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英俊的帅老头,须发皆白,年逾八旬,正是西洋剑客夏玉奇。此人是锦毛鼠白玉堂的师父,因此蒋平对他比较熟悉。
与蒋平等人见过之后,夏玉奇来到梅花圈内,先跟司马德修确认了一下规则,而后绕着人头打量了片刻。
最后,老头伸手指一戳那人头的左眼,“咔叭”一声那人头应声而开,又裂为四瓣。
司马德修挑大指道:“老人家果然好本事,贫道佩服,这四个菜、一壶酒是您的了。”说着,司马德修便向后退。
夏玉奇哈哈大笑道:“那老朽就不客气了。”说着,就去拿那酒壶。
手指刚刚接触壶把,还未等握实,夏玉奇突听壶中发出细微的“咝咝”声。
“不好!”夏玉奇赶紧松后,双腿微屈,身体往下缩向后仰,双足一蹬,将自己的身体倒射出去四五丈远。
“轰——”的一声,还未等夏玉奇完全射出,那酒壶骤然爆炸,酒壶、人头、八仙桌,全都被炸碎了。
夏玉奇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滚了三滚方才止住,缓了缓气方才爬起来,头上、脸上、前胸计有十几处破损,幸好只是被爆炸的余波波及,伤势并不很重。
夏玉奇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惊悸的心绪,戟指司马德修怒道:“妖道,此阵不是打开人头为胜,酒菜均为贺礼吗,怎么还在酒壶里放炸药?若非老朽躲得快,焉有命在!你这是信口雌黄,不仁不义啊!老朽岂能容你!”说着,自腰间解下十三节鞭直奔司马德修。
司马德修满以为自己亲自设计的五雷开花炮速度既快,威力又大,还出其不意,夏玉奇应该必死无疑,万没想到对方竟然逃过一劫。
眼见夏玉奇杀过来,司马德修冷笑一声,抽出双剑,道:“无量天尊。姓夏的,你没有看出壶中的消息儿,只怪你学艺不精,怎能怪到贫道的头上。消息儿埋伏必然是出其不意,若要提前告诉你,我干脆不用来了。你此番能够苟全性命,是你的运气,就该知足了,竟然还敢出言不逊,来找贫道的麻烦,真是大胆!”
司马德修双剑造诣也颇为不凡,但却远不是夏玉奇的对手,不过十几个回合,就落到下风,被夏玉奇一鞭将左腿打折。
夏玉奇将鞭一举正要结果司马德修的性命,突听西彩台上一个声音道:“鞭下留情!”
韩天看了几招便知道司马德修远不是夏玉奇的对手,又向朱亮看去。只见朱亮还是一副淡定模样,然后三手真人刘道通凑过去跟他说了什么,朱亮点了点头,这才更郑重一些。
直到夏玉奇打折司马德修的腿,正要补鞭,朱亮才站起身大喝一声“鞭下留情”。
待夏玉奇闻声停手,朱亮下了彩台来到梅花圈:“夏兄,一向可好?朱亮有礼了。”
“原来是朱兄。这个妖道实在太可恨了!”
“是,此事确实是司马道长的不是。不过,夏兄,这一阵我们阎王寨认输了,您也只是虚惊一场,只受了点儿皮外伤,反而是司马道长折了一条腿,受了重伤。您也出气了,此事给朱某一个面子,就此作罢如何?”
夏玉奇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夏某就给朱兄这个面子,饶他一条狗命。再会!”说着,将十三节鞭一收,转身返回东彩台。
司马德修和赶来的刘道通都向朱亮道谢,朱亮摆摆手让喽兵把司马德修抬回西彩台好生医治,不必多想。
朱亮并未返回西彩台,而是站在梅花圈内,面向东彩台道:“蒋大人,徐三将军,各位英雄,我阎王寨已经连输三阵,这三阵,我等心服口服。接下来,咱们进行第四阵。不过,还要烦劳众位。第四阵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后山。大家请跟我来。”
众人都下了彩台,跟着朱亮,翻过一座山,眼前是一座深潭,潭水平整如镜,幽深静谧,方圆足有二十亩大小,叫做碧水寒潭。
朱亮一摆手,旁边有喽兵提着一个加盖的桶过来。朱亮从桶里抓出一只青蛙,还是活的,抖手扔进潭中。
片刻之后,青蛙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众人都盯着潭水,知道朱亮此举必有用意。
又过了片刻,突然之间,原本平静无波的潭水翻涌起来,凭空涨了四五尺高。
众人仔细观看,只见水底冒出一个庞然大物,恍惚间似有两丈来长,四尺来粗,通体墨黑,像是条鱼,但看不清细节。
那怪物将嘴大张,将那只青蛙吞下,在潭中游了一圈,复又沉入水底。又过一会,潭水恢复了平静。
朱亮道:“各位,我在飞蛇谷隐居时,就发现了此处和这头怪物。我也不知道此为何物,只知此物喜食青蛙。咱们第四阵是这样,哪位能降服或者杀死这头怪物,便算胜了。蒋大人,请吧!”
开封府这次出阵的是井底蛙邵环杰,十七八岁,圆脸虎目,手持尖刀。
邵环杰顺着绳子到了潭中,跟那头怪鱼斗了将近半个时辰,仍不能将其奈何,就想返回。但那头怪鱼张嘴吞吸时有一股极大的吸力,每次邵环杰刚到岸边,就被吸回去。
蒋平一看不好,得派人下去救援。
第二个出阵的是闹海云龙胡小记,三十多岁,细眉长目,手持长刀。
胡小记下到潭中之后,那怪鱼突见又多了一人,稍退了一些,不再纠缠邵环杰。
邵环杰得以游回岸边,抓住绳子,让柳金杰、柳玉杰二人将他拽了上去。
胡小记跟怪鱼斗了小半个时辰,也对其无可奈何,想要返回时,却已气力不济,无法抵抗怪鱼的吸力,被那怪鱼一口咬为两段,再一口吞入腹中。潭水中泛起一股血色,片刻之后又复澄清。
开封府众人见胡小记命丧鱼腹,都悲痛不已。邵环杰想再下寒潭为胡小记报仇,被蒋平拦住。邵环杰第一次下水不行,现在体力尚未恢复,再下水肯定更不行了。
“呔,这鱼墨鱼交给我了!”眼见大家都没有把握,蒋平便要主动认输,却听东边远处一个声音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