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王桥陪几人喝茶,史云跟师傅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跟众人告个罪,返回了东跨院。
韩天看艾虎满意的眼神,就知道史云必是回去继续练七星拳了,心中也暗自点头,只要肯塌下心苦练,笨人也能出真功夫,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郭大侠了。
“王兄,以你估计,铜山三霸什么时候会来?我们还有事情,不可能在此久留。”
听韩天这么问,再看几人看着自己的淡淡目光,王桥就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人家看透了,怪不得艾虎今天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王桥站起身,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几位恩公救了小人的命,小人还算计恩公们,实在是罪该万死。几位恩公就算不管此事,小人也绝无怨言。”
四个人看他在那里跪地磕头,都没有阻止。
焦鹏道:“不必多言,我们既然留了下来,自然要会一会铜山三霸。”
“多谢恩公们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王桥又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
“以小人对铜山三霸的了解,他们一向雷厉风行,今日上午不到,下午也必定会到。”
正说着,有家人进来禀告,门外铜山三霸求见。
王桥听了不敢擅自作主,望向韩天。
韩天道:“来者是客。王兄请将客人迎进来吧。”
“是,小人这就去迎接。”王桥微微躬身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片刻之后,王桥引着三个人进了厅堂,随行的还有四个从人,他们没有进厅堂,在院中等候。
中间之人身高八尺,黑脸长髯,剑眉虎目,鼻直口方,背插双鞭;左侧之人身高七尺,红脸虬须,豹头环眼,狮鼻阔口,背插双戟;右侧之人身高八尺,黄脸无须,浓眉大眼,丰鼻厚唇,背后双锤。
三个人进了门,脚步微顿,也在打量韩天四人。周霸看到韩天,神情微怔,面色微凝;洪兴霸与霍天霸看到四人都是一脸兴奋之色,似是见到了心心念念惦记已久的宝物。
四人起身,与三人相互通名、见礼、落座。
韩天、焦鹏、艾虎、金大钟坐在厅堂东侧,周霸、洪兴霸、霍天霸坐在西侧,王桥小心地坐在金大钟旁边。
周霸道:“早闻铁面阎罗的威名,今日见面实是三生有幸。”
洪兴霸和霍天霸闻听都惊诧地望着韩天,洪兴霸忍不住道:“竟然是铁面阎罗?是了,黑脸、木杖,确实是铁面阎罗!”霍天霸目光中满是好奇和兴奋。
韩天道:“三位庄主竟然知道韩某薄名,韩某深感荣幸。”
周霸道:“铁面阎罗威名响彻江湖绿林,我等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难啊。”
王桥悄悄地看韩天一眼,心中暗惊:“竟然是铁面阎罗?听说此人杀心奇重,惯于灭门,我把他请到家里来,到底是吉是凶,是好是坏?”
“恐怕不是什么威名,而是恶名吧。”
周霸未再纠结韩天的名声问题,直入正题问道:“今日之事,韩大侠打算如何解决?”
“在此之前,韩某想先请教,这铜行、铁行之法,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韩大侠过奖了,这铜行、铁行是周某与两位兄弟商量的点子。”
“原来竟出自周庄主之手,韩某失敬了。”
“周某不敢居功。实不相瞒,周某来自四川成都府,在成都府,很多产业都组建了行会。周某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能够不拘成见,勇于接受新事物,已是不易。”
韩天语声微顿,又道,“平心而论,韩某对三位庄主组建铜行、铁行全无意见。只不过,对于不愿加入铁行的商家,三位为什么要用强呢?”
周霸神情微怔,似是对韩天的话微感诧异,稍一沉吟,道:“事实上,对于一般的铁矿,是否加入铁行,我们都是任其自愿的。只不过王家矿规模既大,售价又低,极大的影响了本地铁矿市场,而且对矿工也极尽剥削,使矿工苦不堪言。因此,我们才不得不插手。”
王桥坐在角落,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不敢出言打断。
“原来如此。”韩天点点头,又道,“韩某对三位庄主组建行会极为佩服,对王员外这两日的招待也颇为感谢。对王家矿的情况一无所知,韩某本没有在此事上说三道四的资格,只不过既受了王员外的招待之恩,便不得不稍作报答,因此斗胆请三位庄主在此事上全以生意上的手段处理,如何?”
见周霸面色踌躇,韩天又道:“韩某没有做过生意,不懂生意之道,但就韩某自己而言,对于惯于靠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只会忌惮,不会信任,只会远离,不会亲近。”
“好,此事我们答应了。”不待周霸回应,霍天霸先自开口,又道,“不过,我们有个条件——我们兄弟三人,要跟你们四人切磋切磋。切磋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这事儿都按韩大侠的意思办。”
霍天霸这一说,周霸和洪兴霸也都点头,王桥神情也微微一松。
韩天点头道:“大家都是江湖同道,切磋较艺乃平常之事,我们兄弟四人能与三位庄主切磋交流,也是求之不得。”
众人移步出厅,来到院子里,仍各分东西。
艾虎平生第二好酒,第一好武,有切磋交手的机会,从不愿错过,第一个抢步出来,道:“我先来热热场,哪位庄主愿意赐教?”
铁戟太保洪兴霸大跨步上前,道:“我洪兴霸来战你。”说着,双手向后一探,抽出两枝镔铁短戟,四尺长,鹅卵粗细。
艾虎横刀而立道:“洪庄主,艾某这口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你可要小心了。”
洪兴霸道:“艾大侠,洪某这两枝戟各重四十斤,你也请小心。”
两人互道一个请字,便刀戟并举,斗成一团。
艾虎自从得授七宝刀之后,与人交手,除非遇到特重兵器,都特别喜欢用刀去削对方的兵刃,一方面能够速胜,另一方面也感觉削断对方的兵器特别爽快。
今天,艾虎生平第一次被人喊了一声艾大侠,心中特别欢喜,就对洪兴霸生出了不少好感,便不刻意去削对方的兵刃,而是纯以刀法、武功与对方交手。