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眼角狠狠一跳,下意识攥紧了崔梓淇的手。
他下手也太果断了吧,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远处的媒体还信誓旦旦地盯着这边呢。
此时郑明淮已经转过头来,夏婉正要说什么,崔梓淇将她拉到身边。
长睫下那双充满阴鸷的目光落在郑明淮的脸上。
“自作多情。”
冷冷地瞥了郑明淮一眼,他牵着夏婉绕过两人直接离开。
药都下完了。
夏婉也没有拒绝,跟着崔梓淇就走了。
郑明淮僵在原地,一张脸逐渐沉了下去。
一旁的夏之之见状,拿过桌边的红酒递给郑明淮。
“明淮哥,我先陪你去换身衣服吧。”
郑明淮接过酒杯,气愤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将酒杯重重地放进托盘之后,崔梓淇和夏婉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宴会上。
他阴沉着一张脸,拉着夏之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崔梓淇牵着夏婉离开宴会厅,带着她一路畅通地来到电梯。
夏婉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开口,“我让你放一点点,你怎么整包都放了?”
听说那药效蛮强的,一整包可不得让郑明淮精尽人亡啊……
“手抖,没收住。”
崔梓淇淡定解释。
夏婉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在聚光灯笼罩的环境下,紧张也正常。
反正只要完成下药的任务完成,剩下的走剧情就好了。
她担心的是,刚刚崔梓淇的动作太快了,她还来不及帮他打掩护,也不知道那群记者有没有拍到。
她面露忧色。
如果真被拍到了,外界又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
早知道她不该为了怕崔梓淇误会,提出让他帮忙的意见。
她注定某天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名声如何她都不在乎。
可崔梓淇不一样,他是要在书里好好活下去的人,她不能让他继续受人欺负。
电梯门开,崔梓淇牵着她进入电梯,垂下的瞳将她的神情尽收入眼中。
他没有安慰她的意思。
两人回到房间。
崔梓淇轻车熟路地打开药箱,给她的手上药。
她手心翻出来的肉发白,药一落到明伤处引起刺激的疼痛。
夏婉嘶了一声,下意识缩手。
崔梓淇拉住她纤细的胳膊,声音冰冷且充满威胁,“不想痊愈只管躲。”
夏婉:……
说句关心的话会死?
“我住在隔壁,没事别叫我。”
夏婉几乎是下意识嘴炮,“你不跟我睡?”
崔梓淇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甩开她的手。
不由分说地瞪了她一眼,“女流氓!”
夏婉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先是尴尬一秒,随后又因崔梓淇警备的眼神而不满。
“我又不是说动词的那个睡!你睡沙发我睡床,只是我们在一个屋内,在彼此身边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
崔梓淇咬牙,“凭什么我睡沙发?”
游轮上的沙发又窄又短,他才不睡!
“那你跟我睡床上呗,否则还真对不起我这个女流氓的称号。”
说着夏婉朝崔梓淇扑过去。
崔梓淇被吓得立马跳起身,夏婉扑了个空。
“早点休息。”
他头也不回离开房间。
夏婉将他脸上泛起的红晕尽收眼底,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狼狈地消失在门口。
才从沙发上爬起来。
“小变态!刚刚让我亲你的时候,怎么不立贞节牌坊?”
她嘟囔两句,手上还有持续不断的余痛传来。
她终是抵不过身体心理的疲惫,简单洗漱一番躺到了床上。
睡前活跃的脑海还踊跃着明日媒体要是拍到了崔梓淇,她要怎么解释。
下一瞬,她就睡着了。
此时隔壁房间的崔梓淇,正长手长脚地坐在沙发上。
衬衫扣子解开两颗,精壮的锁骨若隐若现,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旁站着的左承,正将底下发生的事一条条陈述进崔梓淇的耳内。
“郑明淮回房间之前,浑身跟煮熟一样通红,还不停扒衣服,夏之之扶着他,进入房间后,两人再也没有出来。”
崔梓淇闭眼,神色恹恹。
“崔继阳有心扩展人脉,在上船之前就了解好了他要巴结之人的喜好,私下准备了许多礼物,其中甚至包括女人娈童……”
崔继阳变态不是一两天了。
他只是在不断刷新下限而已。
崔梓淇眼睛并未睁开,淡漠地转移话题,“媒体记者好不容易混到船上来,总要送点炸裂的新闻出去。”
左承站在原地,等崔梓淇吩咐。
“告诉记者,明早蹲在郑明淮房间,有爆款新闻发掘,再引导几个记者去崔继阳那边去,别让他过得太潇洒。”
“是。”
左承收到任务,转身要走。
临走之前,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老大,还有一件事。”
他的脸上写满了为难,但崔梓淇懒得睁眼看他。
只淡淡道:“说。”
“是关于嫂子的事。”
崔梓淇睁眼,左承继续道:“据我们的人查询,十五年前嫂子没有出过临城……”
房间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左承看着靠坐在沙发上,重新闭上眼的崔梓淇。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崔梓淇,心里万分忐忑,生怕自家老大得知夏婉欺骗后情绪失控。
海浪夹杂着甲板上的欢声笑语,透过不隔音的窗户,阵阵钻进房间,在房间每个角落都留下足迹。
许久,崔梓淇才道:“先去办事。”
左承惊诧,竟没疯!
他停顿两秒,见崔梓淇面色如常,才犹豫着离开。
他离开之后,崔梓淇才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漆黑的双眸,此时隐隐泛着红,他冰冷的脸色之上,翻涌着似愤怒又似伤感的情绪。
他伸手捂住自己胸口的伤,剧烈的疼痛一波波袭来,从演出开始时,他就有些绷不住了。
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他起身走到床边,和衣躺在床上。
他的房间与夏婉的房间相连,格局布置几乎一样,唯一有区别的是,两个房间的布局正好相反。
夏婉所睡的床头,仅一墙之隔,就是崔梓淇的床。
游轮的房间隔音效果没那么好。
崔梓淇微仰着头,目光落在床头的墙上,仿佛要透过那堵墙窥探到对面的人。
冰冷的红瞳在灯光下尤为煞气十足,冷岑的声音似呓语般在房间回荡。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