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神偷 作品

第五十二章 分润(1)

“来!”

吧唧吧唧,傅友德又把小袋子送到李景隆面前,“来一个!”说着,还挤眼道,“好东西!”

“这...”李景隆摆手,“晚辈来不了,晚辈上火了!”

“这玩意下火的!”

傅友德又抖搂下小袋子,“来一个!”

李景隆摇头,“您好意晚辈领了,这东西晚辈是真无福消受!”说着,又道,“吃过一次,嗓子疼耳朵热胸口闷!”

“那就得多吃!跟喝酒似的,多喝就练出来了!”

傅友德把小袋子郑重的收在怀里,嘴皮子吧唧着,继续道,“这回没想到是咱们爷俩搭班儿!”

李景隆知他说的什麽意思,忙道,“晚辈就是负责筹备军需,前线的具体方略还是得是傅公您做主!”

“别说那麽谦虚!我要是死了,你得顶上去!”傅友德大手一挥。

李景隆跟着无声苦笑,这些大明朝的开国老杀才们都一个鸟样,那就是从来不把死字儿当回事,压根就不忌讳。

吧唧吧唧,傅友德又猛嚼了几口,“仔细说说!”

李景隆抽出腰间匕首,唰唰唰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出来。

紧接着,徐达傅友德俩老头的脑袋,嗖的就凑了过来。

“此战我大明将出大军二十万!”

李景隆顿了顿,“全是战兵,其中通州至辽东沿线,由郭侯,赵侯,王侯蓝侯等所带之兵马,七万五千馀人。秦晋两藩,还有山东河南的兵马,在二线随时可以开赴前线...”

“别说人,说粮饷!”傅友德开口道。

“辽东已修筑海港,自今年三月起就开始通过海路往辽东地区运送粮草....”

“皇上下旨,拨银九十万两,从山东山西河南徵发民夫二十万,运粮一百二十万石,送至松亭关外,充作军粮!”

“另大宁沿线,已筑四座大城。使我军进可攻退可守...”

“都他娘的二十万战兵了还退个卵呀?”

傅友德呸的一口,浓痰夹着槟榔渣直接吐在了地上,“不把鞑子隔夜屎打出来,我算他昨晚上拉的乾净!”

李景隆一笑,“傅公您放心,别的不敢说,此战军需後勤上,晚辈筹划的是多多益善,绝不会让前线的儿郎们挨饿!”

“受冻呢?”傅友德忽然道。

“嗯?”

李景隆微微蹙眉,而後惊道,“莫非您要在冬天打?”

“对#x38c9;冬了去揍他狗日的,揍完他正好回来过年!”

“可是冬天辽东之地漫天大雪....”

李景隆说着,忽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来个出其不意?”

“用兵之道,不要想着自己...什麽多少兵马多少粮草,那只是旁枝末节!”

傅友德正色道,“教你个乖!打仗,要站在敌人的角度去想!”

说到此处,他忽然一笑,“所以军需上,还得加上三十万套冬衣冬服!”

“不是二十万吗?”李景隆不解。

“啧...”

傅友德撇嘴,看看徐达,“这孩子有点笨啊!!”

徐达嚼着槟榔,一个劲儿的点头乐,也不说话。

“损耗!”傅友德又道,“二十万人你能弄可丁可卯的吗?不得留出一些备用的吗?”

说着,忽侠促的一笑,“再说我可不像你曹国公那麽有钱!”

不对!不对!

李景隆心中警觉,他怎麽听傅友德这话,都是话里有话而且是事里有事。

傅友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麽好像是他要在这三十万套冬衣冬被的军需当中,捞上那麽一笔呢?

“我是主帅!”

傅友德说着,从怀里掏出小袋子,又扔了个槟榔进嘴,吧唧吧唧的开始嚼。

“还是半路调过去的....威望嘛,是有那麽一点!”

“可是,那麽多将佐我能认全吗?”

“你自己也说,辽东山西陕西河南山东的兵马都凑一块了,我分得清楚吗?”

傅友德说着,翘起二郎腿,“而且还要冬天打,我打了这麽多年的仗,打仗之前激励士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发赏!”

“所以!”

说到这,他点点李景隆,“这多出来的十万套冬衣被服,是给

“就是你和

李景隆心中暗道一句,目光看向徐达。

後者眯着眼,靠在躺椅上好似没听到没看到一般。

“眼皮子浅,揣自己兜里拿回家去!”

傅友德又道,“有一条,必须要做到。三十万套冬衣被服,必须是好东西,别弄些破棉絮烂布条子.....不然可不好收场!”

“现在六月中了,小半年时间三十万套冬衣倒不是难事!”

李景隆沉吟片刻,笑道,“但如您所说的,既是要给

“混蛋!”

傅友德瞪眼,“这些都是大明朝的兵,只有皇上才能给他们发钱!”

“那给您冬衣被服,不也是得换成银子吗?总不能赏赐士卒们冬衣吧?”李景隆笑道。

“有随军商人!”

傅友德摆手道,“冬衣被服卖给他们,他们拿银子....”

“嘶...”

李景隆心中倒吸一口冷气,不为别的,而是听傅友德这口气,这种事他们以前没少干呀!

说好听点叫分润,说不好听的这不就是倒卖军资吗?

“估计前线那囤积的几百万石粮食,估计战後也必然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一点都剩不下!”

李景隆心中继续暗道,“怪不得这些老杀才们一提打仗两眼放光呢,果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另外!”

傅友德又道,“你得给批三十万石的盐引!”说着,笑笑,“这事难不倒你吧?我可是听说了,你名下的商行,负责着秦晋燕三大强藩的军需供应呢!”

李景隆心中一惊,他是在年初刚接手这三藩的军需供应的,而且也正是那时,太子朱标给了他一处盐场,还有每年七十万石的茶引。

当然,对外的名义是他李景隆掌管,挂在光禄寺名下。

这事虽不是什麽秘密,但傅友德怎麽这麽快就知道了?

但他知道此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而是正色问道,“您要三十万石盐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