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渊等人离了阳谷,过了寿张,又前行了一日,便见前方好大一片沼泽,其中水草芦苇丛生,只看那水泊面积,竟然一眼望不见尽头。
站在岸边,极力向着水泊中间望去,隐约还能见到山峦起伏,连绵不知几里。
“这梁山水泊果然是个好去处,只这八百里水泊,便可挡千军万马!”
孙安一边说,一边却拿眼睛去瞅晁渊,赶路这些时日,一行人相处愉快,
琼英似乎因为有心事,并没有留神其他,
孙安却是个机警得人,晁渊与他们相熟后,也不再遮掩,说话闲谈之间,不由得便露些后世得见识,
其中很多固然让孙安心生佩服,却也让他瞧出,晁渊绝不是愿意久居人下,终老绿林之辈。
所以才会偶尔出言试探。晁渊却不答他,装作未听见一般,赶着马车,沿着岸边得小路继续前行。
又走了半日,却见前方有一石碑,字迹已经模糊,只能隐约看出石碣二字。
出门大半年,又回来了!
晁渊心中感慨,一行人过了石碑,又走了一里多地,便见水泊岸边有一片茅草屋,屋后停着几艘小船。
屋前却挂着酒旗,分明便是一家村中酒店。
“我等行了半日,便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晁渊提议,其他人自然并无不可。
这酒店本就不大,一行数十人进去后,立刻将店里塞得满满当当。
那店中出来一个身材高大得汉子,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面容狭长,留着三缕胡须。
眼见这么多人进入店内后,汉子急忙过来询问:“诸位客官要何酒菜,先说好,俺这可是村店,只有乡间野味,村中浊酒。”
“乡间野味?那正好,”晁渊微微一笑,“我向来喜食野味,听闻这梁山水泊还有野豹出没,特来见面尝鲜。”
那汉子微微一怔,打量了一番众人,眼见其中多是女子,心里已觉诧异,又有李师师虽然戴着帷帽,隔着薄纱,却依旧难掩天香国色,
这汉子略一思索,又仔细瞅了瞅晁渊后,忽地恍然大悟,急忙拱手作揖,
“敢问来得可是济州晁大郎?”
“咦,你这村店竟也知道官人?”李师师有些纳闷。
“师师,他这可不是普通村店,看这模样,定与那梁山有关。”
晁渊笑着说完,那汉子眼见底细已被人所知,便干脆自报家门,
“好叫诸位英雄得知,这村店确实是梁山所开,为得便是探听各路消息,在下便是这店内主事,人称旱地忽律朱贵。”
“晁英雄在那景阳冈一拳打死恶虎,之后又火烧县衙,杀了县令、恶霸,大闹阳谷县,这些事早已在京东西路传遍,我等自然知晓。”
众人各自通报姓名见过之后,晁渊也没拐弯抹角,自报了家门。
吃过酒食后,朱贵本想留众人住宿,晁渊却笑道,
“沿着店外小路,再走上四五里,便是石碣村。”
“我们这里人多,你这店中也歇息不下来,”
“既然到了家乡,今夜,我们便都在那石碣村住宿,待明日,再回东溪村。”
朱贵眼见相留不住,等晁渊等人走后,他也未找其他人,自己亲自坐上小船,返回梁山报信。
......
这边,众人沿着小路去往石碣村,
李师师悄悄拉了拉晁渊得衣袖,低声问道:“官人,你之前不是说过,石碣村距离东溪村并不远吗?”
“既已到了家门口,为何还要借住在外面。”
“我在东京和阳谷县惹了那么多事,还不知道家里情形如何呢?”
晁渊解释道,
“阮家三兄弟与我交好,先去他们家打探一下消息,也能安稳些。”
说话间得功夫,一行人便都进了石碣村。
村里的渔民见到晁渊,神情都有些古怪。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琼英疑惑道,“晁大哥,不是说这里的百姓都认识你嘛,怎么都是这个反应。”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晁渊沉声道,“快些走吧,前面得院子,便是阮家三兄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