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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群侠返乡,初见秋葵

众人又与欧阳春叙谈片刻,便告辞离寺,回开封府拜见包拯,回禀大相国寺欧阳春出家之事。

然后大家又商量各自的行程安排。

两个月的假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这两个月有七位新人要完婚:韩天和沙秋葵,卢珍和展小霞,艾虎和沙凤仙、甘兰娘。

陷空岛在松江府,百花岭在常州府,相距三四百里,倒也不算太远;但卧虎沟远在均州,距离松江府足有两千多里地;两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参加对方的婚礼了。

艾虎家里已经没有近支,唯有一个表兄就是闹海云龙胡小记,倒是可以直接在卧虎沟举办婚礼。

韩天却是已经入了韩氏族谱,在韩家庄有许多族人,必须要回黄安县举办婚礼。黄安县离卧虎沟也不近,足有一千里,但韩天必须先去卧虎沟迎娶新娘,然后再携新娘回黄安县。

祁县离卧虎沟近两千里,离陷空岛更远近三千里,徐庆二十多年没有回过家,此次一定得回乡祭祖,他和徐良父子两边的婚礼就都不可能参加了。

其他人也只能就近参加婚礼,不可能全部参加。

丁氏双侠家住松江府,当然是回乡顺便参加卢珍的婚礼。

金华府距离陷空岛不太远,白云生也到陷空岛参加卢珍的婚礼。

胡烈和邓彪本是陷空岛的人,此刻改邪归正,自然也是回陷空岛参加婚礼。

胡小记、乔宾、马龙、张豹四人都是艾虎的盟兄,胡小记还是艾虎的表兄,史云是艾虎的徒弟,五人自然要去卧虎沟参加艾虎的婚礼。

魏真、沈仲元和柳青是甘兰娘的师兄,自然是要去参加师妹的婚礼。

钟雄、于义、于奢、路彬、鲁英五人都要回君山,钟雄虽不需要再回京当差,但君山的军务繁重也不能长时间远离,而其他四人都要再回京当差,是以无法参加任何一个婚礼了。

龙滔、姚猛、熊威、韩良、朋玉五人也是跟于义等相同的情况,无法参加婚礼。

焦鹏家在罗山县,离韩家庄不远,倒是可以参加韩天的婚礼。

金大钟家里也没有人了,就打算一直跟着韩天,倒是可以参加艾虎和韩天两个人的婚礼。

蒋平和展昭的家眷都在东京,尤其是开封府也不能无人看守,是以并不离京。

刑如龙、刑如虎兄弟刚刚将其父丧在开封,也不必离京。

冯渊自幼父母双亡,连自家在哪、祖坟在哪,都不清楚,更不必离京了。

当下,众人商议已毕,不能参加婚礼的便提前将贺礼送上,并说了些提前恭喜的喜庆话。

朝廷虽有赏赐,还没有发下来,金大钟此时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还是韩天代他出了贺礼。金大钟心安理得、毫不客气,却是早就把自己当作韩天的小弟了。

翌日,要返乡的分帮结伙,各自启程。

到卧虎沟的人数最多,计有沙龙、韩彰、魏真、沈仲元、柳青、孟凯、焦赤、韩天、艾虎、金大钟、胡小记、乔宾、马龙、张豹、史云等十五人。韩天跟蒋平说了一声,带着众人到开封府的马棚里各选了一匹好马,唯一有沙龙仍骑韩天送他的那匹黑马。一行十五骑,快马加鞭,第十日晚间抵达了卧虎沟。

沙龙知道韩天的时间很紧,并不耽搁,连夜让管家准备婚礼,又去内宅,跟凤仙和秋葵说了她们婚礼的事情,两女自然没有意见。

魏真、沈仲元和柳青也去拜见了师娘和姑母甘妈妈,并且说了艾虎跟凤仙、兰娘的婚礼需要尽快举办的事情。甘妈妈虽然觉得有些仓促,但也知道事急从权的道理,再说甘家也没什么人了,也没必要弄得太复杂。

翌日,管家找人给看了黄历,最近的黄道吉日是第五日,沙龙跟韩彰商量了一下,便拍板将婚期定在了第五日。

沙龙在镇北给艾虎挑了个宅子作为婚房,又在镇南给甘妈妈和兰娘挑了个宅子作为婚房,到时候艾虎要先到沙家接沙凤仙,再到镇南接甘兰娘。

由于艾虎的义父欧阳春已出家不能前来,他师傅又不知去向,商量之后便请韩彰以叔父的身份充作男方的家长,由云中鹤魏道爷做主婚人。

到了这一日,整个卧虎沟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布、红纸、双喜字满天飞,阖镇人都是喜气洋洋,恭喜庆祝的话不绝于口。沙老员外喜不自禁,宣布流水席大摆三天,无论是镇上的还是外来的,只要说句喜庆,就随便吃随便喝。

到了第四日,沙府众人又收拾行装准备启程赶往黄安县。

本来按众人原本商议的计划,考虑到艾虎刚刚成婚,没准备让他们立即远行,想让他们小夫妻在卧虎沟多呆一阵子,然后艾虎再直接返京的。但凤仙不太放心妹妹孤身一人远嫁,艾虎和兰娘也不愿意一直宅在家里,更想出去走一走。沙龙本也有些不放心秋葵,于是就决定全家出动,一面送亲,一面游玩。

魏真、沈仲元、柳青、胡小记、乔宾、马龙、张豹等人三天前就已经告辞离开了,因此此行就是沙龙、韩彰、孟凯、焦赤、韩天、艾虎、金大钟、史云、凤仙、秋葵、甘妈妈、兰娘,外加两个家人,共十四人。

韩天与秋葵的婚期虽未定,但也不可能回家立即举办,并且时间也还算富余,几个人一商量,决定所有人分两队:沙龙、韩彰、韩天、秋葵、金大钟,再加上一个家人,名叫沙福,六个人快马先行,提前回黄安县韩家庄做婚前准备;其余八个人随后赶来不必太着急,只要半月之内赶到即可。

计议已定,第一队先启程。

韩天终于见到了这位秋葵姑娘,身高九尺,膀阔腰圆,前胸伟岸,后臂丰隆;满头的金发金光闪闪,并非暗淡的黄发;肤色黝黑,也就比自己稍差一点儿;颧骨微突,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嘴唇微厚。韩天暗自点头,除了身高、体壮、发金、肤黑,这几点不符合此时世人的审美之外,其实秋葵的相貌还是挺周正的,而且鼻梁高挺,棱角分明——以韩天前世的审美,这分明是一位混血美人儿。而且以他此世的体格,一般小巧玲珑的女人还真不太适合他。

秋葵先过来拜见韩彰,因还未成亲,所以口称叔父。

韩彰也是头一次看到秋葵,看这位姑娘跟韩天高矮相仿,体型相似,肤色相近,除了头发颜色不同,甚至会让人误认为是兄弟,强自忍住没有皱眉。

如果是原本的韩天锦,又傻又愣还缺心眼儿,韩彰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但现在的韩天人才出众、智勇双全,除了黑了一点儿,基本没什么缺点。韩彰就觉得自己儿子配秋葵就有点儿亏。怎奈,蒋平张罗的亲事,自己抹不开面子拒绝,关键韩天自己也答应了,韩彰也就只能认了。

韩彰自然不会把这些不快表现出来,更不会给秋葵使脸子,道:“快起来,咱们一家人不必多礼。”

韩天和秋葵第一次见面,众人都有意让他们多接触,便自觉得远离,让他们独处一段时间。虽然离得远,但还是不时地偷偷瞄着这边,甚至还有人就直接光明正大的紧盯着——无论哪个时代,都有这么多人爱好吃瓜。

见其他人都离开了,秋葵好像失群的小鹿,窘迫地低着头不敢抬,两手绞在一起,都快绞断了。

韩天咳了一声,道:“秋葵妹子,咱们两个虽然还未拜天地,但也马上就是夫妻了,日后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秋葵眼圈微湿,嗫嚅道:“我……我是丑丫头?”

“谁说的?我看你挺好看的!我比你丑多了,他们给我起外号叫霹雳鬼哪!不信你看看我?”

“我……我跟着姐姐偷偷看过你,你是黑头发,我是黄头发……”

“这可不叫黄头发,这叫金头发,什么叫少年多金?这就是了。”

“他们……他们都说我是怪物……”

“这怎么会是怪物,那是他们见识短浅!在西方万里之外,有各种发色的人,有金色的,有红色的,有白色的,有棕色的,甚至还有绿色的,也有纯粹的黑人,所有人皮肤都跟咱们这样黑,甚至还有更黑的——很可能是咱们祖上有来自西方的,所以到了咱们这一辈,出现了反祖的现象,才有了咱们的黑肤,以及你的金发。不用太在意那些无知之人的说辞。”

“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以后有机会,咱们可以找个去过西洋的人问问就知道了。或者咱们有机会也可以自己去西洋看看。”

秋葵从小就听其他小孩子的嘲讽长大,心里虽然自卑,但这么多年下来承压能力并不低,现在主要是怕韩天嫌弃她的长相,听韩天这么说,总算是抬起了头:“你长得也挺好看的,而且,你知道好多东西,爹爹都不知道这些。”

看着秋葵有些崇拜地看着自己,韩天不禁一笑,道:“好了,只要咱俩觉得对方好看就行了,其他人说什么,不用管他们。”

“嗯。”秋葵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