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九公叹道:“梅老头说的对,收徒弟不仅得教功夫,还得教做人。兴祖本人的品性还是好的,可惜就是耳根子软,又好面子,被这帮恶贼蛊惑了,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蒋平看厅中气氛沉重,转移话题道:“师伯,您在朝天岭可知道他们这边还有什么高人吗?”
“朝天岭目前的高手,也只有王纪先、王纪祖和皮龙三个人可堪一观,其他人都不值一提。不过,”苍九公想了想,道,“我好像听说他们那边要来援兵,好像西夏国那边会来几位高手支援他们。不过,并不知道是什么人。”
翌日,巳时,两方又在营前列阵。
蒋平向对面看去,果然见朝天岭的队列中多了几个生面孔,知道应该就是西夏国派来的援军了。
众人刚刚列队完毕,对面朝天岭的队伍中已奔出一条大汉,黑脸浓眉,目光森然,手里拎着一对镔铁轧油锤。
那人奔到中间,未曾说话,先碰了下锤,咣的一声响震人耳目:“呔,对面宋国的兵将听着,我是西夏国皇帝御封的铁锤大将洪广,哪个前来受死?”
“哎……哎呀!对面那小子的……锤……锤不错,是我的了。谁……谁帮我抢……抢过来?”小元霸鲁士杰瞪眼看了半天,却是看上了洪广那对镔铁轧油锤,便想抢过来自己用。好在,他还知道自己没有趁手的兵器,不能上去找虐。
“瘦小子,我去帮你抢过来。”于奢跟鲁士杰关系好,听他说看上了那对锤,便主动请战,迈开大步迎向洪广。
洪广见对面这位黄脸大汉比自己还要高一截,手里的铁棍也很沉重,不敢轻视,问:“你是何人?”
“我乃大宋皇上亲封的站殿将军,金铛无敌将于奢。我说洪小子,咱们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什么事?”
“后面那个瘦小子看上你的锤了,你把锤给我,然后回家过日子,我就不把你打死了。”
“呸——竟敢戏弄于我,看锤!”洪广听得气满胸膛,呜的一锤砸了过去。
于奢举棍一迎,咣的一声,将来锤崩开,顺势一落戳洪广的前胸。
洪广左手锤横扫,咣的一声,将棍挡开,一个转身,右手锤又反手打于奢的脑袋。
两人都是力量型的高手,这一交手,互不相让,都是以硬碰硬的招数,锤棍相交,咣咣咣响成一片,比打铁的声音还大、还脆、还快,在山谷间回音不断,更添声势。
过了三十回合,霍天霸突道:“不好,于大哥的力气不及姓洪的,我去替换他。”说着,拎着一对八棱铜锤奔向战场,同时高喊:“呔,于大哥你休息一下,小弟来对付他。”
听到此声,于奢和洪广各自后退停手。
于奢也觉得自己有些吃力,并不逞强,道:“霍兄弟,这小子交给你了。你小心点儿,这小子的力气不比瘦小子小。”
“多谢于大哥提醒。”
“你又是何人?”
“开封府六品带刀御前校尉,铜锤太保霍天霸是也。姓洪的,我兄弟看上了你的锤,如果你乖乖交出来,便饶你不死,否则就叫你尸横当场。”
洪广这才知道,原来确实有人看上了自己的锤,更加气愤,怒道:“大言不惭,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接锤!”
两个人两铜两铁四只大锤舞成旋风相似战作一团,咣咣的响声比刚才还要猛,还要快。
“大……大小子,霍小子能……能赢吗?他……他的力气跟你差不多。”
“应该差不多,霍兄弟的力气虽然不如那小子,但他的锤法应该比那小子强。这些天,我跟霍兄弟切磋,从来没赢过。”
“那……那就好。”
霍天霸的锤法本来是纯然刚猛霸道的路子,但在南阳经韩天的指点,以拳为锤,开始练拳之后,逐渐学会控制力量。毕竟拳头再硬也比不上铜锤,不能纯粹地刚猛霸道硬碰硬,如果像用锤一样的打法,很容易伤到自己的拳头。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揣摩、练习,虽然霍天霸还远未领悟阴柔的功夫,但对力量的控制却已经进步了很多。
此时面对洪广,交手几招,霍天霸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力量虽然不及鲁士杰,但确实比自己大。既然力量不及对方,霍天霸便决定以巧胜力。
于是,霍天霸一面加快出招的速度,一面控制锤上的力量,不但尽量减小锤上的力量,而且还要借用洪广锤上反弹过来的力量。
四只大锤舞动,宛如流星,在场中划弧撞击,更卷起一阵阵旋风,将地面的尘土卷起半空,围着两人缠绕飞舞。
两人交手三十个回合,洪广有点儿后力不济。他本已经跟于奢交手三十个回合,力气已经损耗不少,跟霍天霸交手之时,速度更快,损耗更大。相反,霍天霸本就以逸待劳,兼且一直控制力量,减少损耗,因此仍有余力。
眼见对方锤力减弱,霍天霸霍然转守为攻,双锤抡起倾尽全力如流星撞地。
咣咣咣连续八锤之后,洪广终于气衰力竭,被霍天霸一锤砸碎了脑袋,噗通一声,死尸连同双锤都栽落在地。
霍天霸锤交单手,抹了把汗,又俯身拎起两只镔铁轧油锤,返回本阵。
“给,鲁兄弟,你的锤。”
“霍……霍小子,你好样的。以后你……你是我最好的朋……朋友。”鲁士杰喜滋滋地接过铁锤。
于奢在旁边不高兴了:“怎么,瘦小子,我就不是最好的朋友?我白打了?”
“你……你也是。你们俩都是最好的……朋友。”呜呜呜呜,鲁士杰抡起双锤,舞了几下,抱在怀里,如获至宝,开心不已。
鲁士杰自从认识了霍天霸,又看到霍天霸练锤之后,就爱上了大锤,做梦都想要一对够分量的大锤。可惜锤这种重型兵刃不是那么常见的,尤其是以鲁士杰的力量,一般的锤还无法符合他的要求。现在终于夙愿得偿,鲁士杰当然是止不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