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登山 作品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河畔野炊,三原寻医

韩天缓缓撤掉识海内的大日照射在左手的阳光,稍等片刻,只觉左手中一股深沉、纯粹,侵蚀性极强的阴寒之气涌动,正在侵蚀左手的骨骼、血肉、经络。

抬起双手,放在一起比较,两只手掌都是黑色中带着明显的青灰之色,仿佛钢铁铸就,但以韩天的目光,还是分辨出,左手的颜色比右手要稍深一丝,而且颜色仍在逐渐加深。

韩天左掌一挥,轻拍在身旁的石块上。

噗的一声,人头大小的石块,化为齑粉坠落于地,腾起一片灰雾。

韩天摇头苦笑:“未曾想,竟然练成了一门毒功。我这毒性恐怕比庄子勤的毒还要精纯难缠。”

重又将日光照射在左手上,片刻间,左手上涌动的阴寒之气消退,阴阳重又恢复平衡。

“看来,既恒定运用金刚狮子吼控制声音之后,我又得恒定观想大日照周身了。否则,这阴寒之气就又会造反。”

“不行,还得想办法把体内的阴寒之毒解决掉。一直用金刚狮子吼倒没什么,就算因为什么原因失控也没太大关系,但一直观想大日遍照周身毕竟要分散精神,万一遇到什么难缠的对手,或者特殊情况无法分心观想,不知会导致什么后果。”

最后打量了一下这个死中得活的石隙,韩天稍稍怀念了一下,身形一动,足踩两侧嶙峋的山石,宛若游龙,瞬息之间已经登上山顶。

自那日寻找韩天的人收兵回营后,至今已经又过了三日。

“既然蒋平等人以为自己去追敌人了,现在想必也已经离开返回东京了,我就不必再去朝天岭、三千户徒增烦恼了。”

韩天站在山顶,望了望四周,见东边有一条河,便奔了过去,在路上折了一枝长树枝,又捡了一些枯枝。

奔到河边,韩天看了看河中肆意畅游的肥鱼,不禁笑道:“原生态的河中果然多肥鱼,今天有口服了。”说着,不禁涎水四溢,腹内咕噜咕噜直响。韩天至今已经有五六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了,只因根骨强健,底蕴深厚,兼且精神强大,还能暂时忍耐。如果是普通人,即使没有饿死渴死,也肯定无力行走了。

河滩上有许多石头,大大小小多不胜数。

韩天先升起一堆火,将十几块拳头大的石头洗了洗放到火堆里。

然后,韩天选了一块磨盘大小的花岗石,抬手在上面轻轻一按,反过来一扣,扑簌簌坠落一片石粉,已经变成一只石锅,拎到河边洗刷干净,舀了半锅水。

韩天手持长枝为矛,向着河中连刺三矛,长枝上便串了四条肥鱼,在空中鲜血淋漓,还在摇头摆尾,没有死透。开膛破肚,除去内脏,刮去鱼鳞,洗干净之后放到石锅里。

此时,火堆里的石头已经微微变红,韩天伸手从火堆中拿出一块石头,吹了吹上面的草木灰,转手放到石锅里。连续放了三块,石锅里的水已经咕嘟咕嘟沸腾了。

待水温稍降,韩天又加了一块石头。连续加了三块,石锅里已经是乳白色的浓汤,韩天才停下来,坐在旁边等待温度降下来。

虽然已经渴极、饿极,但韩天还是决定尽量不喝生水,不吃烫食。尽管以他的体质,多半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既然条件允许,韩天仍然愿意选择更安全卫生的方式。

过了约一刻钟,汤温已稍降,韩天才捧起石锅,轻轻呷了一口鱼汤,尝了尝。虽然没有任何调料,有些寡淡,但鱼鲜水甜,也很鲜美。尤其是韩天早已经渴极、饿极了,这口鱼汤下肚,顿时触发了胃里的消化细胞,好像一只只嗷嗷待哺的饕餮,传递出无穷的饥饿感,传到大脑中就转化为无比的美味。

韩天感受着胃里的饥饿感,口腔里的鲜美感,大脑里的美味感,感觉精神强大了感受着身体的各种信息,分析其中的差异和变化,也很有趣味。

“庄子说道在屎溺,禅宗也说吃饭喝水都是禅,可能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精神强大、敏感,可以感受到生活中很多细节的趣味和道理。”

韩天没有理会肠胃和大脑的抗议,仍是慢悠悠一口一口的喝完鱼汤,消化了一会儿,又将鱼连鱼刺带鱼骨俱都吃下。

半个时辰之后,韩天又到河里,翻开一块块石头,很快找到了上百只河虾,用同样的方法煮熟,剥壳吃下。

韩天几天未曾进食,又连续运功疗毒,损耗巨大,亟需补充营养。于是,这一整天,他都在想方设法犒劳自己的肠胃,直到夜幕降临,万山空寂,才躺到一株巨树的树杈上入睡。韩天也是五六天未曾睡眠了,只靠着自己精神强大才能支撑,此时吃饱喝足了,自然要好好休息,补充睡眠,恢复培养精神。

韩天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午时,方才醒转。又美美地大吃一顿,韩天动身下山。

下山之后不远便是耀州府三原县,韩天到了县城中,先找了个饭铺,大吃了一顿,而后找伙计打听县城内最好的大夫和医馆。

三原县县城不太大,只有三家医馆,要说最好的,肯定是位于城东的保善堂和保善堂的刘先生。

韩天谢过伙计之后,便赶到城东保善堂,找到刘先生,看这位刘大夫是否有本事帮自己排毒。韩天虽然早已知道一般的医生恐怕没有本事帮到自己,但却也不知道谁有这种本事,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找个医生先看看。

刘先生五十多岁,白面长须,面相儒雅,初一看到韩天就是一惊,连忙让韩天坐下,给他号脉。

刘先生手指刚搭上韩天的手腕,突觉一股冰寒之意刺骨,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如遭针刺一般。

惊讶地又看了韩天一眼,刘先生才又强忍着冰寒,继续为韩天号脉。

号完左手,又号右手,刘先生的眉头皱成一团,又点头又摇头,沉思不已。

韩天知道他这是在思索自己的症状和脉象,也不着急,只坐在旁边等着。

过了良久,刘先生才又皱眉打量韩天两眼,道:“这位壮士,恕我直言,你这应该是中毒了吧?”

韩天两眼一亮,点头道:“不错,老先生可能帮我排出毒素?”

刘先生皱眉道:“我初看壮士的面相,竟为病入膏肓之相,因此才颇为着急,只怕耽搁了诊治。果然,你的脉象显示已经寒入脏腑骨髓,阴盛阳衰,水漫金山,五脏六腑皆衰弱至极,如果是一般人早已经陷入弥留了,是有一股阳和之气抑制阴寒,才能使你保持生机。壮士应该是武林人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