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原来你还有个铁面阎罗的绰号啊,也不跟兄弟说,这个绰号可比霹雳鬼好听多啦!”艾虎羡慕地道。
“兄弟啊,你以为这是好事吗?这个外号分明就是那些绿林人给哥哥我挖的坑啊!你想想,那些绿林人听了我这个外号,有几个不恨我、不想杀了我的?”
艾虎想了想,道:“倒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能有个好绰号,总比没有好!”
韩天跟着艾虎、焦鹏、金大钟几人回到了乔家,先跟乔大方和沙龙行了礼,便将冯章等人说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告诉大家附近的绿林都是冯章等人的从人不必担心了。
说了一会儿话,夜已过二更,乔大方便让韩天先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家里秋葵这位新娘子还等着他这位新郎官呢。
韩天回到家,又跟韩彰和张英说了说情况,让两老不必担心。张英也赶他先回房。
韩天回房时,秋葵还坐在床上等着韩天,盖头都没有揭。幸而小翠在这陪着她,给她吃了点糕点垫肚子,否则,不知道这位大姑娘又饿又累还不能乱动,得多辛苦哪。
看到韩天回来,小翠笑嘻嘻地先给少爷道喜。
韩天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她,小丫头说一声“我就不打扰你们春宵一刻啦”便蹦蹦跳跳地跑了。
韩天抄起旁边的喜秤,将秋葵头上的盖头挑起,放到一旁。
秋葵本来已经跟韩天熟识了,但想到今日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自己以后就是韩天的妻子,又是羞不可抑,不敢抬头。
韩天见秋葵头戴凤冠,满头朱翠,再加上一头金发,在烛光下,光华闪闪;原本一张大黑脸,变成了白脸,也不知道涂了多少粉,不用摸,看上去就滑腻腻的。
韩天暗感好笑,伸手拉住秋葵的大手,道:“晚上吃东西了吗?”
秋葵还未回答,腹内已经咕噜噜一阵雷鸣——秋葵更加害羞了。
正在这时,房外传来小翠的喊声:“少爷,我来给你和少夫人送吃的来了。”
韩天应一声,过去打开门,就见小翠正双手拎着一个大食盒站在门外,很吃力的样子。
韩天忙伸手接过来,道:“食盒给我吧,你也去吃点儿宵夜,早点儿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我这里不用管了。”
小翠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韩天打开食盒一看,有酱板鸭、糟鱼、瓦罐肉、珍珠花菜、太平豆丝,还有一罐土鸡汤,配两大碗米饭和一壶酒。菜和饭都是热气腾腾刚出锅的,就知道必是母亲早有准备。
“秋葵,来,咱们把这些沉重的衣裳去掉,洗脸吃饭!”韩天一边摆饭菜一边招呼道。
“嗯——”秋葵应一声,就动手去除头上的凤冠首饰,身上的嫁衣。只是这些东西实在繁杂,等韩天把饭菜摆好了,她这边才只除下十之一二。
还是韩天过来研究了一下,才帮她去掉。秋葵又反过来帮韩天去掉身上的喜服。
洗过脸,秋葵恢复了一张大黑脸,韩天看着点点头:“嗯,这样就看着顺眼多了。”
翌日,韩天和秋葵早早起床,洗漱收拾已毕,先给韩彰和张英请安、奉茶。张英这才头一次仔细打量这位儿媳妇。
韩彰早已经将秋葵的长相跟妻子描述过了,张英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对这头金发感到几分诧异。
除了这头金发,其他的跟韩天也差不太多,张英这十几年倒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她比韩彰想法更加激进,觉得自己儿子就算是天仙也能配得,找这么个媳妇亏大了。不过——儿子愿意就好。
韩天又带着秋葵去拜见了韩氏各位族老长辈,顺便也拜见了师傅乔大方,然后回家吃饭。
第三日,韩天又带着秋葵到乔家与众人大吃了一顿,便算是回门了。都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忌讳,韩彰和张英也随后赶了过去参加。
两个月的假期,已只剩二十天,众人便商量何时启程返京,以及返京之前到哪里游玩。
凤仙想起固始县离此地不远,自己的义姐金牡丹就住在固始县儒宁村,有些想念金牡丹,便提议去一趟固始县。她这一提,兰娘和秋葵也想去,连艾虎也有些想去固始县见见义兄施俊——金牡丹是施俊的妻子。
韩天道:“如果这样的话,大家就都去固始县,然后返京的直接从固始县返京,岳父大人和孟焦二位叔叔受累先把秋葵送回黄安,再返回卧虎沟。”
大家都觉得这样安排挺好,就这样定下来。
翌日,大家收拾妥当,韩天和秋葵拜别父母和师傅,众人启程。
甘妈妈和兰娘一辆车,凤仙和秋葵一辆车,两个家人沙福和沙寿各赶一辆车,余者沙龙、孟凯、焦赤、焦鹏、韩天、艾虎、金大钟、史云八人骑马。一行十四人先向东再转北,穿过大别山,转而向东北斜斜穿过商城县,六天之后到达固始县。
这一日,到了金钱堡,因天色已晚,众人便住在德胜店,包了两个院子,打算明日再赶往儒宁村。
艾虎就找店中伙计打听儒宁村施家老爷的近况,是否还健在。
伙计听他打听施家,连忙摆手,压低声音道:“您老可别打听施家的事了。”
艾虎诧异道:“怎么不能打听?”
“你幸亏遇见我打听,可千万别去施家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施家现在全家遭害了,你去了也没人招待,还可能被连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多月前施老爷已经故去了,前几天烧六十天船桥,施家大少夫人被我们这里太岁坊抢去了。施相公到衙门里告状,被打了四十大板,第二天就被发遣,也不知道要发到哪儿去,大家都说半路上准死定了。”
艾虎听了就是发愣,韩天问:“这位少夫人被他们抢去几天了?”
“在太岁坊三天了。”
“可传出什么消息?”
“听说这位少夫人贞烈非常,想寻短见,一直绑着看着,还是让她把脸都抓破了。现在也不吃饭,也不喝水,一味寻死。”说着摇摇头,颇有些不忍。
韩天就谢过伙计,赏了一百钱,请他出去。
这时艾虎醒过神来,跳起身抓起宝刀,就要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