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登山 作品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愚人自愚,长枪邀战

彩台上数千人,人声嘈杂,韩天座位又比较远,听不清楚朱亮跟蒋平等人说了什么。只是片刻之后,双方撰写字据,签字画押,估计是商讨和确定双方的协议。

字据均在黄色绸布上书写,一式两份,双方各自收起。

朱亮一招手,有一个喽啰捧着一个黑漆方盘过去,里面放着四杯酒,一块牛肉,肉上插着一把牛耳尖刀。

朱亮带头,以尖刀刺破中指,将血滴入酒中,欧阳春、蒋平和徐良也一一照做。

四人举杯一碰,一饮而尽。

朱亮手持尖刀轻轻一挥切下一块牛肉,用刀尖插着,伸向欧阳春等三人。

徐良踏步上前,双腿一叉,双手一背,脖子一挺,将嘴放开。

朱亮手握刀柄,将牛肉伸到徐良嘴里。徐良突地闭嘴,将头微晃,退后一步,嘴微张一道寒光扑奔朱亮。

朱亮猛地一矮身,头躲开了,帽子被打落地面。

一见此情此景,群情愤愤,一两百人都围了上去,各拉兵刃,拧眉怒骂,都指责徐良太过分了。房书安四人也被裹挟在内,韩天也凑了上去。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万一真冲突起来,他还可以寻机援手。

韩天转眼望了望彩台中央端坐的四位:三教堂三位堂主、华藏寺陈抟和尚,这是在场地位最高的四人。此时,四人面色均显不愉。

韩天离得远,未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但猜也能猜到,必定是朱亮想要用尖刀插肉来威胁难为徐良等人,岂料被徐良化解了。陈抟等人坐得既近,武功又高,将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不管内心打算支持谁,以他们的身份都不可能明面上支持这种行为。

朱亮也发现了几人面色不快,连忙上前一步,大喝阻止阎王寨的群贼:“住手,不准无礼。”然后又向徐良等人道,“徐三将军好功夫,老朽佩服之至。刚刚是我开了个小玩笑,还请不要误会。可能原谅老朽?”

徐良后退一步,大笑道:“朱老前辈,你这个玩笑开得可有点儿过分吧?哈哈!”

双方一笑,揭过此事,徐良三人返回东彩台,十阵赌输赢比武正式开始。

韩天暗觉好笑:“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却还搞这种表面文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搞表面文章也就罢了,还非要明里暗里地下绊子。就这点儿心胸气魄,成不了大事。”

朱亮下了彩台,来到中央的梅花圈内,向四外抱拳:“各位江湖的英雄,绿林的好汉,我是飞剑仙朱亮。刚才我跟开封府的差官打赌击掌,把一切都交待清楚了。现在,我再当众宣读一遍,让大家也都明白前因后果。”

说着,取出字据,展开读道:“当今,我阎王寨数万之众磨刀霍霍,大宋数万之兵亦严阵以待,早晚必有生死之战。大战若起,百姓何辜。现天德王心念百姓,不忍其经受战火,因此与大众商议,不动兵戈,战以十阵,赢其六者为胜。若开封府胜,阎王寨自天德王以下,均跪地投降,服输请罪,任凭发落。若阎王寨胜,开封府至此所有人等,跪地投降,任凭发落,大军撤退,将大同府阖一十九县让予阎王寨,此事已禀明钦差颜大人照准。阎王寨飞剑仙朱亮,开封府翻江鼠蒋平、北侠欧阳春、山西雁徐良。”

朱亮将黄绸字据收回,道:“好了,老朽已经将事情前因后果,以及我阎王寨和开封府的承诺都已经讲完了,下面正式开始比武。”说罢转身返回西彩台。

第一阵,是来自武当麒麟山项家庄的项鸿。此人二十八日来到阎王寨,当晚听到朱亮说想出手的可以找他报名,当场就报了名,最后获得了第一阵的机会。

项鸿近五十岁,身材粗壮,面色黧黑,剑眉虎目,颏下短须。

手持大枪,项鸿到了梅花圈内,先练了一趟六合枪,然后向东彩台叫阵。

所谓六合枪,据说集楚霸王项羽、常山赵子龙、隋唐神枪罗成、大宋杨家将、高家将,以及项鸿自己,共六家枪法之精华自创而成。几日来,六合枪之名已经传遍了阎王寨,项鸿颇有些以之为傲,漠视群雄的意思。

在韩天看来,项鸿的枪法确实不错,霸道、刚猛、阴柔、快速、精巧兼而有之,但却博而不精,杂而不纯,没有自己的灵魂。

韩天所认识的用枪第一高手,当属焦鹏。与焦鹏相比,项鸿功力或者相当,枪法甚至更妙,但却不会是焦鹏的对手。

焦鹏得韩天指点之后,以刚柔之妙统御自己的枪法,近年来钻研更深,既精且纯。项鸿若与其交手,初期或可占得上风,后续却会逐渐战平甚至落入下风,直至败北。

开封府这边出战的是神枪无敌小罗成秦玉,东京永胜镖局总镖头赛叔宝秦希的弟子,不过二十四五岁,身材高大,长眉细目。

两个人交手二十几个回合,秦玉便被项鸿一枪刺穿了小腹,挑出梅花圈,当场身死。

韩天叹了口气,心道:“这就败了第一阵?这位小罗成枪法也算不错,甚至论武功还要比白云生、卢珍、艾虎等人更强一些,达到了二流巅峰的水准,但与项鸿相较,也确实难敌。”

韩天想着,却见项鸿并未下场,仍然站在梅花圈内叫阵,叫徐良亲自出战,不由得有些诧异:“明明已经胜了一阵,为什么还要再战?”

“嗯——”房书安独特的前奏响起,低声道,“兄弟,看到没,姓项的这个小子太狂了。他想踩着我干佬儿扬名,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是我干佬儿亲自下场,焉有他的命在?”

韩天看了看坐在前排的朱亮,看不到面目神情,但看背影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稳坐钓鱼台:“即使项鸿自己想要扬名,难道朱亮对这十阵赌输赢的胜负,也不看重吗?为什么不直接宣布阎王寨胜利,顺理成章地结束这第一阵呢?”

这时,东彩台又下来一位老者,五十来岁,玉面长须,满面泪痕,手提双锏,正是秦玉的师傅,赛叔宝秦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