“阿时,明日你别来送我了……”
“为什么?”
“我怕我控制不住情绪。”
“守月。”苏起时语气沉重道。
“阿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守月你说,什么问题?”
“倘若没有柳江璃,你会选择我吗?”随后,顿了一下,在苏起时要开口说话时,云守月制止住了,“阿时,你不用回答我,在心里回答我就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想要问出那句困扰我许久的话。”
苏起时的心彻底不平静了,至于什么样的感觉,她说不上来,若说非要形容,那便是平静的湖泊下已经形成漩涡,搅动着湖水翻涌。
她那时没有想出答案。
思绪回笼,事到如今,那个问她问题那个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远,而这个问题她依旧没有答案。
苏起时眼尾下垂,明眸中没有一点光彩,只是紧紧的盯着那要消失不见的身影。
最后一眼,真的是最后一眼了……
她们二人的故事也在此刻定格,留下来的是对过去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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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已是七月初,桃花都已尽掉落了,可那个人依旧还没有出现。
“要我说你就别找了,赶紧的把你的那几个好妹妹好姐姐都纳进宫了得了,柳江璃这次怕是真的不要你了。”
苏起时呆坐在龙椅上,没有说话。
念期看不下去了,“古将军,您就别刺激皇上了。”
沈落惜轻声哄道,“好啦好啦,从然。”
“阿时都那样了,就被刺激她了。”
苏起时手拄着御案,身着宽袖金黄色龙袍,纯金打造的簪子将高马尾束起,三青丝自然垂落。
神情郁闷至极。
古从然哼了一声,也是没再开口说话。
良久,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苏起时双眸骤然发亮,语气带着些许的激动,“我想到办法了!”
其余三人被搞的一头雾水,下意识问道,“什么办法?”
苏起时故作神秘,“这个吗……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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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安一年,七月初五,女帝苏起时颁布选秀纳贤诏书。
“朕绍膺天命,临御万方,思臻至治,务广贤良,凡年满十八女子皆可参与……”
太极殿内,大殿中央站着一排排秀女,各个面容姣好,身姿曼妙,有些胆子大的还有意无意的偷偷看向正坐在龙椅上的苏起时。
苏起时在经历了好几拨人,都没看点那抹熟系的身影,心中也越发的有些许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